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猶如蝙蝠一樣,張開了兩側(cè)的翼翅,無聲無息地從空中飛過。
到了陳雄的法壇前,黑影驟停,輕盈地向下降落在了草地上。
看見那人長著獠牙,神情猙獰和蝙蝠非常相似的相貌,陳雄心頭一跳。
直到那人伸手取下臉上的面具,陳雄才知道原來那不是眼前之人的真實相貌,而是戴著一個面具。
這時李偵和陳雄看清了那人蒼老的面容,也知道了原來那像是蝙蝠翼的東西是男人身上所穿的一件披風。
“降頭師?”
男人那雙布滿血絲的雙眼先看了看陳雄,然后看向了陳雄后面的李偵。
“那隆?”李偵打量了一眼男人。
對方說的是南洋語,但是所說的是李偵熟悉的詞,所以李偵聽得懂。
不知道對方在說什么的陳雄緊緊地盯住了那個降頭師的臉,盡力把自己的狀態(tài)調(diào)整到最佳。
他雖然沒有斗過法,但是上過不少次擂臺,心理素質(zhì)很強,到了這個時候心中反而沒有多少慌亂的情緒。
那隆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忽然看向了李偵膝上的那個包,臉色大喜。
“蝙蝠!原來落在了你的手上!還我的蝙蝠來!”
激動之下,他沒有絲毫的啰嗦,直接出了手!
他一抖身后的披風,地上忽然炸開。
一陣青煙冒出之后,圍著他的身體,地上出現(xiàn)了眾多的鱷魚頭骨。
在頭骨之中亮起了一個個赤色的眼睛,似乎里面躲著什么東西。
那隆在青煙中粗暴地扯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風,腦袋一轉(zhuǎn),臉上便被怪異的彩妝覆蓋,令他的神情變得癲狂起來。
他一邊大聲念誦咒語,一邊抓起了地上的一只公雞。
斬斷雞頭,那隆像是一個滑稽的舞者一般在鱷魚頭之間不斷地跳動,把雞血灑在了每一個鱷魚頭骨上。
最后,他迅速地回到鱷魚頭骨中間,隨著動作幅度地加大,嘴里的咒語也變得更為大聲。
念完咒語后,他一把將雞尸扔在了陳雄身前。
陳雄神色一驚,忍不住向后看了眼李偵。
再回頭時,他便發(fā)現(xiàn)那些鱷魚頭骨中的那一雙雙赤紅的眼睛更為明亮
隨即,一只只血色眼睛的蝙蝠從鱷魚的頭骨內(nèi)爬了出來。
一陣“吱吱”怪叫之后,那群可怕的蝙蝠兇狠地撲向了陳雄。
陳雄收束心念,雙手擺出佛門法印,從嘴里誦出了含糊的經(jīng)文。
一個猶如金鐘一般的防護罩出現(xiàn)在他的身周,擋住了撲來的蝙蝠。
經(jīng)文聲越來越大,一行行經(jīng)文從陳雄的身下升起,從他的皮膚向上蔓延,看起來格外的神異。
赤眼蝙蝠叫了一聲。
似乎是感受到了恐懼,飛向李偵的蝙蝠的速度變得緩慢下來。
李偵伸出右手,毫不費力地把撲來的幾只蝙蝠抓在了手中。
他曾見過馬古素施展一樣的術(shù)法,對這術(shù)法不陌生。
但是馬古素那時召出來的是蛇而不是蝙蝠,氣勢也遠遠比不上這時。
這個那隆確實要比馬古素要強。
李偵看向在自己手中不斷掙扎的蝙蝠。
從頭骨中飛出的每一只蝙蝠都和李偵第一次見到的赤眼蝙蝠一樣強。
仔細地感知了一下,李偵發(fā)現(xiàn)這些蝙蝠和赤眼蝙蝠的氣息有點不同,完全沒有赤眼蝙蝠的那種邪異。
