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上杉紫苑仍舊沒有反應(yīng)，伏見鹿繼續(xù)威脅道：

“我知道你有可能是真傻，但我也得拷問你，接下來我會把這根針插進(jìn)你的指甲蓋，如果你不想體驗我特別研制的酷刑，就最好老實交代……”

說著，他從醫(yī)療垃圾桶取出一根針頭，挑開一條束縛帶，捏住上杉紫苑的手指。

上杉紫苑的目光依舊清澈無害，不見半分恐懼。

伏見鹿與之對視，兩人四目相對，他緩緩將針頭刺向上杉紫苑的食指，病房內(nèi)的氣氛愈發(fā)緊張。

在針尖刺破皮膚的那一瞬，上杉紫苑終于有反應(yīng)了。她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說什么。

伏見鹿持針的手穩(wěn)穩(wěn)停住，他仔細(xì)觀察著上杉紫苑的微表情，不見任何破綻，后者依舊是派大星同款傻樂呵的表情。

“你要說什么？”他不得不追問道。

上杉紫苑嘴巴微微開合，她像是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dá)，發(fā)出‘啊嗚啊嗚’的奇怪音節(jié)。

伏見鹿不知道她是在裝還是真要說話，便指了指床頭的沙漏，提醒她時間不多了。

上杉紫苑阿巴阿巴半晌，她像是靈光一閃，露出‘鐵牛牛肉面老板’的經(jīng)典表情，快速眨眼睛，伸著脖子試圖湊近伏見鹿。后者以為她要說什么，保持警惕，附耳過去。

上杉紫苑輕啟朱唇，只聽她吐出三個音節(jié)：

“爸爸。”

……

“？”

伏見鹿第一反應(yīng)是這家伙在耍自己，當(dāng)即化身容嬤嬤，一針刺進(jìn)了上杉紫苑的指甲蓋。

上杉紫苑疼得哇哇大哭，豆大的眼淚順著光滑的臉頰落下，狹長的睫毛伴隨著抽噎輕輕顫抖，可謂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漂亮的女人連哭起來都那么好看，尤其是當(dāng)對方邊哭邊喊‘爸爸，疼’……

伏見鹿受不了了。

他不是那方面的受不了，而是類似‘這人傻逼吧’的受不了。

為了避免聲音漏出去被人聽到，伏見鹿只好強行給上杉紫苑戴上口枷。后者的哭腔從‘爸爸疼’變成了‘咿唔唔’，胸脯劇烈起伏著，聽起來更加變態(tài)了。

護(hù)士又來敲門，詢問出了什么事。

伏見鹿意識到現(xiàn)在不是審訊的好時機(jī)，他拔出細(xì)針，隨便找了個借口，打發(fā)走護(hù)士，琢磨著該怎么把上杉紫苑拐走。

如果只是把上杉紫苑帶出醫(yī)院，對他而言其實并不難。

最大的問題是源玉子，她看到伏見鹿要離開，肯定會跟上，緊接著就會發(fā)現(xiàn)伏見君身邊多了個女人……

沒辦法，只能兵行險招了。

伏見鹿對著上杉紫苑脫衣服，用遺憾的語氣說道：“對不住了，我也不想這樣……”

…

與此同時。

另一邊，源玉子正在跟神經(jīng)科主任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她聲稱有一個善良的生命正在遭受迫害，只有說出真相才能拯救對方，此外還有許多無辜者因為上杉紫苑而命喪黃泉，希望神經(jīng)科主任能堅守醫(yī)學(xué)誓言，動一動惻隱之心，配合她調(diào)查。

神經(jīng)科主任靜靜聽完，就回了一句話：

“先掛號，再會診。”

源玉子撅起小嘴，打算澄清自己沒病——她不光沒病，還是一名刑警，有權(quán)力對公民進(jìn)行訊問！

給你面子你不要，就不能怪我手下無情了！

源玉子覺得有必要給對方好看，比如說像伏見君那樣出示警官證，肯定能把神經(jīng)科主任嚇得心驚膽戰(zhàn)！

然而，還沒等她付諸行動，醫(yī)院的火警突然響了。

急促的警鈴聲響個不停，管理員組織病患撤離，走廊上人人自危，通過安全通道快速下樓。

源玉子伸著腦袋，左右四顧，滾滾濃煙從樓上涌了出來。

她心中一驚，擔(dān)心伏見君出事，連忙逆著人流往樓上沖，全然沒注意有一名‘假醫(yī)生’推著急救病床下樓。

“咳咳……咳咳咳……”

