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沖進極樂凈土的時候，這些死亡神系的諸神們已經先封印了城戶紗織，又圍住了藍染，雖然他神劍無敵，倉促間依然近身不得，但畢竟勝局在望，所以出手間自然遲緩，只是讓那些炮灰們去消磨藍染的體力；等到時間漸漸推移，生死轉化之勢已經大成，他們更是連炮灰都懶得派出來，完完全全打定主意等著最后分贓，結果讓我們好好休息了一陣。

但此刻我們二人要突出重圍，去救援城戶紗織，他們頓時便著了急——城戶紗織以武力來說不見得勝過藍染，但她身為三圣靈之一阿賴耶在人間的代行者，一身神通深不可測，如果能夠脫困的話，未必沒有翻盤破法的招數。

所以，發現炮灰們阻攔不住我們，死亡神系這才是動了真格！

數十個神光黯淡的從神排眾而出，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神靈們力量強大無比，高下之分，往往看的不是本身“力”的強度，而是看“力”的凝練程度。不管本身的神力有多強，要是不能凝成一體，出手間總是鬧得風云變色天地感應，那終究也只是徒具力量，還沒真正登堂入室——當初的三鷹瞬便是如此，平時倒還好，但只要出手作戰，不管大事小事，必定狂風大作，天地變色，在凡人看來自然神威無比，可在那些老辣的家伙們看來，卻不過是只無法完全收束力量的菜鳥罷了。

我之前干掉的那些所謂“從神”，連三鷹都不如，三鷹只是沒能很好的收束力量，他們則是根本就不懂收束力量，所以空有高等神力，卻被我用中等神力擊出的拳頭打得潰不成軍。

但是，眼前這些就不同了！

神物自晦，返璞歸真，這些從神們就這么排成一列，身上的神光也并不旺盛，看起來比之前那些弱得多，仿佛不堪一擊的樣子，可我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力量絕對不比之前那些弱，只是那一身強大的神力，已經被他們完全收束在體內。

換句話說，他們在使用力量的技巧上，至少和之前的三鷹瞬是一個等級。

以我現在的本事，要對付當初的三鷹瞬，倒也不費什么力氣，可前提是“一對一”，看看眼前這一字排開十多個從神，我自知是沒有能力對付這個場面的。

“又把這群高級炮灰派出來了……”藍染嘆了口氣，將剛剛歸鞘不久的寶刀又拔了出來，“煩不煩啊？要打的話，你們自己過來才是正理……”

話音未落，他連人帶刀已經化作一道白光，沖了上去。

老兄啊，你這才休息了多久，又要打？

說實話，我真是被藍染嚇了一跳，連帶著沖出去的動作都慢了半拍，結果等我沖到一半的時候，地上已經齊刷刷躺下了一排。

自然，都是死的，一個能喘氣的都沒有了。

藍染這一出手，我才算真正見識到絕頂高手的風采——他體力尚未恢復，刀上的出力低的可憐，簡直可以說是微不足道，但他偏偏就能把這微不足道的力量完全凝聚起來，只凝聚在刀鋒那一點上，在這一點制造出無法想象的威力，輕而易舉地將敵人一一斬殺。

居然能把力量凝聚到這個地步……

我喟然長嘆，跟在他的后面，跨過了一排又一排從神們的尸骸。

這些從神一波更比一波強，我腳下的這幾個，實力絕對不在我之下，這些即使在戰斗中，也能夠把高等神的神力妥善控制的從神，已經稱得上是各大神系的核心戰力，如果是小一點的神系，混個主神也絕無問題。

但在藍染面前，也就是一刀而已。

猶如剛才的翻版，無論敵人怎么攻擊，哪怕是密密麻麻猶如雨點一般的彈幕，他都能找到空隙，有時需要躲閃幾下，有時直接側身進去，然后揮刀。

一刀一個。

沒過多久，我們的面前就不再有那些實力相對較高的從神，而是又換成了炮灰們。

天上、地上、四面八方，眼睛能看到的所有地方，布滿了那些臨時催化的神靈。

這陣勢……還真是給力呢！

我大喝一聲，再次發出了剛才那招光速拳全方位轟炸。

猶如在射擊游戲里面扔了炸彈一般，周圍頓時清靜了不少。

但還沒等我松口氣，潮水般的炮灰神靈又涌了上來。

我靠！沒完沒了啊！

遇到這種陣勢，任憑藍染劍術神通再如何了得，也沒辦法依靠疲累之身打出去，我倒是能夠借助平行世界的力量，獲得無盡精神、法力，但無論我怎么轟擊，打死無數的敵人，眼前浩如煙海的敵陣也不見絲毫減弱，打了一陣之后，也只好緩下攻勢，先護住我們兩個人，防止敵人之中潛伏著高手偷襲，然后向藍染詢問起一些事情來。

