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隆集團在整個北湖都是十分有名的集團,旗下產業遍布之廣,領域涉及之多,幾乎都已經涉及到了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
但對于某些高位的人而言,武隆集團還有一個名字!
騰龍會!
在北湖有這么一句話,如果你需要錢,找騰龍會是最快的。
據說,騰龍會能夠在一個晚上的時間,拿出來至少上億現金!
現金啊,這可不是賬面上的錢,賬面上的錢完全不屬于自己,可隨隨便便能夠拿出來上億現金,這其中的含金量可想而知。
“這么說,她周若璃已經把騰龍會調查了個底朝天,并且我們在她的面前,完全沒有秘密可言了是嗎?”
巴若曦坐在偌大的辦公室中,今天的她,完全是社會精英層的打扮,那雙大長腿套著黑絲,腳下一雙高跟鞋。
她的對面站著一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微微笑道:“劉書記是這樣告訴我的,讓巴會長小心周若璃。”
“這周若璃啊,那可是從京城來的,更重要的是,哪怕撕破臉了,也不能對周若璃動手,否則后果難以想象。”
巴若曦微笑著起身,輕笑一聲,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微微翹著蘭花指,在對方的臉上劃過。
“文秘書可是秘書幫的二把手呢...若曦想知道,文秘這最后一句話,是劉書記想對若曦說的呢,還是文秘書想對若曦說的呀?”
文宏毅皺著眉頭,默不作聲的退后半步,輕笑一聲:“自然是劉書記讓我轉告的。”
他可不想和巴若曦有什么交集。
這巴若曦怕是領導的床都爬爛了!
否則,一個女子為何能成為對外的白手套?
巴若曦的發家史他不清楚,當初巴若曦就像是突然崛起的,以極快的速度收攏了各個城市的黑惡勢力,然后創建了騰龍會。
以騰龍會為基礎,這才有了如今的武隆集團!
“那就麻煩文秘書回去轉告劉書記,東寨的事情,我自會出面收拾,我保證,沒有一個東寨人能夠活著坐在公安局的審訊室?!?/p>
......
東寨,這個牽連著整個北湖政壇目光的地方,逐漸在陳知行的眼中變得清晰起來。
隨著他走入東寨,這才發現東寨在整個北湖省都算是十分‘后現代化’的村落了。
所謂后現代化是指,像是十幾年后的村子!
不是土路,是水泥路,家家戶戶住著的也不是土屋,而是兩層小樓。
不得不說,這個村子的發展的確算是不錯了。
也是因為陳知行的到來,以至于村子里不少人都看著陳知行,大多數眼中都帶著好奇,畢竟...他們這個村子自從幾年前之后,便沒有外人來過了。
陳知行走在水泥路上,有一種重回前世的感覺。
“您就是陳知行陳市長吧?”
坐在岔路口的老人穿著樸素的服裝,頭發胡子花白,帶著一頂帽子,手中用較為粗壯一點的樹干當做拐杖。
看見他的樣子,陳知行一時間都有些迷茫,不知道面前的人到底算什么。
算村民?
還是毒販?
“是我?!标愔悬c頭。
老人起身,顫顫巍?。骸瓣愂虚L,我是咱們村的村支書,林耀華,也是林氏宗族的族老,東子都已經和我說過了,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去祠堂?!?/p>
林耀華拄著粗糙的樹干拐杖,步履蹣跚地走在水泥路上。
他那雙渾濁的眼睛掃過兩旁整齊的二層小樓,嘴角扯出一絲復雜的笑容。
“陳市長,您看這條路?!?/p>
老人用拐杖敲了敲腳下平整的水泥地面。
“五年前,這里還是泥巴路,下雨天能淹到小腿肚。
陳知行沉默地跟著老人,目光掃過路邊停著的幾輛轎車,在2008年的農村,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林耀華指向村中心一個鋪著瓷磚、裝有健身器材的區域,語氣更顯復雜。
“那邊的小廣場,以前是村里的垃圾堆,夏天蒼蠅滿天飛,孩子們都不敢靠近?!?/p>
老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陳知行下意識想攙扶,卻被對方擺擺手拒絕了。
“不用扶,老頭子我還走得動?!?/p>
林耀華喘息著,指向遠處一棟特別氣派的四層建筑:“那是我們的村小學,懷東回來那年建的。您知道嗎,以前我們的孩子要走兩個小時山路去隔壁村上學?!?/p>
陳知行跟在林耀華的身后,越走,愈發顯得沉默。
道德和罪惡的交織,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北榮市委市政府,真的做到了身為地方政府應該做的嗎?
如果真的做到了自己應該做的,那他們還會犯罪嗎?
北榮市本來是個縣城,現在卻是北榮市,表面上看起來繁華,可實際上呢?
陳知行沉默著,他現在似乎明白了林懷東請他進東寨的意義。
老人停下腳步,指向遠處一座并不算大的房子,甚至還是土房子。
“那是懷東的家...他這些年做了很多事,可唯獨對自己...沒做多少事?!?/p>
陳知行點點頭,卻忍不住問道:“林支書,這些變化...都是林懷東帶來的?”
林耀華的眼神突然變得復雜,他佝僂著背,沉默了很久才開口。
“懷東是我們村第一個大學生,90年代考上了北京化工大學。那時候全村湊錢送他去的,每家出了五塊錢,那可是我們一個月的飯錢?!?/p>
90年代,一個月收入普遍在31--36塊,而如今一杯奶茶就得好幾塊...
老人的目光變得遙遠:“他畢業后在城里工作了幾年,2003年突然回來了。那時候村里窮啊,年輕人全跑光了,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殘。土地貧瘠,種什么都活不了...”
“然后呢?”陳知行輕聲問。
“然后懷東說他有辦法讓村子富起來?!?/p>
林耀華苦笑一聲:“他確實做到了。先是修了路,接著是學校,后來是房子...您看到的這些,都是他回來后三年內建起來的?!?/p>
“村民們...都知道林懷東做什么生意嗎?”陳知行試探性地問。
林耀華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他停下腳步,轉身面對陳知行。
老人的眼睛突然變得異常清明:“陳市長,您知道餓肚子的滋味嗎?”
不等陳知行回答,老人自顧自地說下去。
“我七歲那年,村里鬧饑荒,我妹妹活活餓死了。她死前一直喊‘哥,我餓’,可我連一口粥都找不到給她...”
林耀華的聲音哽咽了:“懷東回來前,我們村每年都有人餓死?,F在呢?我們的孩子不僅能吃飽,還能上學,有病能治...”
陳知行感到一陣窒息般的壓抑。
他理解老人沒說出口的話,即使知道是毒品帶來的繁榮,村民們也會選擇視而不見。
“到了?!?/p>
林耀華在祠堂門口前停下,門匾上寫著林氏宗祠四個燙金大字。
“懷東在里面等您。他...是個聰明人,比我們這些老骨頭看得遠。”
老人最后看了陳知行一眼,那目光中包含著太多復雜的情緒,感激、愧疚、痛苦,還有一絲幾不可察的祈求。
“陳市長,祠堂后面有片老房子,是村里僅存的幾間土坯房。懷東特意留著沒拆,說讓我們記住過去?!?/p>
林耀華低聲道:“有時候,我覺得我們確實該記住...”
陳知行內心復雜交織在一起,于情,林懷東無愧于鄉親父老;于理,他的確犯了法。
“對不起,這都是我們政府沒有做好工作,沒有盡到應盡的義務。”
陳知行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心情復雜,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林耀華苦笑了一聲,長嘆了一口氣,聲音顫抖。
“如果...您能早幾年來我們這里,可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