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的牛福生猛地抬起頭來,看到岳峰斜倚著門,正面帶笑意的看著自己。
“小岳兄弟來了,快進屋坐!!咋沒聽著動靜呢!!”
牛師傅立馬調整了自己的表情,起身招呼岳峰落座。
“嘿嘿!我推門進屋了,你都不抬頭,我倚著門口看你都小半分鐘了!啥情況?最近壓力挺大啊!?”岳峰半開玩笑半當真的說道。
“是有點事兒,但我還能應付!那什么,你又送來野味兒活禽啥的?我讓人給你對接收拾!!”
牛師傅沒有避諱,但也沒有詳細說。
“你徒弟小郭帶人去清點數量,順帶著稱重了!
那什么,我用拖拉機拉了一頭兩百七八十斤的活母野豬過來,牛大哥你可得給個好價格!!”
“行,肯定不會讓你吃虧!”牛師傅點點頭應了一聲沒了下文。
看到牛福生這個反應,岳峰微微一愣。
這大型的野牲口,活著送到食堂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牛福生廚藝高超,對這里面的門道可是非常懂行,以前送鹿崽子來啥的,他表現的都非常激動。
論捕獵難度來說,這鮮活的大母野豬可是非常希罕。
在廚子手里現殺現做,最終做出來的菜品,可不是山上隨便放放血,然后凍得梆硬拖回來下鍋可以比的。
“遇到棘手的事兒了?能跟我說說嗎?你這有點心不在焉啊?”
岳峰收斂起嘻嘻哈哈的表情來,面色凝重語氣嚴肅的問道。
牛師傅跟岳峰,肯定不止是合作關系那么簡單。
經過一年的來往相處,已經處成了朋友,這點從幫忙給岳山夫婦解決工作,以及介紹老鄒那邊的朋友,就可以看得出來。
面對詢問,牛師傅嘆了口氣:“哎~~老吳估計折了!我岳父那邊壓力很大!”
“老吳?吳……”岳峰一時間愣是沒想起這個老吳全名叫啥。
“吳清山!!”
聽到這個名字,岳峰腦袋里瞬間閃過了一連串上輩子當地傳的沸沸揚揚一直持續了一年多的信息來。
吳清山因為職務侵占被逮,隨后引起紅旗煤礦高層大地震,相繼牽連了礦物局領導等紛紛落馬,在上輩子這件事鬧得挺大。
岳峰上輩子就是個村里種著幾畝薄田的農民,跟這些礦業大佬啥的根本沒有交集。
但,吳清山這個名字太有記憶點了,岳峰確信上輩子段時間里高頻次的聽到過這個名字。
順著記憶里的信息往回推的話,現在是剛剛出現苗頭,還沒塵埃落定的時間節點上。
“吳清山跟鄒叔那邊以及礦務局那邊,都是一個戰壕的唄?”
岳峰心底隱隱有了猜測,但還是特意問了一句。
“你也不是外人,這點告訴你也無所謂!他們確實是自己人!
我岳父最近愁著呢,如果老吳出了問題,我岳父他們也很危險!
昨晚上在家里吃飯,我聽我爸那意思,現在還下不了決心,抱有一定幻想呢!
對面說不定沒有掌握那么多,正常的派|系之爭而已!”
岳峰聽完這話,面色平靜的搖搖頭:“這可不是普通的內部矛盾!
吳清山是作風問題跟職務侵占對吧??”
“你怎么知道??”
聽到作風問題職務侵占這幾個關鍵字眼之后,牛福生看向岳峰的眼神都變了。
這件事兒此刻只有極少的內部核心人員才知道詳細情況,事情本身都沒有徹底定性呢。
按照正常的邏輯來說,岳峰根本就不該了解的這么詳細。
岳峰沒有解釋自己咋知道的,而是意味深長的說道:“我咋知道的你不用知道,如果你能信得著我,給鄒大爺傳個話兒。
就八個字兒,壯士斷腕,風險隔離!!”
“這……”
牛福生聽完岳峰這么鄭重的話,一時間腦袋里有點亂。
“沒定性之前,還有機會,等塵埃落定,再后悔可就晚了!
您跟鄒大爺再提一嘴,這事兒往上捋捋,原先看不清楚的事兒,可能就能看清了!”
“行!就沖你能說清楚老吳的問題,這話我肯定給你傳到!!”
牛福生也是個拎得清的人,痛快的點了點頭。
岳峰在‘高層’有關系這事兒,老牛是領教過的,諸如紫醬茅臺之類的東西都能搞到手,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現在這話,岳峰能說到這份上,還給指明了方向,老牛肯定會重視。
畢竟在這種事兒上,向來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關鍵時候可能就是岳峰的一句話,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時間也不早了,那我就先撤了唄!上面有風波,咱們二食堂還能穩定不?
如果需要韜光養晦避險啥的,供貨的事兒我可以暫時停停,咱們安全第一,別的都往后稍稍!”