“你一直都是在對付這樣的敵人嗎？”我問。

“差不多。”藍染嘆了口氣，“就算是豆腐，成群結隊一起砸過來，也能鬧你個全身白……唉，煩哪，煩哪！”

所謂“量變引起質變”，雖然那些臨時催生的神靈只能算炮灰，可炮灰多了，也是能嗆死人的啊！

“你打了多久？”我問。

“三兩天吧……萊拉合道之后，真理的代行者一職由我接任，雖然真理暫時昏昏茫茫，但為了確保那個消息不走漏，我就去找紗織幫忙，洗掉自己的一部分記憶。卻不料記憶還沒洗完，根源之力突然暴走，天地間竟然顯出生死對換的架勢來。我們吃了一驚，也顧不得別的事情，連忙去找幾個會占卜的同道，結果出來之后，我們商量了一下，就各自準備，第二天一早，紗織帶著圣斗士們，我則把能夠斷絕一切信仰心念的魔道寶物煉化到身體里面，一起來冥界，打算擒賊擒王……”

原來如此……

“可你們為什么不找幫手呢？只靠你們自己，未免勢單力孤吧？”

“幫手？”藍染苦笑一聲，反問，“能夠撼動世界根源，令生死對換，施展出這么大陣勢的家伙，哪里有那么好對付！要是當年穿越聯盟高手們都還在，我們自然可以集結幾十個神級、上百名傳奇，一起沖殺過來，就像對付波塞冬一樣，硬碰硬打他們個滿面桃花。但現在聯盟已經凋零，可戰之力所剩無幾，與其一把賭光了，還不如我們兩個豁出性命，來找幕后黑手同歸于盡。”

原來……他們打的是這個主意……

我忍不住嘆了口氣。

“我沒做錯。”我說，“城戶紗織應該為她當初犯下的罪行負責，結標、生活系的穿越者們、學園都市的幾十萬人……為了‘更多人’就舍棄他們，這種想法本身就錯了！”

“我并沒有指責你。”藍染微笑著說，“相反，我很高興你到現在還堅持這樣的觀點。”

“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可以擺到天平上去稱一稱的，金錢、生命、愛情……什么都可以，只要是為了更多的更大的利益，什么都是可以放棄的。”他說，“過去，我一直都這么想，也一直都是這么做的，所以我帶領著尸魂界打敗了一個又一個敵人，為原本只是地獄附庸的尸魂界爭得了獨立，從此不必對任何人低頭……”

“作為一個領袖，當面臨選擇的時候，我只能選擇其中比較有利的一方，城戶紗織也是。”他說，“可我和她有一個分歧——她認為自己的選擇是對的，即使那個選擇要犧牲很多不該死的人；而我呢……”他嘆了口氣，“我一直就知道，自己是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既然這樣，為什么——”

“我只能這么做。”他打斷了我的話，低聲說，“人生有很多次選擇的機會，但屬于你的那條道路，只能選擇一次。我已經選擇了這條道路，所以我就只能在這條道路上走到底。”

“去年年底那一戰之后，我也想了很多，明明我們的選擇一直都是正確的，為什么卻讓聯盟走到了分裂的邊緣？”他慢慢地說，語氣很沉重，“我不知道城戶紗織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想了很久，終于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了！”

“我們這些家伙里面，很大一部分，根本就不怕死。”他又笑了笑，笑容卻有點苦澀，“我們不怕死，不愛財，不在意名利，因為我們只是這個世界的過客。對于我們這些人來說，一切的算計和謀劃，都只能讓我們反感，因為我們無所求。”

我沉默著，沒有插話。

他說得對，我也常常有這樣的感覺，對于這個世界，我只是個過客。所以我對于那些身外之物并不在意，我只在意身邊的人們。

“我們需要的，不是百戰百勝，不是無往不利，而是活出自我，活出真實，痛痛快快地走過這一生！所有的穿越強者們，大抵如此。”

他看著我，目光清澈而悲哀。

“上杉和也，我思考了很久，最后得出的結果徹底否定了自己的人生，現在我的人生將會在此終結，可我希望你能夠堅持那條真實率性的人生走下去。”

“或許，那才是真正正確的道路。”

說著，他將寶刀歸入鞘中，擺出拔刀的姿勢。

“時間差不多了，謝謝你讓我得到了恢復體力的機會，讓我最后的戰斗不至于以失敗而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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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碼字速度越來越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