尤其是在赤眼蝙蝠完成兩次蛻變后,這些蝙蝠便更加不能和赤眼蝙蝠相比。
李偵發(fā)力,活生生地把手中的蝙蝠捏死。
陳雄那邊也分出了第一次對決的勝負。
等到經(jīng)文蔓延到陳雄的全身時,圍在陳雄身邊的蝙蝠紛紛炸開,無力地落到了地上。
有兩把刷子……
李偵看了眼陳雄,把手壓在了赤眼蝙蝠所在的包上。
受到了蝙蝠叫聲的刺激,赤眼蝙蝠又躁動起來。
看見自己的蝙蝠沒用,那隆立即念誦起了咒語,驅(qū)使地上的那些鱷魚頭骨向陳雄撲去,把陳雄逼得手忙腳亂。
馬古素也用過這一招。
這些鱷魚頭骨看著嚇人,實際上攻擊力有限,拿陳雄應(yīng)該沒辦法。
李偵的目光轉(zhuǎn)向了那隆。
看見那隆拿出了兩根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短棍,李偵心中升起了戒備。
這是在他的記憶里面沒有的一幕。
“哇啦哇啦”地念誦了一通咒語,那隆用那兩根短棍互相敲擊了一下。
清脆的聲音傳出。
包內(nèi)的赤眼蝙蝠的劇烈掙扎起來,把那個包的外層擠得向外突起了一大塊。
輕微的“滋啦”聲傳出,那個結(jié)實的布包的表層出現(xiàn)了一條細小的裂痕。
可以影響到赤眼蝙蝠?
警惕的李偵念誦出咒語,壓住赤眼蝙蝠的手緩緩發(fā)力,向下把赤眼蝙蝠壓回了包內(nèi)。
久未感知過的怨毒、暴戾的情緒在李偵心中生起,像是火焰一樣灼燒著李偵的意識。
李偵知道,這不是他自身擁有的情緒,而是赤眼蝙蝠的反噬導致他產(chǎn)生的情緒。
不過他元神強大,應(yīng)付這種反噬不難。
但是有人可以操控赤眼蝙蝠,讓赤眼蝙蝠對自己產(chǎn)生反噬,讓李偵心中有些反感。
他必須要獲得這人的記憶,以消除所有的不確定性。
赤眼蝙蝠逐漸被李偵鎮(zhèn)壓下去。
“我的蝙蝠!死!都去死!”
看見自己的招數(shù)無效,那隆神色更為癲狂,把手中的短棍敲擊得更快。
清脆的敲擊聲連成了一片,變成一種刺耳的噪音。
這聲音折磨得正在左支右絀地應(yīng)付那些鱷魚頭骨的陳雄非常痛苦,讓他差點被一個鱷魚頭骨咬中。
每一個鱷魚頭骨里面的牙齒都非常尖銳,只要被咬一下,無論是哪里都不好受。
“別敲了!讓他別敲了!”陳雄連忙喊道。
看了陳雄一眼,李偵的手驟然向下,把赤眼蝙蝠完全壓制在了包內(nèi),令赤眼蝙蝠動彈不得。
赤眼蝙蝠發(fā)出幾聲不甘的怪叫。
那隆猛然向后拋出,像是受到了重擊一般,從嘴里吐出一大口鮮血。
慌忙爬起,他驚懼地看了一眼法力強于自己的李偵,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罐子。
罐子一打開,一股難聞的刺激性氣味頓時從罐口擴散開來。
罐子里面裝著的是一種不知道由什么材料制造的粘稠物質(zhì)。
那隆粗暴地抓了兩把那種物質(zhì),快速涂在了自己的臉上與脖子上。
一邊念誦咒語,他一把用拿出的幾根長針刺進了自己的脖子里面。
隨即,驚悚的事情發(fā)生了。
以他的長針刺入的地方為界,他的脖子硬生生地從他的軀體中拔了出來。
在那張畫著彩妝的猙獰臉孔下,只剩下了脖子與拖在脖子下的紅色的腸子、氣管狀的東西。
詭異的氣息隨著那顆飛起的腦袋向李偵與陳雄籠罩而來。
飛頭降!
