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掙扎要起來,可手腕還被手銬拷在床架上,一時動彈不得。
“監區長……”
刀疤開口想求饒,可肖德保壓根不聽,一只手放在他胸口剛縫好線的傷口上,漸漸用力,“啊……啊!”
刀疤慘叫起來。
他額頭上冷汗直流,身子忍不住顫抖,此刻卻不再有一句求饒,只是咬著牙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瞧見了嗎?”
肖德保陰著臉,“沒有我罩著,你在監獄里隨時可能被人干死。”
他說的是李昂,可刀疤心里清楚,李昂沒想要自己命。
“不管是你,還是齊泰,在外面江湖上可以呼風喚雨,可進了監獄,他媽的就是老子說了算!”
肖德保盯著刀疤,手指更是插進傷口,痛得刀疤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你讓老子安穩,老子就讓你們也舒服,可你們要是給老子找麻煩,哼!”
肖德保仿佛要硬生生將刀疤的傷口再次撕開!
“金先生找過你,可你不配合,”
他壓低聲音,目光如毒蛇一般盯著刀疤,“我希望你配合,不然,咱們有的是時間玩,我保證,你會生不如死。”
門外,有腳步聲傳來,肖德保收回了手,順勢抽了張紙巾擦干凈,抬頭就見醫務室的醫生拿著藥包進來。
“他可以帶回監倉了吧?”
肖德保問道。
“恐怕不行。”
醫生回道,“他炎癥比較厲害,今晚得掛水。”
“行吧,那晚上就讓他待在這,我會安排人看著。”
肖德保說完就走了。
刀疤躺在那,臉色發白,傷口的疼痛已經讓他有些麻木,他覺得,自己可能隨時會死,只是不知道,是死在其他犯人的手里,還是死在肖德保這個王八蛋手里。
與此同時。
海城警司。
薛平站在辦公室,皺眉看著墻上的人物關系圖,目光聚焦在刀疤跟齊泰身上。
李昂借用趙偉的電話,告訴了薛平一些猜測,讓他盡快調查。
刀疤突然成為不少人關注的重點,薛平有些意外,他立刻調出了刀疤的資料,卻沒看出什么特別的情況,反而是李昂的提醒,讓他有了新的思路。
“齊泰一死,不少人的目光就聚焦在刀疤身上,這可能不是因為刀疤特殊,而是因為齊泰的死,讓那些人的注意力,不得不轉移到刀疤身上。”
“可能是某些東西,也可能是什么人,總之,原本跟齊泰有關,但現在,跟刀疤有關了。”
“可以從齊泰的關系網入手,同時又跟刀疤有重合的部分排查,要快!”
“同時查查肖德保,說不定有意外驚喜。”
短短一分鐘時間通話,李昂透露的信息不少,而這些都是他在監獄里,通過試探和推導得到的,要在這種環境下,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去做出正確的判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現在李昂再次被關入禁閉室,這可不是肖德保不在,趙偉掌控局面的時候。
這個肖德保一回來,的確給趙偉的工作帶來不小的麻煩,好在李昂的刑期只剩下三個月,只要在這三個月時間內,李昂達到他的目的,那潛伏的準備工作,就算是做到位了。
薛平手托著下巴,盯著人物關系圖思考,從刀疤身上沒查出什么特別的,那么,關鍵就還在已經死去的齊泰身上。
而跟齊泰有聯系的幾個重要人物中,只有三個跟刀疤的關系也密切。
“咚咚咚——”
門外有人敲門,隨后,周成拿著資料走了進來。
“領導,按你的吩咐查了一下,跟齊泰以及刀疤關系密切的幾人中,目前只有齊泰的弟弟齊云不在海城。”
薛平轉身:“是不在海城,還是查不到蹤跡?”
周成一怔,立刻道:“查不到蹤跡,近三個月也沒有他出城的線索。”
在不在海城,跟是否查不到蹤跡,這可是兩碼事,周成做事很細致,同時調查了齊云的出入境記錄,包括是否有購買火車票和飛機票的記錄。
但是,汽車票以及自行駕車離開的話,當下是沒法查到的。
薛平腦子里似乎瞬間抓住了一道光。
“齊云!”
他立刻命令道,“關注這個齊云,盡快確定他的下落!”
“如果發現他的話?”
“先盯著,不要打草驚蛇。”
“是!”
周成點頭,轉身出去安排。
很快,兩天時間過去,周成動用了可以動用的資源,依舊沒有找到齊云的下落,似乎他根本就不在海城。
這讓薛平也疑惑,方向是不是錯了。
他現在沒法再去監獄,上次是找了個合適的理由,但不管理由再合理,多去兩次肖德保恐怕會多想,尤其這個人跟齊泰幕后之人有來往,必須警惕。
薛平也只能等,等李昂給他進一步的信息。
另一邊。
監獄中,刀疤掛了兩天消炎水,恢復的情況還不錯,便被獄警帶回了監倉,同時,他那幾個關入禁閉室的兄弟也回來了。
身邊的人多起來,刀疤的底氣也足了一些,起碼像六子他們再想找自己麻煩,那也得掂量掂量。
但是肖德保那邊,他沒有辦法。
“那個李昂又被關禁閉了,就在我隔壁,你知道這瘋子在干嘛嗎?他媽的居然在那練深蹲,你說是不是神經病!”
聽著兄弟幸災樂禍的話,刀疤微微皺眉。
他知道李昂因為打自己,被肖德保關五天禁閉,那是什么滋味,他可太清楚了。
“媽的,禁閉室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我都想自殺!”
身邊的人忍不住罵道,“泰哥死了,外邊的人估計也不肯再花錢,肖德保現在不罩著我們,大家真得小心了。”
說完,那人看向刀疤。
“他為啥突然針對你啊,刀疤?”
刀疤搖頭。
“我不知道。”
見幾人眼神都落在自己身上,刀疤咬牙道,“我他媽的也郁悶,泰哥一死,你們又被關了禁閉,他們誰都能往我頭上踩一腳!”
“誰啊?操他媽的,真以為咱們好欺負嗎?就算泰哥不在,什么時候輪到他們捶我們了?”
“六子那一伙!”
刀疤想想就氣,“他們攔著我打了幾次,還說就算哥幾個都在,他們照樣收拾我們!”
“媽的好狂的口氣!弄死他們!”
“這還能忍?再搞下去,監獄里誰他媽的都敢騎在咱們頭上拉屎!弄他們!”
……
禁閉室中。
狹窄陰暗的空間很壓抑,的確讓人十分難受,不只是對身體的折磨,對精神意志更是不斷摧殘!
不少犯人連呆一天都受不了,可這次已經呆上三天的李昂,臉上卻看不到半點崩潰的跡象。
走廊外不知道哪里的水管漏水,滴答滴答很有節奏感,他利用這滴水聲計時,時不時交替單腿支撐,訓練自己的腿部力量。
咔噠——
禁閉室下方的洞突然打開,餐盤推了進來,上面只放著半個饅頭以及一小杯的水,處于關禁閉狀態的犯人,伙食減半是規矩。
李昂沒當一回事,他伸手拿起饅頭就往嘴里塞,同時拿起水杯喝下這珍貴的水。
他突然發現,紙杯內壁上寫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