“伏見君！伏見君你在哪？！”

源玉子四處張望，只見走道里濃煙滾滾，唯獨不見起火源頭。煙霧報警器旋轉(zhuǎn)灑水，轉(zhuǎn)眼就把她澆成了落湯雞。

不料，病房里空空如也，不見烈火也不見人影，濃煙是從隔壁男廁所涌出來的。

源玉子一臉懵，她轉(zhuǎn)念一想，估計是保鏢帶著上杉紫苑逃走了。伏見君負(fù)責(zé)監(jiān)視上杉紫苑，見她要離開醫(yī)院，大概是追了過去。

她意識到自己干了一件蠢事，連忙一拍額頭，準(zhǔn)備下樓逃命。

穿過走廊時，源玉子不覺得熱，反而有點冷，轉(zhuǎn)頭一看，煙好像已經(jīng)散了。

源玉子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打算進(jìn)起火源男廁所看看，途徑護(hù)士站時，座機(jī)忽然響了。她猶豫片刻，沒準(zhǔn)是哪個病人出了緊急情況，聯(lián)系不上人，既然她遇到了，就不能坐視不理。

“摩西摩西？”源玉子接起電話。

“太好了，你終于接電話了！”伏見鹿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聽起來語氣急促，“醫(yī)院起火了，我現(xiàn)在在樓下，沒看到你下來，又聯(lián)系不上你，就只能打這個座機(jī)電話……你上去做什么？”

“我、我上來找你了啊……”

說著，源玉子轉(zhuǎn)過頭，看向走廊盡頭的男廁所：“而且，火勢好像沒有那么大，不像是起火了，這煙霧聞起來有股怪味……”

“我很擔(dān)心你！”伏見鹿當(dāng)即打斷，用甜言蜜語迷惑源玉子心智：“快下來吧，別管怎么起火的，我不想看到你受傷。”

源玉子信以為真，紅著小臉，撓了撓鼻子，不好意思地嘿嘿偷笑兩聲，小聲說道：“我也擔(dān)心你。”

伏見鹿‘嗯嗯啊啊’敷衍兩句，他正推著病床在消防通道狂奔，上杉紫苑嗚嗚嗚悶哼，被他啪唧扇了一巴掌，立馬老實了。

“好了，快下來吧，你這么可愛，燒在哪里我都心疼。”

伏見鹿的油膩男發(fā)言攻破了源玉子的心防，她顧不上調(diào)查起火源，滿心歡喜地掛電話下樓。

當(dāng)她經(jīng)過一樓大堂時，消防員正扛著水槍往里沖，她連忙大喊，提示道：“起火源在六樓男廁！”

消防員頭也不回，豎起大拇指表示感謝。巡警負(fù)責(zé)疏散人員，拉著源玉子離開醫(yī)院。

她站在醫(yī)院門口，看著烏泱泱的人群，踮著腳舉目四顧，始終看不到伏見鹿的人影。

源玉子來來回回找了一圈，沒找到伏見鹿，只好去公共電話亭給伏見鹿打電話，嘟嘟嘟了半天，一直是忙音，沒人接電話。

因為伏見鹿正在忙。

他趕在源玉子下樓之前，脫掉白大褂，仗著前輩刑警的身份，‘借’用巢鴨巡警的警車。趁其他人都聚集在停車場躲避火災(zāi)，他開車?yán)@到了醫(yī)院住院部后門，把上杉紫苑塞進(jìn)了車座后備箱。

伏見鹿忙完之后，平緩了一下呼吸，這才接起電話：“喂？啊，我剛才找你半天呢……你在哪兒？”

“我在馬路邊的電話亭里，就靠近醫(yī)院的第一個電話亭。”

源玉子透過玻璃窗，仔細(xì)觀察外面的人群，完全沒有注意到警車從她眼前呼嘯而過。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剛才沒看到伏見君人影？

難道他也在四處找我，以至于我們一直在擦肩而過嗎？

源玉子腦海中浮現(xiàn)出肥皂劇的經(jīng)典劇情，男女主即將解除誤會終歸于好，兩人在人群或者大馬路中狂奔，屢次互相擦肩而過，活像瞎了眼。

她當(dāng)初以為編劇是故意吊人胃口，編出這種劇情又蠢又壞，沒想到這種橋段竟然會在現(xiàn)實中發(fā)生，果然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看來是她誤會肥皂劇編劇了。