即使是一直輕松應(yīng)對,想要看一看對方有什么邪術(shù)的李偵也變得嚴肅起來。
馬古素留下的那本小冊子里面沒有記載飛頭降的修煉方法,但是只要接觸過降頭術(shù)的人,都不會對飛頭降感到陌生。
這是一種最頂尖的降頭術(shù),也是一種被視為禁忌的降頭術(shù),因其難度高、修煉之時危險性也高的原因,一般的降頭師就算知道怎么修煉這種降頭也不會輕易去嘗試修煉。
傳說中的降頭術(shù)果然非同凡響。
在這種降頭術(shù)的加持下,那隆氣勢大增。
好不容易應(yīng)付完那些鱷魚頭,陳雄一轉(zhuǎn)身就看見那么一個令他心驚肉跳的東西,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顆腦袋拖著下面的紅色腸子類的東西向陳雄掠去。
腦袋未到,駭人的血腥氣與恐怖的煞氣已經(jīng)先到。
大驚失色的陳雄躲閃不及,被那顆腦袋擦了一下,便重重地向后飛出。
被撞得頭暈?zāi)垦5年愋墼诘厣蠞L了兩圈,惶急地向后看向那顆腦袋。
發(fā)現(xiàn)那顆腦袋沒有向他沖來,而是直接沖向了李偵,他才松了口氣。
這真是要命的招數(shù)……
要不是那個降頭師的重點照顧目標不是他,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來……
陳雄躲到一排蠟燭架后面,焦急地看向了李偵。
現(xiàn)在是降頭師對降頭師……
看到那顆腦袋飛過來,李偵沒有任何動作。
吸血僵尸上前了兩步。
一只紅色的觸須忽然從吸血僵尸的罩袍下伸出,向上纏住了那隆腦袋下的“腸子”。
那隆怪叫了一聲,腦袋忽然向上拔高,將鬼胎的整個身體都從吸血僵尸的身上拔了出來。
鬼胎還沒落到地上就被一根根韌性十足的腸子給纏得結(jié)結(jié)實實。
腸子不斷收緊。
鬼胎發(fā)出一陣怪叫。
血液夾雜著肉塊從它的身上不斷地掉落。
兇狠的鬼胎也不甘落后,把自己的觸須都纏繞到了那隆腦袋下的腸子上,像是藤蔓一樣不斷地向上爬。
最長的一根觸須猛然向上一刺,刺進了那隆的脖子里面。
那隆慘叫一聲,腦袋下面的“腸子”瘋狂地轉(zhuǎn)動,試圖把鬼胎甩下。
鬼胎想要抓住那些“腸子”,卻沿著光滑的“腸子”滑到了地上,被憤怒的那隆抽飛了出去。
看著這一幕的李偵沒有著急。
鬼胎非常頑強,那顆腦袋還殺不死它。
飛頭降沒有讓他失望,確實很恐怖。
這個那隆也是很恐怖的降頭師。
要是他沒有觀想第三只邪魔,沒有學會巫術(shù),應(yīng)付起來肯定不會有那么輕松。
李偵拿起白布上的兩只蠟燭,輕輕一抖,蠟燭便燃燒了起來。
把蠟燭放在左右的兩個倒扣的杯子上,李偵拿出那個肉質(zhì)的邪魔像,放在了蠟燭之間。
然后取出一個畫著符咒的黑色小碗與一根小樹枝。
碗里裝著的是一種和凝固的蠟一樣的東西,不過是墨綠色的,看著有點詭異。
以小樹枝跳了一點半固態(tài)的東西出來,李偵拿著那跟小樹枝在蠟燭上面晃動了一下。
位于小樹枝前的那一塊東西立即燃燒了起來,變成了一個小火球。
誦出詭異咒語的李偵拿出一張畫著怪異符咒的符紙,將之在火焰上點燃。
把點燃的符咒在火焰上繞了三圈,李偵隨手扔下符紙,右手向外一抖,把那一團小火球抖飛了出去。
化成灰的符紙掉落在地。
邪魔像震動了一下,散發(fā)出了一股濃郁的陰邪氣息。
那一團小火焰閃爍了幾下,變成了比人頭還要大的一團火球,直直地向那隆的腦袋撞。
制熱的氣息驅(qū)散了空氣中的血腥氣與煞氣。
看見火球撞來,正在追擊“鬼胎”的那隆臉色一變,控制著腦袋向后逃去。
火球緊追不舍。
李偵雙手攤開,再緩緩合十,嘴里的誦咒聲越來越快。
火球雖然快,但是沒有那隆的腦袋靈活,一時沒有追上那隆。
那顆人頭與熾熱的火球先后從頭頂上擦過,驚得陳雄出了一頭的冷汗。
忽然察覺到身邊有些異樣,他轉(zhuǎn)頭看去,發(fā)現(xiàn)地上有一排腳印正在走向那個沒有腦袋的降頭師的身體。
從腳印他就判斷出,這是剛才他看見的那個小鬼在行動。
前面牽制住那顆腦袋,后面用小鬼偷襲對方的身體?