“那倒不用,付清和那邊一直從倉庫拿食材呢,咱們之間又沒有什么折扣之類的貓膩,隨便任何人查!
食材正常送就好,啥都不耽誤!”
“妥了!那牛哥你先忙,我撤了!!”
岳峰打了個招呼,去拿著清點好的單子領了錢,開著拖拉機突突突的朝著回家的方向離去。
等岳峰走了,牛福生一直在腦袋里琢磨著岳峰說的那幾句話。
越想,他越覺得有必要。
反正晚上招待任務一食堂那邊負責了,二食堂這邊沒有中高層招待,所以牛福生跟大徒弟打了個招呼,騎著自行車提前下班離去,直奔老丈人那邊。
等到了鄒兆國跟前兒,牛師傅跟老丈桿子將岳峰原話全都重復了一遍。
原本還有些拿不定主意的老鄒一咬牙,撥通了幾天都沒撥出去的那個電話。
……
日子還在繼續,紅旗煤礦那邊的風波確實沒有對岳峰的送貨業務造成什么明顯的影響,每天跟小伙伴們按照平日的作息活動,不知不覺一周時間就過去了。
就在岳峰跟獵隊小伙伴們張羅著,再帶著家里的鷹犬繼續上山打磨新狗子跟煤球兒實戰技藝的時候,一通從城里打來的電話,打破了岳峰原本的計劃。
這天,岳峰正在家里吃中午飯呢,王明宇一溜小跑來到了岳峰家里。
“姐夫!村部有找你的電話!我姐讓我來喊你!”
“咋回事兒?誰的電話?”
岳峰聽到招呼,放下筷子就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王明宇撓撓頭:“好像什么老虎的!我沒聽清,找你挺急的!”
“老虎?還豹子呢!”
岳峰習慣性的掃了小舅子一眼,這家伙不會是謊報軍情吧。
不過轉念一想,不對,老虎肯定不能給人打電話,難道是王虎?
意識到這個可能性的岳峰,立馬起身跟著王明宇大步直奔村部老丈桿子家。
等趕到村部,王曉娜正在旁邊呢。
“誰的電話?”岳峰又問。
王曉娜回答道:“王虎大哥的,說有重要的事兒找你!我跟他說五分鐘之后再打過來!”
話音剛落,電話又響了,岳峰立馬接了起來。
“喂?虎哥你找我?我是岳峰!”
“江湖救急!我有事兒需要你幫忙!!”
“嗯?啥事兒?能辦的肯定辦,辦不了的咱們想個招辦!”岳峰好奇詢問道。
“長白山深處有一種東西叫金線雪蛤,你聽說過嗎?
你大侄子出了點問題,老爺子找了燕京最有名的大夫,需要這玩意做藥引子!”
“金線雪蛤?雪蛤倒是聽說過,但是金線雪蛤我是第一次聽說!
你先別慌,大侄子咋回事兒?”
岳峰聽完王虎的話之后,眼睛微微一瞇努力在腦海里思考起來。
雪蛤就是林蛙,這玩意兒對生活在林區的人來說其實并不算稀罕。
去年冬天岳峰為了辦事兒跟請客,還帶著小濤張家兄弟幾個一起去記憶里的水泡子放水撈了不少回來呢。
但是金線雪蛤是個啥,岳峰第一次聽這個名字,完全沒有相關的認知跟概念。
“你大侄子從你送來東西后面沒過三天,哭的越來越厲害,后面甚至嗓子都啞了。
氣息也不對勁,我跟你嫂子就找人看了看,然后醫生說肺部有問題,咱們這邊治不了,我一聽,就帶著孩子回去了。
這孩子出生不足月,本身早產兒肺部發育就容易有問題,經過這么一拖拉,先天不足的病給勾起來了!
我爸找的那個名醫,說這種罕見病,在一本古籍上記錄著,說長白山深處,有一種叫金線雪蛤的特殊品種林蛙,拿來當做藥引子,就能治療大侄子的病!
我爸為了這個崽兒,厚著臉皮找了不少人幫忙,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你了!這事兒你可得上心!”
聽完了大致的細節,岳峰算是有了初步的概念。
虎哥這是找自己幫忙,給兒子尋找一種稀有的金線雪蛤做救命的藥引子。
“關于這個金線雪蛤,有更多情報嗎?
長得什么樣?在什么環境里生存?有什么辨別特征,或者其他對尋找有幫助的信息!”
岳峰冷靜的繼續詢問。
“太過具體的內容不多。
我只知道,這是一種林蛙的變異個體,別的林蛙在冬天都蟄伏到冰底下或者爛泥堆里過冬。
它不一樣,它不怕冷,可以鉆到冰面之上正常活動,而且還會分泌一種叫‘冰髓’的物質防止自己被凍僵硬。
這種‘冰髓’特殊物質就是藥引子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