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黎望著被秦景珩踩在腳下的沈長東,實在有些想不明白,他怎么就記不住教訓呢?
明明不久之前,才被秦景珩打到只剩一口氣,在治療艙里躺了4天4夜。
之前秦景珩6級便能吊打他,泡了藥浴后升到7級,打他一個5級異能者,還不是跟切菜似的?
這一次,當著那么多人的面,秦景珩下手有分寸,卻也令沈長東在眾人面前,把面子里子丟了個一干二凈。
秦景珩垂下眼眸,心里暗道可惜,現場人太多。
最崩潰的莫過于沈長西,他一直以哥哥沈長東為榮。
他始終堅信所有人的口中的天才異能者,是他哥的手下敗將。
畢竟都被他哥哥逼到異能廢了,不得不退出軍團,離開帝星,躲到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的荒星中黯然神傷。
所以沈折西一直認為自家哥哥全星際最聰明,最厲害!!!
剛才清黎告訴他,他哥哥根本不是秦景珩的對手,曾被打進治療艙躺了4天4夜。
他心里是不信的,并且認定對方在污蔑。
現在親眼目睹他哥哥在秦景珩手里,毫無還手之力,別提有多崩潰了。
“大哥——”
沈長西心中悲痛欲絕,喊得情真意切,活似死了爹娘。
一眾光頭小弟們,在發現沈家的寶貝疙瘩,被他們這幾年口中的廢物壓著打,最后一腳踩在沈長東臉上的時候,驚到人都傻了。
立即有惶恐不安的跑去喊沈父、沈母了。
媽呀!說好天才成了廢物呢?
就對方的表現出來的戰斗力,打十個沈長東都不成問題。
沈長西到底哪來的臉,喊人家廢物的?還一喊就是那么多年?
不行,現在認的大哥有點不靠譜,得早日尋找下一條大腿!!!
沈父、沈母一聽寶貝兒子被欺負,來得很快。
沈母一見自己的寶貝兒子,被人以那般羞辱的姿勢踩在地上,恍如晴天霹靂,悲愴痛呼:“我的兒——”
沈父瞳孔地震,他一向驕傲的兒子呀!
居然被人當眾……
“秦家小兒,你放肆!!!”沈父氣得想要沖上前解救自己兒子,卻被余青林攔下。
“老沈呀!只是小輩間的打鬧,你若插手的話可不一樣了。你大兒子一來,二話不說就攻擊秦家大侄子,人家親爸媽就在旁邊,都沒有著急上手。怎么你……嘖嘖……不能比呀!”
最后一句話,余青林說得很小聲,不過在場的異能者耳力過人,不少人都將他那小聲的嘀咕聽到了。
別說余青林拉偏架,先不提沈長東這個小輩不給他面子在先,在他的地盤上對他的貴客動手。
就憑著秦家能為秦景珩找到治愈異能核的方法或者藥,他只會站在秦家那邊。
何況,這事本身就是沈家不對。
被阻撓的沈父勃然大怒,“姓余的,你就是這么眼睜睜看著我兩個孩子,在你家被人欺負?”
“哎,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在場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是你大兒子一來,不分青紅皂白地攻擊秦家大侄子,毀了我余家宴會。”
“我擔心秦大侄子被欺負,想要護上一護,老秦還攔著我說只是小輩間的打鬧,我們長輩沒必要插手。”
沈父被氣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胸膛起伏不定,呼吸急促,指著余青林的手指抖個不停,氣得差點厥過去。
“你……”
余青林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還有呀,你小兒子他自個摔的,可沒有人害他。吊燈掉下來的時候,所有人都躲開了,唯獨你小兒子沒躲掉。”
“你小兒子好歹是個3級異能者,誰知道他那么沒用,還能平地躺下任由吊燈砸到身上。”
余青林懷疑沈家小兒子想要訛他,可惜沒有證據。
在沈父跟余青林扯皮的時候,沈母已經朝著沈長東撲上去,秦景珩在最后一秒才收回腳退后,任由沈長東被他母親撲到身上。
“長東,你怎么樣?傷到哪了?”沈母趴在大兒子身上,雙手胡亂摸索著,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沈長東快要氣瘋了,明明回帝星后,在家里的幫助下,他已經成功升到6級,為什么還是打不過秦景珩???
