“沒用的東西!”,特洛伊猛的轉(zhuǎn)身,黑袍衣擺掠起的風(fēng),將地上的碎石土屑扇飛。終極獵魂團跪在他面前,額頭的兜帽被這陣風(fēng)掀起,漏出了白花花的頭骨。
“巫醫(yī)瑪吉已經(jīng)命喪于我,不可能還活著,你們看到的,另有其人!”特洛伊的胸腔因情緒的極度不滿,而劇烈起伏著。
他耗費心力將風(fēng)獸解封,馴服了三眼獅,又大費周章的將那些骷髏怪進化成終極獵魂團,可這些他自認為是很強的戰(zhàn)力,卻敗在了那些吸血鬼,和突然冒出來的哥布林手里。而那個丑陋的老太婆,竟然都不需出手,就將獵魂團嚇退了。
“看來,憑這些力量,難以實現(xiàn)我的計劃”,特洛伊站在凜冽的崖頂,望著遠處的天際,縝密思量著:“一旦曼維爾家族的那個女孩掌握了御魔咒,瓦納國將不會再容得下自己,所以無論如何也要阻止她!”
他計算著時間,今年的萬圣節(jié)就要到了。
當(dāng)初被阿爾文封印的魔鬼,也已經(jīng)在地獄中被折磨了十六年。今年的第十七個萬圣節(jié),就是封印失效之時。失效后,阿斯摩丟斯將沖出地獄之門,以真身示以人間!
可一旦到了那時,伊卡婭很可能早已掌握了御魔咒,再加上第一祭司簡,必將會把魔鬼再次封印。如果這樣,自己的計劃,就徹底失敗了。
“看來,只能這樣辦了……”,他思量了許久,終于,內(nèi)心十分凝重的做出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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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格利鎮(zhèn)。
窮困潦倒的戴普,木訥的靠在床榻邊,雙眼無神的盯著前方。
最近一段時間,他的精神狀態(tài)越來越差。
腹中的蠱蟲日復(fù)一日對他的身體進行耗損。瓊斯和布多躲在門外,觀察著戴普那如同木偶一般的舉止,咂舌不止。
他倆的報酬,已經(jīng)很久沒拿到手了。二人習(xí)慣了之前跋扈的有錢日子,所以最近過得特別不是滋味。
布多嘟囔道:“要不,咱們看看這官邸里,還有什么值錢的東西,然后偷偷把它賣了,趕緊另尋他處吧!這老家伙怕是快不行了,咱們給他做了那么多事兒,最后可別被拉下水!”。
瓊斯一臉不可思議的盯著布多那顆大腦袋:“嘿?你這木頭腦子終于開竅了啊!”,他露出狡黠的笑:“其實我早就這么想了!要不,今晚說干就干?”
突然,屋內(nèi)傳來了動靜,二人趕緊把身子低下。
戴普騰的從床榻上躍下,身體筆直像一根木樁。他的耳畔縈繞起特洛伊的指令:“六十六個人,今晚,送來。”
戴普含混的對著空氣喃喃答道:“必將遵從您的意志,主人。”
“他在跟誰說話?”,布多驚訝道:“屋里沒有其他人呀”。
“老家伙已經(jīng)精神錯亂了,都是被那個賭場主沃爾特害的!”,瓊斯撇撇嘴,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但只有他知道,戴普的狀況,都是特洛伊造成的。當(dāng)初他按照特洛伊的指示將蠱蟲放入戴普體內(nèi),一直以來,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保守著這個秘密,整日提心吊膽。但特洛伊為什么這么做,瓊斯并不明白。
門前的傳喚鈴,突然用力的被拉響,這是戴普召喚仆人的方式。
“來了來了!”
瓊斯故意提高了嗓門喊道。
“不必了吧,都要散伙兒了,還伺候這老東西干嘛?”,布多低聲說。
“別讓他起疑心”,瓊斯對布多耳語道:“我進去看看他想干嘛,敷衍他一下,晚上我們照計劃行事!”