好陰險……
不過對方肯定有準備……
意識非常清醒的陳雄不看好小鬼的行動。
看到對方在距離那身軀只有幾步遠時,忽然發(fā)出一聲慘叫,陳雄起就知道自己的判斷是對的。
對方不是傻子,在用這種邪術(shù)前不可能沒有準備。
在地上滾了幾圈的小鬼顯出身形,惡狠狠地把手上抱著的那只腐爛的貓扔飛了出去。
一飛到那具身體上,那貓便和小鬼一樣被彈飛了出去,在地上掉落了一地的蛆蟲。
但是這次的動作有了成果。
陳雄看到有些像是鹽粒的白色的粉狀東西從那只貓身上掉到了那具無頭的身軀之上。
那具屹立不倒的身體頓時向后倒下。
與此同時,那個飛在空中的腦袋忽然一僵,向地上落去。
追上來的火球猛地撞在了那個腦袋上。
火焰炸開,血肉四濺,那個腦袋被燒得面目全非。
既然提前知道對方可能使用飛頭降,李偵自然會在提前做些準備。
在他獲得的降頭術(shù)的知識中,有鹽可以克制飛頭降的說法。
現(xiàn)在一試,這說法果然沒錯。
雖說不上克制,但是也能影響到飛頭降。
只要影響一瞬間,就足以分出勝負。
“死了嗎?”
陳雄緩緩地站起來,凝重地看向那顆血肉模糊的腦袋。
轉(zhuǎn)頭看見李偵還沒有放松,他心中一緊。
再看向那顆腦袋,發(fā)現(xiàn)腦袋上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了血肉,陳雄連忙跑到了李偵身后。
“這……這是什么怪物?!怎么燒都燒不死?”
“不是怪物,是邪魔。”
李偵的神情真正的變得凝重起來。
他的到來果然帶來了一些變化。
傷痕累累符鬼胎按照李偵的意志,把那具倒下的尸體拖到了李偵的身邊。
沒有任何猶豫,李偵拿起鋒利的短刀,手起刀落,把尸體的手腳斬斷,再拋開胸膛,取出了對方的心臟,將對方的心頭血滴在了那個肉質(zhì)的邪魔像上。
邪魔像震動起來,上面的肉質(zhì)像是蠕蟲一般開始在邪魔像上不斷地蠕動。
看見那么血腥的畫面,陳雄心頭猛跳,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
再看了看那個已經(jīng)飄起來的人頭,一時不知道哪邊更像邪魔一點。
那隆的腦袋飄在空中,被炸得只剩下皮肉的面孔上又長出了血肉,一時沒有長出表面,看起來格外的恐怖。
他張開嘴,發(fā)出一聲尖嘯。
一個恐怖的蝙蝠陰影在他的腦袋后出現(xiàn),也睜開了閃爍著異芒的雙眼。
這是與蝙蝠邪魔一模一樣的氣息!
這個邪魔是那隆招來的?
李偵察覺到,在這個邪魔出現(xiàn)的剎那,他體內(nèi)的蝙蝠邪魔也睜開了雙眼。
一陣強烈的暴戾情緒襲上了李偵的意識,讓他的氣息變得紊亂起來。
就連他的身軀在邪魔氣息的影響下,也跟著不斷地蠕動起來,似乎即將發(fā)生異變。
這是邪魔的反噬。
對這種感覺李偵并不陌生。
但是這個那隆為什么能夠引起他體內(nèi)的邪魔的反噬?