沈長西見自己哥哥臉色黑如鍋底,情緒瀕臨爆發邊緣,忍住害怕上前拉母親:“媽,你起來!你壓到大哥了。”
沈母一聽壓到大兒子立即讓開,轉身拍打小兒子:“都怪你!要不是為了你,你哥哪會……”丟那么大一個臉。
沈長西本就有傷在身了,再被沈母一通毫無緣由的責怪,委屈的紅了眼眶。
沈長東聽著母親哭哭啼啼的埋怨,只覺得頭痛欲裂,不禁叱道:“夠了!還嫌不夠丟人現眼?”
正在一邊哭一邊拍打小兒子的沈母,無措地望著目光陰鷙狠戾的大兒子,嘴巴張了合合了張,來來回回,卻不敢吭聲。
秦景珩沒事人似的回到父親身邊,立馬受到了兩個小家伙的熱情歡迎。
“爸爸,你真棒!!!”
“爸爸最棒!!!”
“噓!”清黎立馬朝著兩個孩子做個噤聲的動作,擔心他們倆個不小心被憤怒中的沈家人記恨上,“忘記媽媽剛剛說過的話了?”
秦安沐、秦明熙立刻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小嘴,眼睛卻彎成了月牙。
秦景珩安撫地摸摸兩個孩子,眉眼不禁柔下來。
沈父被余青林懟到頭頂冒煙,恨不能與之大戰三百回合。
察覺到秦景珩一家的互動,才想起秦家這個罪魁禍首,雙眼死死地盯住秦父:“秦凌曜,你兒子欺負我兒子,你就不說點什么?”
“打得好?”秦凌曜覺得自己夠給沈家面子了,都沒有進行父子混合雙打,讓他們小輩自行解決。
不過沈家小子忒廢物了,算計他兒子的異能核,害他兒子養傷那么多年,如今才勉強升到6級。
嘿~,結果還是打不過他兒子!!!
嘖~,別說他兒子泡了藥浴后,幸運的升到7級。
即使沒有,他沈長東還是打不過~。
“你……你們秦家莫要欺人太甚!!!”沈父滿臉怒容,一雙眼睛仿佛冒著火,那樣子似隨時要撲上去將他眼前之人生吞剝撕。
“不夠?”秦凌曜睨了眼怒不可遏的沈父,如他所愿繼續懟道:“是你大兒子主動攻擊在先,技不如人在后,他自個跑出來丟人現眼,怎么能怪到我家景珩身上?他都已經讓著你家長東了,你還想他如何?”
“姓秦的,你休要胡說!!!”沈父臉色驟變,厲聲怒叱,聲音里流露出幾分氣急敗壞。
“你兇什么?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我需要胡說嗎?”反正吃虧的不是自己兒子,秦凌曜淡定得很。
“好好好,你們秦家、余家聯合起來欺負我們沈家,今日之事我必定告知家父。”沈父把自己的財政部長老父親搬出來,想要借此恐嚇住他們。
秦父不屑地撇嘴,說的好像他們四年前沒撕破臉一樣。
年年卡他們軍費,都成慣例了。
“好走,不送!”對于這種破壞自己家宴會的惡客,余青林恨不能讓人把他們趕出去。
“好好好!今日這仇我們沈家記下了!!!”沈父怒目橫眉,咬牙切齒,“我們走!”
主人家都親自開口趕人了,難道不走還等著他們親自請出去嗎?
在沈家人氣沖沖要走的時候,秦景珩卻突然出聲:“爸,剛才沈家小兒子用異能攻擊了清黎和兩個孩子,不能因為清黎和孩子身上戴著防御罩,沒有受到傷害就當作無事發生。”
聞言,秦凌曜氣得抬手給了兒子腦袋一下,“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說?”
秦景珩捂住被敲的腦殼,這不是剛揍完沈長東嗎?
秦凌矅緊張地打量清黎和兩個孫子,主要是后者,“安沐、明熙,剛剛是不是嚇壞了?”
秦母也看向清黎:“清黎,剛才沒被傷到吧?”
“沒有,只是有點被嚇到。”清黎朝著秦母彎唇淺笑,絲毫看不出有受到驚嚇的樣子。
聞弦歌而知雅意,無需清黎多言,秦母已經在心里計劃著如何以此為借口,從沈家咬上一塊肉給自己“受到驚嚇”的兒媳作為補償了。
秦安沐、秦明熙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不明所以地瞅著自己媽媽。
他們不明白媽媽什么樣時候,被什么嚇到了,但是絲毫不耽誤兩個孩子鸚鵡學舌。
“嚇到啦!”
