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蛾,動作快點,盡量別被發現。”
眼看調虎離山成功,顧長青立即吩咐道。
毫無疑問,瘦削男正是鬼蛾幻化而成的冒牌貨。
鬼蛾閃身進屋,迅速將昏迷的小女孩塞進麻袋,當走出屋門時,身形驟然扭曲變形。
下一剎,它已然變成了一只老鷹,利爪緊扣麻袋,猛地振翅飛向夜空,轉眼間便消失在夜色中。
“砰!”
不多時,馬逍怒氣沖沖地踹開了房門。
方才前去議事廳途中,他從管家那里得知父親還未回府,這才驚覺自己被騙了。
“人呢?”
馬逍瞪著空蕩蕩的房間,臉色鐵青。
“趙五!給本世子滾過來!!”
他的咆哮聲在北院回蕩。
不到片刻,一個瘦削的身影連滾帶爬地出現在門口,正是之前扛麻袋過來的趙五。
見馬逍怒火中燒,瘦削男神色緊張,根本不知發生什么事情。
“我讓你看好的人呢?”
馬逍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將其整個人提了起來,厲聲質問。
趙五雙腿懸空,驚恐地瞪大眼睛:“小的...不知道啊!剛才給您送完‘貨’,就自個回去歇息了。”
“放屁!”
馬逍陰沉道:“分明是你假傳家主之命騙我離開,反過頭來,卻放走了那小女孩!”
瘦削男聽得一頭霧水,驚慌道:“小的冤枉啊,小的對您忠心耿耿,絕不敢……”
“咔嚓!”
然而還未等他說完,骨頭爆碎的聲音響起。
正在氣頭上的馬逍,竟是用勁過度,硬生生捏碎了趙五的喉骨。
霎時,那具瘦削身軀癱軟在地,全然沒了聲息。
馬逍冷靜下來后,眉頭緊皺,突然意識到其中頗為蹊蹺。
趙五向來對自己唯命是從,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假傳家主之命!
更何況,小女孩就是趙五親手擄來的,若真要放走,何必多此一舉演這出調虎離山?
這邏輯,完全說不通。
但是剛才那人,無論身材、聲調,甚至是右頰那道疤,都與趙五絲毫不差。
再厲害的易容術,恐怕都無法做到這般如假包換。
“可惜已經被我殺了,不然還能問個清楚。”
馬逍斜撇了一眼尸體,心中雖有疑惑,卻無絲毫愧疚。
不過是個賤奴,殺便殺了,與宰只雞鴨何異?
……
而此時,府衙大門外的巷角,麻袋輕輕落地。
鬼蛾化作的老鷹在月光下扭曲變形,轉瞬間縮成一只黑色蒼蠅,盤旋至上方。
“主人,您吩咐的事已完成,請問是否繼續監視獵物?”
“嗯,時刻監視。”
顧長青毫不猶豫地下令道。
他站在窗邊,眺望著遠處的馬府,眼中寒意涌現。
顧長青自認不是什么圣母婊,也并非大善人。
但今晚這事,他實在難以壓抑得住,即使違背了暗中窺視的原則,也仍要救出小女孩!
若狠心不救,甚至冷眼旁觀,自己還算是人么?
而且,武道修行最忌心境有瑕。
如果他今晚不出手,日后必成心結,甚至可能衍化為心魔,阻礙武道精進。
亦邪亦正,憑心而為,才是修煉者突破瓶頸的最大淬煉!
“嗖——!”
隨后,鬼蛾化作的蒼蠅猛然振翅,重新飛入馬府高墻。
它悄然掠過回廊,忽然感應到一股強橫的氣息正從正門方向逼近。
那氣息渾厚如淵,遠超道凡境,至少是元丹境強者!
鬼蛾立即潛伏在墻上,循著氣息望去。
馬府正門。
只見一名身著紫袍的中年男子大步踏入,面容威嚴,目光如炬。
此人正是馬家的家主,馬天雄!
“家主大人!”老管家匆匆迎上,神色凝重。
馬天雄腳步一頓,冷聲道:“何事?”
老管家低聲道:“剛才世子少爺大發雷霆,說是有人假傳您的命令,騙他前去議事廳。”
馬天雄眼中寒光一閃:“在這府邸,何人這么大膽!”
老管家沉嘆道:“趙五,他是世子少爺的貼身隨從。”
“結果世子少爺一怒之下,將其給殺了……”
馬天雄冷哼一聲:“一個賤奴,死了便死了。”
但很快,他眉頭微皺,“那下人怎敢騙逍兒,背后有什么動機?”
“少爺沒講,老奴也不清楚。”
老管家搖了搖頭,旋即他壓低聲音道:“莫非是那天機閣……”
“閉嘴!”
馬天雄厲聲喝斷,面色驟然陰沉:“此事容后再議,去暗室說!”
“即刻傳令下去,封鎖府邸,徹查所有可疑之人!”
“另外,加派人手盯緊世子,七玄武府考核在即,絕不能節外生枝!”
說完,馬天雄猛然一甩袖袍,大步離去。
計劃即將實行,他絕對容不得半點差池。
老管家額頭滲出冷汗,警覺地環視四周后,匆匆跟上家主前往暗室。
殊不知,他們方才談話的一幕,已然被鬼蛾盡收眼底。
“那兩人怎會知曉天機閣?”
顧長青臉色一怔,心中驚疑不已。
‘天機閣’這個殺手行名號,不過是當初在青州城時,他臨時編造出來應付趙蓉與幕后雇主交接的組織稱謂。
按理說,趙蓉雖然作為代理人的身份,確實有可能在黑市傳播天機閣的名聲,但此地是帝都,消息傳遞的速度未免快得反常。
除非...其中另有隱情!
想到這里,顧長青愈發覺得匪夷所思。
因為,馬天雄是馬逍的父親,如今知道了天機閣的存在,是否也探聽到馬逍即將被暗殺的消息?
“嗡——!”
就在顧長青尋思之際,儲物戒中的傳音玉符突然震顫起來。
玉符剛接通,一個陰沉的質問聲便刺入耳膜:
“你們天機閣,是不是已經擅自行動了?!”
“我明明再三強調過,必須等到七玄武府考核之日,方可執行暗殺!”
當聽到此話的瞬間,顧長青心頭猛地一震。
這竟然是馬天雄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