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接連下了一個禮拜的雨。
市級警察局。
曹組長正坐在一堆的卷宗之間,他身旁的白板上貼滿了一個又一個死者,在過去的一周,他們市刑警隊將此次事件命名為——杭城地下權(quán)利的交接。
以陳關(guān)榮為核心的利益團體突然發(fā)生大規(guī)模清洗,不斷有一位接著一位的大佬們‘意外’死亡。
“徐岳軍一直以來都被陳關(guān)榮當做接班人培養(yǎng)。”
“他的死亡一定是這次事件的導(dǎo)火索。”
曹組長思考道。
正是這時。
走廊里傳來了匆忙的腳步聲,門隨之被重重的推開,年輕的警察喘了一口氣,看向曹組長,急促道:
“曹組長!”
“十分鐘前,鮑輝軍也死了!”
“什么?!”
曹組長一下子起身,睜大了眼睛。這一位鮑輝軍,正是陳關(guān)榮利益集團里的第二號人物。
“走。”
“去看看。”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驚的曹組長胳膊都在顫抖,他作勢就要往外走,但剛出了門又回來,穿上外套,拿起了桌上的手機。
很快,兩輛黑色的轎車破開了夜色里的雨幕。
……
夜色里,將時間向前撥去。
三十分鐘前。
陳氏集團寫字樓,第五十八層,陳關(guān)榮的辦公室。
“榮哥!”
“兄弟們跟你打了一輩子江山,到了最后,就得了一個這樣的結(jié)局?!你就是這么對待他們的?!”
身材發(fā)福的中年男人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他看向陳關(guān)榮,質(zhì)問道。
“就是為了你女兒,我們就都該被你清理?”
鮑輝軍伸手指向了旁邊的陳書婷和楊有成。
他們都看過楊有成的資料,沒有將這個大學(xué)生放在眼里,只認為是徐岳軍死后,陳關(guān)榮瘋了要把陳書婷捧上位!
“老鮑。”
陳關(guān)榮坐在主位的沙發(fā)前,他指尖里也夾著一根煙,裊裊的煙跡遮擋住了他眸子里復(fù)雜的神情。
迎向鮑輝軍的眼神,語氣加重了一些,說道:“我們老了。而且,最近兩年,你的身體也不太好。”
“是應(yīng)該退休了。”
“退休?!”
“你讓我退休?!”
鮑輝軍眼睛一睜,站起了身,臉上露出譏笑聲:“怎么?如果我不答應(yīng),我也要死?!”
“榮哥!”
“你好好看看,老子這里的槍口是給你擋的,還有這里,這一刀也是為你背的!二十年了,每到陰雨天氣,老子的傷口都在發(fā)疼!”
鮑輝軍脫掉身上的外套,解開紐扣,露出了身上的刀痕,連連說道。
“陳關(guān)榮!”
鮑輝軍伸手指向了陳關(guān)榮:“除非我死!”
話罷,憤怒的轉(zhuǎn)身,帶著五位黑西服的手下走出辦公室,他走路時左腿有點跛,就是當時留的后遺癥。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當他離開辦公室時,老教父陳關(guān)榮看著后者的背影,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伯父。”
等房門被重重帶上。
楊有成笑容燦爛的站起身,此刻的他,身上是一套阿瑪尼的成衣,手上戴著價值百萬的名表。
他叫了一聲,隨后,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向腳下雨幕里的城市,在那瓢潑的大雨里,隱約的好像看見了從車庫開出的三輛車子,繼續(xù)道: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
雨幕里。
黑色的奔馳高速行駛,在中間一輛車子內(nèi),鮑輝軍正在打著一個電話。他的目光從窗外掃向了車內(nèi)。
“嗯?”
當不經(jīng)意掃到后視鏡時眼神一頓,他汗毛一瞬間豎起,扭頭看向身旁的座位,又快速看向后視鏡。
鏡子里,他旁邊的位置坐著一個女人,但當他看過去時又什么都沒有。
女人的身體一寸寸伸長,雙手擋在了駕駛位司機的眼前,下一秒,鮑輝軍能明顯的感受到車子的引擎在轟鳴……
車子在加速!
嘭——
只聽一聲巨響,黑色的奔馳撞向了柏油馬路中間的矮墻,車子速度很快一下子翻滾了起來。
整個車身顛倒,車輪還在轉(zhuǎn)動著。
副駕駛位,黑衣的男人眼神一晃,他掏出了手槍,接連的三聲槍響,鮑輝軍倒在了血泊里。
……
當高速路上發(fā)生車禍的同一時間,另一輛車子破開雨幕,開進了西溪別墅園。
把車停在獨棟的別墅外。
也不管大雨,劉峰匆匆跑向門前,開了門,中年的女傭面無表情說道:
“劉秘書?”
“沒什么。”
“榮爺讓我來取一份文件。”
等女傭讓開身體。
他作勢走進屋內(nèi),然而,剛走出兩步,他猛地轉(zhuǎn)身,在中年女傭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一個手刀精準的打向頸動脈竇區(qū)域?,見后者昏厥,快速的找來繩子綁住了后者手腳。
“呼!”
“呼!”
“呼!”
劉峰沉悶的喘息著,邊向樓上跑,邊回想起過去一個禮拜的經(jīng)歷。他跟隨榮爺二十年,兩人早已養(yǎng)成了默契。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榮爺被控制,然后,他便在榮爺暗中的指示下做出了一系列調(diào)查準備。
比如,小心的測試,當楊有成人在公司時,是否會對家里發(fā)生的事情做出反應(yīng);還比如,劉峰在過去一個禮拜里,按照陳關(guān)榮的示意,將一筆數(shù)額不高不低的財富轉(zhuǎn)移作為陳書婷和兒子的后路……
早在看到超自然的力量出現(xiàn)。
陳關(guān)榮就做出了決斷。
他不管死多少人,甚至,連自己的命也已經(jīng)不在乎了,他所有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把女兒和外孫摘出去。
“球球?”
劉峰在二樓的臥室里看到了在玩玩具的男孩,松了一口氣,連忙道。當見到后者眼睛里同樣無神時,他一咬牙,同樣將球球擊暈。把他抱進懷里。扎進了雨夜。
黑色的轎車高速穿行在杭城夜色的雨幕里。
城市的霓虹燈倒映在劉峰眼前。
“今天。”
“就是最后的機會。”
劉峰想到榮爺?shù)难凵瘢悯U輝軍牽扯住女鬼的精力,最大程度的減少他帶走小少爺出現(xiàn)的意外。
還有。
那一只只有他和榮爺知道的藏在辦公室里的監(jiān)控,當他第一次看到儲存卡里的畫面時,天知道,劉峰心中出現(xiàn)的震撼。
……
“陸先生?”
西溪別墅。
客廳。
沈南石見到陸先生正看向窗外,疑惑的喊了一聲。
“那一棟別墅就是陳家的吧?”
“是的。”
陸遠笑了笑,收回了目光。他剛剛親眼的看到劉峰將孩子抱進車內(nèi),并開出雨幕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