“可嚇人啦!”
沈長西氣得直嚷嚷:“你們胡說,我什么時候主動攻擊過兩個小崽子了?我又不是活膩了!!!”
他腦子再不好,也知道星際最不能惹的兩種人。
一是能源師,一是未成年。
特別是后者,碰了不死也得脫層皮。
所以這事,打死都不能承認。
何況他當時明明是沖著江清黎去的,只是她的兩個孩子剛好在那里罷了。
然而沈長西喊得再大聲也沒用,秦凌曜夫妻直接現場尋找目擊證人。
雖然大多人迫于沈家的淫威不敢站出來作證,但是沈長西運氣不太好,里面恰恰有兩個沈家政敵。
在沈家人的目眥欲裂下,那兩人站出來,口齒清晰的描述了當時的場面。
沈父心里頭一緊,不管沈長西當時傷沒傷到孩子,只要有人親眼目睹,證明他確定動手了,憑星際對未年成的保護法,沈長西不死也要脫層皮。
何況警局還是軍方的地盤,而他們沈家與軍方的關系,更是僵到不行。
小兒子進了警局,還能落到好?
“爸,我真沒有攻擊那兩個小崽子!!!”沈長西的精致的禮服破了好些洞,還有不少沾了血,再配上他慘白著臉哭訴,看起來可憐極了。
沈父瞪了小兒子一眼,回頭冷笑一聲:“呵,你們不就是想要聯合起來,作局冤枉我小兒子嗎?說得那么冠冕堂皇做什么?以為我會怕?”
沈父挺直脊背,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可是一說完立馬腳步不停地拽住小兒子,疾步往外走。
沈母原本想要跟秦家大戰三百回合,發現自己老公和兒子都走了,當即顧不上跟秦母扯皮,提起裙擺踉踉蹌蹌的跟上。
秦凌曜也不阻攔,笑瞇瞇地目送沈家人離開后,才慢條斯理的撥通光腦報警。
原本只是無故攻擊幼崽一個罪名,現在又多了一條畏罪潛逃。
一心只想趕緊帶小兒子回家沈父,根本沒想那么多。
他們在回家的半路上遇到了前來的星警,沈父沒想到星警會來得那般快,心下一狠,全然不顧星警的警告,一心開著懸浮車往家里沖,如今唯有自己父親能護住小兒子了。
卻在離距家里不足百米處,被星警截停,硬是從懸浮車上將嚇哭的沈長西帶走。
沈父氣紅了雙眼,一拳打到懸浮車的面板上,懸浮車的智能AI發出一連串的警告,可是無人在意。
沈父、沈母只覺心力交瘁,一晚上接二連三地被打擊,想要護兒子卻哪個都沒有護住,整個人都疲憊不堪。
在小兒子被星警帶走的那一刻,仿佛身上的精氣神都被抽走了般。
對幼崽動手,還是在帝星當著政敵的面,對兩個丁點大的小崽子動手。
沈家即使想要撈人,需要費一番功夫。
至少今年內,沈長西別想出來了。
換言之,沈長西今年得在局子里過年。
而另一邊,在送走沈家一行人,秦家并沒有多留。
秦凌曜表示:“青林,今晚實在不好意思,因為我秦家與沈家的恩怨擾壞你的宴會,改天我定登門道歉。”
“是我思慮不周,若是沒給沈家發邀請,豈會發生那些事。今日讓令孫受到了驚嚇,我這心里呀實在過意不去,明日我打算帶家人上門拜訪,還望莫要拒絕。”
余青林覺得也別改天了,等會宴會結束就聯系老祖宗,明天登門拜訪吧。
秦凌曜望著熱情的老友,心中雖感到詫異,但仍然笑著表示:“隨時恭候。”
回去的路上,秦安沐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拍爺爺的胳膊,“呀!”
秦凌曜:“怎么了?”
秦安沐小嘴一癟,委屈巴巴地說:“什么都沒吃到,虧大了!!!”
眾人原以為他怎么了,沒想到他惦記著宴會上的吃食,頓時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