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周圍是十幾個鐵籠,里面關著的都是處于不同感染階段的實驗體。
無路可逃了!
追兵很快包圍了實驗場,冰冷的槍口對著程墨白的心臟。
石井四郎踱步而入,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程墨白先生,寶貴的實驗體,程氏血液提供者,我們終于見面了。"
程墨白背靠著鐵籠,冷靜地觀察四周,至少有十個日軍士兵舉槍對準他,正面突圍是不可能的。
"你的祖父程頤之是我在東京帝國大學時的同學。"石井用一種近乎懷念的語氣說道,"他曾經告訴我程家血脈的特殊性...可惜他不愿意合作。"
程墨白冷笑:"所以你就殺了他,偷走了部分研究資料?"
"科學需要犧牲。"石井聳聳肩,"就像現在,你的犧牲將幫助我們完善'櫻花'病毒,讓它成為大日本帝國最強大的武器!"
程墨白注意到石井手中拿著一支裝有紅色液體的注射器,那一定是病毒原液。他悄悄將手伸向腰間,握住了最后一管自己的血液。
"把他綁起來!"石井命令道,"我要親自給他注射最新型的病毒!"
兩名士兵上前按住程墨白。就在他們松懈的一瞬間,程墨白猛地掙脫,同時拔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劃開了最近一個鐵籠的鎖頭!
"不!"石井驚恐地大喊,“你干了什么!”。
已經晚了,籠門大開,五個完全變異的感染者咆哮著沖出來,撲向最近的活人,那些荷槍實彈的日軍士兵!
實驗室瞬間變成地獄,程墨白趁機沖向石井,兩人扭打在一起。混亂中,那支病毒注射器刺入了程墨白的手臂,紅色液體被全部推入血管!
劇痛瞬間席卷全身,程墨白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他知道自己只有幾分鐘清醒時間了。用盡最后的力氣,他拔出腰間的手槍,對準石井四郎的眉心扣下了扳機
一聲槍響過后,731部隊的惡魔永遠倒下了。
程墨白跌跌撞撞地退到墻角,感到意識正在迅速模糊。他顫抖著取出那管自己的血液,艱難地注入靜脈。然后,他用模糊的視線看向手表,離炸藥爆炸還有兩分鐘。
實驗室里已是一片混亂,感染者與士兵廝殺在一起,沒有人注意到角落里漸漸失去意識的程墨白。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程墨白想起了祖父臨終時的話:"墨白,程家的血不只是傳承,更是責任..."
轟!
巨大的爆炸聲震動整個宜蘭鎮。圣瑪麗醫院在沖天的火光中化為廢墟,連同那些罪惡的實驗數據和尚未釋放的病毒一起,永遠埋葬在了冰雪之下。
遠處,趙蒙山和幸存的戰士們看著這一幕,默默敬禮。他們知道,程墨白用生命兌現了自己的承諾。
而在爆炸中心的地下實驗室廢墟里,一只沾滿血跡的手突然從瓦礫中伸出,那手指的指甲已經變得漆黑尖銳,卻在陽光下詭異地閃爍著一點紅光...
黑暗。無盡的黑暗。
程墨白感覺自己沉在深海底部,耳邊是模糊的嗡鳴,仿佛隔著一層厚玻璃。他的肺部火燒般疼痛,卻動彈不得。記憶碎片像浮冰一樣在腦海中碰撞,爆炸、病毒、注射自己血液時冰涼的觸感...
"咳——!"
一口污血從喉嚨里嗆出,程墨白猛地睜開眼睛。眼前是扭曲變形的天花板,鋼筋像死蛇一樣垂掛下來。他正躺在圣瑪麗實驗室的廢墟里,身上壓著半截水泥板。
奇怪的是,他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程墨白試著動了動手指,水泥板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竟被他輕松推開。他坐起身,發現自己的手臂上布滿黑色血管,指甲變得尖銳漆黑。但更令他震驚的是自己的視野,黑暗中一切清晰如白晝,甚至能看清十米外一只老鼠的胡須顫動。
"我怎么了...變成了什么?"程墨白的聲音嘶啞得不似人聲。
他摸向腰間,手槍還在。借著金屬反光,程墨白看到自己的臉,蒼白如紙,眼睛布滿血絲,瞳孔縮成針尖大小。但最可怕的是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著,露出一個近乎饑餓的表情。
身體深處涌起一股陌生的渴望,讓程墨白不由自主地看向手腕上已經結痂的傷口。那里散發著甜美的血腥氣,誘使他想要...舔舐。
"不!"程墨白狠狠咬破舌尖,用疼痛對抗本能。他必須保持清醒,必須找到趙鐵柱和其他幸存者。
廢墟外傳來零星的槍聲和嚎叫。程墨白循聲爬出瓦礫堆,發現自己動作敏捷得不可思議,輕輕一躍就跳上了三米高的斷墻。
宜蘭鎮的景象讓他窒息,整個小鎮陷入火海,街道上到處是游蕩的感染者。遠處邊境方向仍有激烈的交火聲,說明趙鐵柱他們還在戰斗。
程墨白剛要行動,突然聽到腳下傳來微弱的呻吟。一個被壓在廢墟下的日軍士兵正艱難地呼吸著,胸口插著一根鋼筋。
"救...救我..."士兵用日語哀求道。
程墨白蹲下身,發現對方手臂上有明顯的咬痕,皮膚已經開始變灰。他猶豫片刻,從口袋里掏出最后一小瓶自己的血液,那是他在實驗室時偷偷保留的。
"喝了它。"程墨白用日語命令道,士兵馬上張開嘴巴,程墨白將血液滴入士兵口中。
士兵貪婪地吞咽著,隨即劇烈抽搐起來。程墨白緊張地觀察著變化,士兵灰色皮膚逐漸恢復血色,眼中的瘋狂也在消退。幾分鐘后,士兵竟然平靜下來,雖然依然虛弱,但明顯恢復了理智。
"果然有效!"程墨白心中涌起希望。他的血液不僅能延緩感染,還能逆轉變異過程!
就在這時,士兵突然瞪大眼睛,驚恐地看向程墨白身后:"小心!"
程墨白閃電般轉身,看到一個完全變異的日軍軍官正撲向他!他本能地抬手格擋,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手臂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直接將襲擊者擊飛數米。
更奇怪的是,那感染者落地后竟然沒有再次攻擊,而是像狗一樣趴伏在地,發出順從的嗚咽聲。
程墨白心中一動,試探性地指向遠處一棟燃燒的建筑:"去!"
感染者立刻轉身,毫不猶豫地沖進火海,很快被烈焰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