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階梯盡頭是座穹頂如眼的圓形斗獸場,張浩懸浮在半空,背后展開十二對觸手狀的穢核羽翼,每根觸須末端都鑲嵌著人類眼球。他俯視著走進來的兩人,金色瞳孔中映出扭曲的興奮:“裁判長給了我完整的穢核繼承權,現在的我……是穢族新的‘眼魔祭司’!”
林曦將夏新城護在身后,青銅鑿子在地面劃出防御陣圖:“眼魔祭司需要吞噬千名靈能者的眼球,你把參賽者都……”
“不然怎么叫‘靈能盛宴’呢?”張浩怪笑一聲,十二對眼球同時睜開,射出十二道精神沖擊。夏新城只覺大腦劇痛,眼前浮現出林曦倒在血泊中的幻象——這比千面書魂的幻覺更真實,連她發間的皂角香都清晰可聞。
“別信!”林曦的聲音穿透幻象,她的鑿子猛地刺入自己掌心,鮮血滴在陣圖中心,青芒暴漲形成屏障,“這是穢族‘幽瞳心印’,會放大你內心最恐懼的畫面!”
夏新城強行咬破舌尖,劇痛讓他清醒幾分。他看到林曦手臂上的守界人紋路正在黯淡,知道她為了維持屏障消耗巨大。就在這時,張浩的觸手如暴雨般襲來,每根觸須都帶著腐蝕靈氣的劇毒。
“夏新城,用你的源流沖擊他的眼球鏈接!”林曦拋出一枚符紙,“這是‘破妄真言之符’,能短暫破除心印!”
符紙貼在夏新城眉心的瞬間,所有幻象消失。他看到張浩十二對眼球之間有黑色脈絡相連,正是力量來源。他將源流注入雙腿,化作金色殘影穿梭在觸手縫隙中,每次揮掌都激起凈化金光,炸得觸須節節敗退。
“有點意思!”張浩猛地收縮所有觸手,形成黑色繭房將自己包裹,“嘗嘗穢族禁術‘萬眼共鳴’!”繭房上浮現出無數血色符文,整個斗獸場的墻壁竟滲出密密麻麻的眼球,所有眼球同時睜開,射出的精神沖擊匯聚成洪流,撞向夏新城和林曦!
“快躲!”夏新城想也沒想,將林曦護在身下,用后背承受了大部分沖擊。劇痛讓他眼前發黑,嘴角溢出鮮血,但他能感覺到林曦在他懷中急促的呼吸,以及她指尖傳來的微涼觸感。
“你……”林曦的聲音帶著顫抖,她抬起手,指尖按在夏新城眉心的破妄符上,“把源流分給我!我們試試……守界人與源核的共鳴!”
夏新城不明所以,但還是將源流渡給她。下一秒,奇妙的事情發生了——他的金色暖流與林曦的青色守界之力在符紙上交匯,形成一枚旋轉的陰陽魚圖案。圖案爆發出璀璨光芒,竟將所有精神沖擊反彈回去!
“不可能!”張浩的繭房被自己的禁術轟破,他驚駭地看著兩人,“守界人與源核適格者的共鳴……這是傳說中的‘靈源共生’!”
林曦站起身,手中的青銅鑿子吸收了共鳴能量,化作一柄燃燒著青金雙色火焰的長劍。夏新城也感覺到體內源流前所未有的順暢,甚至能看到林曦經脈中流淌的守界之力。
“靈源共生?”夏新城看著林曦眼中映出的自己,忽然笑道,“聽起來像某種情侶技能。”
林曦臉頰微不可察地一紅,揮劍斬向張浩:“先解決敵人!”青金火焰劍劃破空氣,所過之處,所有眼球紛紛爆裂。張浩發出凄厲的慘叫,十二對羽翼寸寸斷裂,從空中墜落。
“裁判長不會放過你們的!”張浩掙扎著爬向斗獸場中央的祭壇,那里供奉著一枚跳動的源能結晶,“源能結晶里封印著穢族主祭的殘魂,你們敢……”
“轟!”
夏新城的金色氣刃先一步斬碎祭壇,源能結晶爆發出刺目強光。強光中,一個穿著古老祭袍的虛影緩緩浮現,他的面孔與裁判長的青銅面具完全重合!
“聰明的孩子,”虛影發出空洞的笑聲,“不過你們還是晚了一步。”他伸出手,源能結晶化作流光融入他體內,“現在,讓我用你們的源核,喚醒沉睡的穢族大軍吧!”
林曦猛地拉住夏新城后退,她能感覺到虛影身上散發出的力量遠超之前所有敵人。就在這時,夏新城突然感覺到胸口的源核碎片劇烈跳動,一股不屬于他的記憶涌入腦海——那是關于“靈源共生”的完整傳承,以及……如何封印穢族主祭的方法。
“林曦,”夏新城握緊她的手,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們試試真正的靈源共生。”
林曦看著他眼中的自己,又看了看逼近的穢族主祭虛影,用力點頭:“好。”
兩人四手相握,金色源流與青色守界之力在掌心交匯,形成一個不斷旋轉的太極圖。圖中爆發出的光芒比太陽更耀眼,整個斗獸場開始崩塌,所有眼球和觸手都在光芒中化為飛灰。
穢族主祭虛影發出驚恐的咆哮:“不!這是上古守界人與源核使者的契約之力……你們怎么可能……”
光芒散盡時,主祭虛影已被封印在源能結晶碎片中。夏新城和林曦癱坐在地,彼此的手還緊緊握在一起。
“我們……做到了。”夏新城喘著氣,看著林曦被汗水打濕的額發,忽然覺得心跳得很快。
林曦低頭看著交握的手,又抬頭看向他,眼中沒有了平時的冷靜,多了一絲柔和的光芒:“嗯,我們做到了。”
斗獸場頂部的“眼睛”穹頂裂開,月光灑下,照亮兩人相握的手。遠處傳來警笛聲,顯然是有人報了警。夏新城想抽回手,卻被林曦握得更緊。
“別動,”林曦的聲音很輕,“源能結晶的力量還在融合,需要……多維持一會兒。”
夏新城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耳根,忍不住笑了:“是嗎?我還以為……”
“以……以后再說!”林曦猛地松開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背對著他,“先處理現場,慕馨還在上面,還有盛世集團的人……”
夏新城看著她略顯慌亂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知道,有些東西已經悄然改變。在經歷了生死與共的戰斗后,他們之間的羈絆,早已超越了戰友和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