不一會兒,瓊斯出來了。
“老東西讓你做什么”,布多一把將剛出門的瓊斯扯過來,把瓊斯拽了個趔趄。
“小心點!蠢貨!,瓊斯驚魂未定,扶了扶歪掉的帽子”。
“快說!”,布多搓著大手,圓圓的眼珠滴溜溜轉(zhuǎn)著。
“他要咱倆召集六十六個士兵,晚上跟他去一個地方!”,瓊斯眼睛一歪,將“咱倆”二字故意加重了語氣。
“去哪兒?”,布多面露不悅:“那咱們今晚的計劃……”
“沒說去哪兒,只說由他帶路,讓我別問”,瓊斯心事重重的說:“咱們的計劃,等過了今晚再說吧。”
方才,戴普的確讓瓊斯召集六十六個士兵,但實際上只讓瓊斯一人去辦,并未提及布多。
但瓊斯轉(zhuǎn)念一想,今晚自己若是外出不在,布多這家伙把官邸里的值錢玩意兒獨吞了怎么辦。于是,干脆謊稱戴普讓他倆一起去,這樣就可以把布多留在自己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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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小雨過后,時間來到了夜晚。小鎮(zhèn)的石砌街道上濕漉漉的,青苔隱藏在漆黑的墻角,被清涼月光照射出草汁的芬芳。
小鎮(zhèn)上人心惶惶,所有人都記得十幾年前,阿斯摩丟斯留下的詛咒。如今,萬圣將至,魔鬼的復(fù)蘇時刻正一步步逼近。
六十六人的隊伍集結(jié)完畢,隨著馬車上的戴普,向著鎮(zhèn)外方向,浩浩蕩蕩的行去。
鎮(zhèn)上的居民們停下腳步,詫異的望著這支急匆匆的隊伍,不知他們要去執(zhí)行什么任務(wù)。
路過沃爾特的賭場,里面并沒有往日的人聲鼎沸。魔鬼即將復(fù)蘇的恐慌氛圍,已經(jīng)籠罩在整個小鎮(zhèn)。就連賭徒們,也失去了賭錢的興致。
沃爾特裹在厚袍子里,靠在門框,望著戴普的馬車踏著漆黑的冰涼石板路,從賭場門前駛過。他清了清嗓喊道:“嘿戴普大人,您這是打算去尋找對抗魔鬼的法子呢,還是要提前逃命去呀!”。
自從他在賭桌上,讓戴普輸了個底兒朝天后,戴普的那點權(quán)威,在他眼里就開始淡的不行了。
隊伍的步伐聲,回蕩在濕漉漉的夜色中。戴普站在車上,隨著搖晃的油燈一路疾馳。他目光直直的盯著前面,沒做出任何回應(yīng)。
瓊斯和布多騎著馬跟在六十六名士兵后面,滿腹疑惑,他倆也不知道戴普到底要去哪里,去做什么。瓊斯瞟了一眼沃爾特,故作腔調(diào)的說:“大人去執(zhí)行公務(wù),這是你該問的嗎?”
沃爾特沒把瓊斯放在眼里。他嘿嘿一笑:“我前不久,剛找人算過塔羅。說今晚呀,可是個不詳之夜!今晚出遠門的人啊,可是要倒大霉的!”
“什么?”,布多一下子慌了:“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dāng)然是真的!”,沃爾特發(fā)現(xiàn)自己隨口編的謊話,竟然起了作用,于是做出一副特別認真的表情,瞪大了眼睛信誓旦旦的繼續(xù)講道:“那個塔羅師對我說,今晚這場雨,會引起榕樹林里的瘴氣!這瘴氣一彌漫,邪乎的玩意兒就容易冒出來!這個時候出遠門,遇上什么可怕的事兒都有可能!說不定還得殞命!”,沃爾特說完,特意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身子還跟著一哆嗦。
“別聽他胡扯!”,瓊斯叫道,然后掏出腰間的火槍,砰砰砰的朝天空打了三發(fā),噴濺出的火花在夜色中格外顯眼。雖然他的后背,已經(jīng)被沃爾特的話嚇出了冷汗。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因為沃爾特的幾句話而感到莫名害怕。但在槍聲的余鳴中,他還是故意提高了嗓門兒:“誰敢惹老子,就讓他腦袋開花!”
“我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要不咱們還是別去了!”,一向膽大的布多,此刻心里的退堂鼓,卻莫名的打的響亮,他對瓊斯耳語道:“我有點害怕,我想回去!”
瓊斯壓低了聲音:“戴普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正常了,他什么事都做的出來,咱倆最好別惹他。等過了今晚,咱就按之前的安排,找到值錢的東西,然后就散伙兒!”
沃爾特觀察著隊伍,繼續(xù)添油加醋道:“看呀,戴普大人帶了六十六個士兵,六這個數(shù)字可不吉利啊,代表著邪惡的魔鬼!六十六個士兵,這是在向撒旦索要詛咒哇!”
瓊斯聽完后一驚,剛才開槍給自己壯起的膽,也開始快速消退了。他不禁開始猶豫,要不要聽布多的話,想辦法回去。雖然他根本不愿相信沃爾特那套鬼話,但此刻他的心里不知為何,突然十分不安。
這時,前面的戴普停下了馬車,抽出了腰間的槍。他目光無神的向后望去:“趕快行進,誰要是慢了,別怪我不客氣!”
長久以來,刻在骨子里的對主子的順從,在這一刻占了上風(fēng)。瓊斯和布多只得硬著頭皮,跟隨戴普帶領(lǐng)的隊伍,向不知名的地方,惶恐的行進。
沃爾特見已經(jīng)嚇到了他們,并且自己的樂子也取到了,就吩咐手下關(guān)了賭場大門,打了烊。
隨著賭場的燈熄滅,小鎮(zhèn)的夜晚開始深邃。
空氣中格外安靜。
只有這只深夜出行的隊伍,逐漸踏入死亡的領(lǐng)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