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上午,甘市城郊的翠湖高爾夫球場里一片寧靜祥和。
這是甘市最高檔的高爾夫球場之一,占地面積超過兩千畝,擁有十八個標準球洞,周圍環境優美,綠草如茵,遠山如黛。
能在這里打球的,非富即貴,都是甘市商界和政界的頭面人物。
張遠山穿著一套白色的高爾夫球服,頭戴遮陽帽,手里拎著高爾夫球包,正朝第三個球洞走去。
雖然已經六十多歲了,但他的身體保養得很好,步伐穩健,精神矍鑠。
高爾夫球是張遠山近幾年培養起來的愛好。
作為秦氏集團的老股東,他有足夠的時間和金錢來享受這種優雅的運動。
每個周末,他都會來這里揮桿幾個小時,既鍛煉身體,又能結識一些有用的人脈。
“張總,您的球技又進步了。”跟在張遠山身邊的球童恭維道。
張遠山滿意地點點頭。
剛才在第二個球洞,他一桿打出了一個漂亮的小鳥球,心情很不錯。
“張總!張總!”遠處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張遠山回頭看去,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正快步朝他走來。
這個人穿著一套深藍色的休閑裝,看起來有些緊張和興奮。
“你是?”張遠山皺了皺眉頭,不認識這個人。
“張總您好,我是甘市恒達鋼材貿易公司的總經理。”狄明快步走到張遠山面前,恭敬地遞上名片,“之前通過王總的介紹,您應該聽說過我的名字。”
張遠山接過名片看了看,然后想起來了。
前幾天確實有人提過這個名字,說是一個做鋼材生意的小老板,想要拜見他。
“哦,是你啊。”張遠山的語氣很冷淡,“有什么事嗎?我正在打球。”
狄明連忙說:“張總,我知道打擾您的雅興很不禮貌,但實在是想向您匯報一下我們公司的情況。”
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資料:“這是我們公司的介紹和資質證明。”
張遠山沒有接那份資料,而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有什么話就直說,別繞圈子。”
“是這樣的。”狄明小心翼翼地說,“我聽說秦氏集團在東區有個新的商業綜合體項目,需要大量的鋼材供應。我希望能夠參與競標,為集團提供優質的服務。”
聽到這話,張遠山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狄明。
“就為了這點事,你專門跑來這里堵我?”張遠山的語氣里帶著明顯的不滿,“你知道我是誰嗎?”
狄明被張遠山的氣勢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但還是硬著頭皮說:“張總,我知道您是秦氏集團的重要股東,在集團里有很大的話語權。如果您能幫忙說句話……”
“夠了!”張遠山打斷了狄明的話,“你這種小公司,小項目,根本不應該找到我這里來。”
他指了指狄明手里的資料:“這種事情有專門的采購部門負責,你去找他們。別以為認識幾個人就能走后門。”
狄明的臉漲得通紅,但還是不甘心地說:“張總,我們公司雖然規模不大,但產品質量絕對過硬,價格也很有競爭力。如果您能給個機會……”
“我說了,這種小事不要來煩我!”張遠山的聲音提高了,吸引了周圍幾個球友的注意,“秦氏集團的鋼材采購有嚴格的程序,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
他轉身準備離開,但又回頭看了狄明一眼:“年輕人,做生意要腳踏實地,不要總想著走捷徑。有這個時間和精力,不如把產品質量搞好,把服務做到位。”
說完,張遠山頭也不回地走向下一個球洞,留下狄明一個人站在原地,臉色難看得像吃了蒼蠅一樣。
周圍的幾個球友都在竊竊私語,顯然對剛才的場面很好奇。
狄明感到非常尷尬,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但這一切都在狄明的預料之中。
他來這里的真正目的并不是為了什么鋼材生意,而是為了接近張遠山,摸清這個老家伙的行為規律。
現在看來,張遠山確實是個高傲自大的老東西,完全看不起小商人。
狄明在球場里又待了一會兒,他注意到張遠山每次打完球都會去球場的休息室喝茶,然后在下午三點左右離開。
就在狄明準備離開球場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是江城的號碼,狄明立刻走到一個安靜的角落接聽。
電話那頭傳來老五急促的聲音:“孔強江出事了!”
狄明眉頭緊鎖:“出什么事了?”
“車子被炸了,人沒了。鳴哥,讓你立刻回江城。”
狄明感覺腦子里嗡的一聲,好一會才回過神。
孔強江死了?
這怎么可能?
“什么時候的事?”狄明努力保持冷靜。
“昨天晚上。”老五說,“具體的情況電話里說不清楚,你趕緊回來吧。”
“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狄明掛斷電話,腦子里一片混亂。
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快步朝停車場走去。
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回江城,了解具體情況。
就在他走向停車場的時候,看到張遠山的奔馳轎車正從門口開出來。
車窗是深色的,看不清里面的人。
狄明對張遠山沒什么好感,本來只是掃了一眼就準備離開。
但就在這時,他注意到在張遠山的車后面跟著一輛白色的小貨車。
這輛貨車很普通,車身有些舊,看起來就像是送貨用的。
但狄明的目光被貨車駕駛座上的人吸引了。
那是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側臉的輪廓讓狄明覺得很熟悉。
當貨車轉彎的時候,男人的側臉完全暴露出來,狄明瞬間愣住了。
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