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疾跑過后,被汗水浸濕全身秦淮仁,無力地躺在地上,生無可戀地看著藍天。
秦淮仁是被釋放了,還是調(diào)查不屬實,撤案釋放的。
但是,最終幫他擺脫牢獄之災(zāi)的并不是承諾只要入贅就擔(dān)保他無罪釋放的徐美玲一家人,真的是陳家人。
對于把秦淮仁撈出看守所,陳近南是真的下了大功夫,可惜不是為了撮合陳娟和秦淮仁,反倒是為了拆散他們倆。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陳近南寫給他的那信紙里寫得明明白白。
原來,秦淮仁被冤枉抓進看守所后的第二天,陳娟就知道了。
為了讓秦淮仁早點被放出來,陳娟一直在外邊奔波,但都于事無補。
80年代啊,看的還是人情和關(guān)系,錢都不是那么好使。
可為了秦淮仁重獲自由,陳娟才跟自己的父親做了交易,那就是以分手為條件,讓陳近南去走關(guān)系送禮。
秦淮仁氣得銀牙緊咬,就差把牙齒崩碎了,氣憤的他又拿起來信看了又看,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憤怒。
陳娟的父親是在放出來秦淮仁的事情上下足了功夫,但也在讓他們分手的事情下同樣下足了功夫。
信件的最后,還有一句看似友好的話。
“陳娟已經(jīng)去讀書了,請你以后不要再找她,緣分已盡。我知道你想合法經(jīng)營燒烤,所以,給你辦好工商局的許可證,你只要帶著許可證去一趟工商部門再辦個營業(yè)許可就行了。收下吧,這是陳娟最后的一點心意。”
秦淮仁越看越氣,在心里謾罵著陳近南,陳娟跟自己分手,他是直接原因。
想不開的秦淮仁,直接把這封信件撕了個粉碎,饒是如此,依舊不解恨,看著陳近南施舍給他的那張工商許可證,拿在了手里。
“難怪,要過十天再放我出來,陳娟早就去大學(xué)報道了。陳近南,誰稀罕你的恩惠,我才不要你的施舍,我要靠我自己逆襲。”
說罷,就要把陳近南給辦的工商許可證給撕碎。
就在下手的前一秒,理智戰(zhàn)勝了沖動,秦淮仁還是沒有下手撕掉工商許可證。
雖然,自己失去了陳娟獲得了自由,但是,自己從看守所里被放出來,卻跟徐家人沒有一點關(guān)系。
虧這幫人當(dāng)初還信誓旦旦地說擔(dān)保出來秦淮仁當(dāng)贅婿呢,結(jié)果,光說大話了,什么忙都沒有幫上。
如今,秦淮仁手里只有陳娟犧牲幸福換來的這張工商許可證了。
有了它,自己就能再干回老本行,也不再怕徐家人使壞舉報自己非法經(jīng)營了。
雖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靠這個最后的砝碼逆襲成功。但至少,這是自己不再被裹脅當(dāng)贅婿的底氣。
“我就靠這么個東西能逆天改命嗎?誰能保證我不會再被命運戲弄一次,回到原點呢?”
秦淮仁又一次陷入了深思,一陣頭腦風(fēng)暴過后,決定抓住最后的機會再跟命運對抗一次。
自此,仇恨的種子在秦淮仁的內(nèi)心里埋得更深了,也讓他更油滑了。
秦淮仁兀自一個人走回了村子,村口的幾個正在納鞋底的婦女都在對木訥的他都在小聲議論。
“欸,這不是老秦家的老大嘛,聽說他進號里了,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
“嘿,你不知道,聽說他非法經(jīng)營,還拿豬吃的東西當(dāng)食材。”
“村里都傳開了,是秦家的老大同意村長家當(dāng)贅婿,村長這才動用了人脈關(guān)系,徐村長這家還就是有實力,能耐大。”
“幸虧是把人從里面給撈出來了,要不非得死里面不可。”
“出來了就一定好啊,跟徐美玲結(jié)婚了無非又住進了另一座監(jiān)獄,有他受得了。”
……
秦淮仁對這些嚼舌根婦女的話,聽在耳朵里,記在心里,更堅定了不能入贅的想法。
正午時分,秦淮仁回到了自己家,卻正看見徐彪在自家的院子里大擺宴席。
參加宴席的人都是村里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只顧著推杯換盞,誰也沒有注意到面露兇光的秦淮仁已經(jīng)站在了院門外。
“村長,你真是這個,能從看守所里面把人給撈出來,那本事不是一般的大。”
說話的是村大隊的會計侯森,是個溜須拍馬的貨,秦淮仁記得上一世,他手腳不干凈,偷了徐家的錢,被砍了一只手。
徐彪對于別人的吹捧很是享受,忘情地喝著酒。
酒意十足的他,對著同桌的秦延良嘲諷地說:“老秦,我說把你家老大給撈出來,怎么樣做到了沒?現(xiàn)在,就等著你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回家跟我家美玲完婚了。”
被蒙在鼓里的秦延良還真以為是秦家人的功勞,陪著笑臉上前敬酒。
“那是,多虧了村長的努力,要不然,我那個不成才的兒子這輩子就真完了。來,這一杯我干了。”
徐美玲更是沒個晚輩的模樣,與長輩同桌就坐不說,還質(zhì)問秦延良:“就是的,欸,秦老頭,秦淮仁一早就被放出來了,這都大中午了,也該回來了吧?”
“應(yīng)該……快回來了吧。要不……我讓淮義去找找?”
秦淮仁再也無法忍受這些人的丑陋面孔,當(dāng)場暴走,一陣疾走到了他們跟前,猛地一掀,一桌子酒菜趴在了地上。
“淮仁,你瘋啦!”
氣急的秦延良紅著眼睛,伸出來了自己滿是褶皺的糙手,正要對秦淮仁的臉上呼來。
“別別別,淮仁剛從里面出來,不能打,村長家是來咱家提親的。”
王秀娥雖然在家里面沒有地位,但對于親生的兒子,還是本能地護著。
秦淮仁也沒有理會,手指徐彪的鼻子開始狂吼。
“徐彪,你還要裝到什么時候?我能出來,你一點力也沒有出,是陳娟的爸爸陳近南努力走動,我才出來的。”
徐彪本能地咽了下口水,自知理虧的他,卻還是假裝淡定。
“你胡說什么,才把你弄出來,就不認老丈人了,當(dāng)著這么多長輩的面,你要是有證據(jù),那我就不說什么了。”
徐彪都說話了,其他人也都紛紛附和。
“對,你拿出證據(j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