不是那隆。
支配那個腦袋的應(yīng)該是邪魔才對!
這個邪魔到底想要做什么?
李偵接觸到六臂蝠臉邪魔時,感知到邪魔的意志是渾噩的,沒有清晰的思維。
眼下在那個那隆身上出現(xiàn)的邪魔似乎也是渾噩意志,應(yīng)該僅是本能在支配著它的行動。
在李偵體內(nèi)的六臂蝠臉邪魔的意識復蘇到一定程度后,激起了另外兩個邪魔的反應(yīng)。
三個邪魔又形成了彼此抗衡的局面。
反噬的蝠臉邪魔緩緩地沉寂下去。
站在李偵身后不遠處的陳雄看見那個那隆散發(fā)出的氣勢那么邪惡驚人,而李偵也變得極為可怕,腳步悄悄地向后地移了兩步。
要他對付降頭師他能接受,畢竟與他的命有關(guān)。
但是眼下這些顯然已經(jīng)不是他能插手的,還是躲遠一點為好。
那隆發(fā)出一陣晦澀的咒語聲。
被李偵斬開的四肢,以及取出的心臟都同時向那隆飛去。
在那顆腦袋下組成了一個站立著的身軀。
這是邪魔的力量,不是那個那隆自己能夠做到的。
陳雄小心翼翼道:“他要復活了?不做些什么嗎?”
看著那隆腦袋的李偵說道:“已經(jīng)做了。”
陳雄有點納悶。
做了什么?
他看了看李偵身前的邪魔像,又看了看被李偵扔在白布上的刀子。
做了指的是剛才把尸體劈開的舉動?
他剛產(chǎn)生了這個念頭,忽然聽到那顆散發(fā)著可怕氣勢的飛頭發(fā)出了一聲慘叫。
猛地轉(zhuǎn)頭,陳雄就看到那些組成人形的尸塊上有黑色火焰冒出。
這詭異的火焰一出現(xiàn)就迅速地沿著腦袋下的焦黑的“腸子”向那顆飛頭上蔓延而去。
不管那顆飛頭怎么掙扎,都無法逃開那些黑色的火焰。
陳雄又看回李偵,注意到李偵身前的那個肉質(zhì)的邪魔像上也附著了一層淡淡的黑色火焰,令他的皮膚上也產(chǎn)生了一陣幻痛。
第一次獻祭之后,達碼蘇錄的意志已經(jīng)降臨,后續(xù)的獻祭不需要像第一次那么麻煩。
以心頭血滴下就能引起它的反應(yīng)。
這只邪魔那么渴望血食,一定不會放過那么一個強大的降頭師的血肉。
不知道兩只邪魔在現(xiàn)實層面的爭斗的結(jié)果會怎么樣……
李偵看到那顆腦袋上浮現(xiàn)的蝙蝠陰影,與黑色火焰形成了對抗。
忽然間,他低頭看向身前的布包。
悄悄爬出來的赤眼蝙蝠正要起飛,便被李偵覆蓋著蛇鱗一樣紋路的右手抓住。
暴躁的赤眼蝙蝠張開嘴,咬在了李偵的手指上,輕易地咬穿了李偵的手指。
那些鱗狀的角質(zhì)對它的尖牙毫無用處。
李偵面無表情地取出一根針。
使針沾上自己的鮮血后,他一邊誦念咒語,一邊用針從赤眼蝙蝠的頭頂刺下。
躁動的赤眼蝙蝠逐漸陷入了沉眠狀態(tài)。
那個邪魔也想要赤眼蝙蝠?
感到心神有些疲倦的李偵看向那個落地的飛頭。
那個蝠臉邪魔沒有與達碼蘇錄抗衡太久,不知為何選擇了放棄了那隆,任由黑色火焰吞噬了那隆的腦袋。
看到從那隆的尸體上冒出了一個和那隆的相貌完全一樣的魂體。
李偵把赤眼蝙蝠抓到了左手,起身抽出了衣袖里面的棕櫚葉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