緊接著，源玉子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這種雙向奔赴格外浪漫。她笑得合不攏嘴，感覺自己就像是偶像片女主角，站在電話亭里張望，等待著男主角來開門接她。

“哦，那你沒事就自個回家吧。”

伏見鹿說完就掛了電話。

這年頭馬路上都沒有攝像頭，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在馬路上繞了幾圈，順手給渡邊俊打了個電話。

渡邊俊沒接，電話自動轉(zhuǎn)入答錄機(jī)，內(nèi)容意外的正經(jīng)：“這里是渡邊俊的電話信箱，請在聽到嗶聲之后留言……”

他估計渡邊俊不在家，只好打給風(fēng)間拓齋，結(jié)果是渡邊俊接的電話：“哪位？”

伏見鹿這才想起渡邊俊暫住在風(fēng)間家的事，倆大老爺們白天晚上都膩在一起，光是想想都覺得有點奇怪。

“是我，”伏見鹿打著方向盤，隨口問道：“風(fēng)間在嗎？”

“在睡午覺啊，順帶聽什么心理療愈錄音帶，你要找他的話，我給他叫醒……”

“不用不用，”伏見鹿連忙阻止：“我找的就是你。”

“找我干嘛？”渡邊俊撓頭：“喝酒嗎？這段時間我走不開……”

伏見鹿將轎車駛出小川東町：“問你個事，先前風(fēng)間被他女兒關(guān)在哪兒來著？”

“根岸之里的金杉街，跟日暮里相鄰……你問這個干嘛？”渡邊俊表示不理解。

伏見鹿隨便找個了借口敷衍過去，渡邊俊信以為真，沒再追問，表示等老大病好了，大家一起喝酒。伏見鹿為了不引起他懷疑，跟他聊了不少關(guān)于酒吧的事情，讓他忘記自己打電話問了什么事情。

聊完之后，伏見鹿掛斷電話，低頭一看，十幾個未接來電，估計全是源玉子打來的。

手頭上的事情還沒解決，伏見鹿暫時沒工夫應(yīng)付源玉子，他中途租車換乘，把警車開回交番，隨后步行回停車場，載著上杉紫苑前往金衫街，逛了幾圈后，找到了一處荒廢的地下倉庫。

地處郊區(qū)，位置偏僻，四周無人居住，可謂是綁架的最佳地點。

伏見鹿清掃出一片干凈的區(qū)域，把垃圾、碎紙堆、廢棄貨架堆到房間角落，隨后扛著上杉紫苑，將她放在地上，取下她嘴里的口枷，重重地松了口氣。

“好了，總算完事了。”

伏見鹿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擦了一把額頭的汗：“現(xiàn)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就算你死在這兒，也沒人能發(fā)現(xiàn)。要是還裝傻充愣，那就別怪我下手太狠。”

為了把上杉紫苑帶走，他喬裝成醫(yī)生，用干冰顆粒和丙三醇甘油制造濃煙，觸發(fā)火警——身為律師，他自然清楚，這一系列行為違反了《刑法第117條》爆発物使用罪，以及《消防法第8條》。

再加上事后逃逸，估計會從重判處，一旦暴露，他將面臨5年以上有期徒刑以及最高100萬円的罰款。

其代價不可謂不大。

不過鑒于上杉紫苑上了天罰名單，在他的顱內(nèi)審判法庭定了死罪，所以他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皆為正義。

只要沒被抓到，就不算犯法。

眼下，上杉紫苑身穿束縛膠衣，像個蟬蛹，躺在地上。她手指上的血跡已經(jīng)干了，此刻正眼淚汪汪的看著伏見鹿，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還裝！”

伏見鹿環(huán)視一圈，他手頭沒有刑具，只好使用人類最原始的工具——也就是雙手——狠狠地凌辱上杉紫苑，直至她不堪蹂躪主動招供為止。

……

三個小時后。

上杉紫苑癱軟在地上，身上的束縛帶解得七零八落，如同一條條絲帶，掛在她的身體上，唯獨雙手的束縛帶依舊結(jié)結(jié)實實，迫使她保持著被束縛的姿勢。

她光滑白皙的皮膚遍布青紫，尤其是脂肪堆積區(qū)域，大片大片紫紅色，看上去視覺沖擊力很強。

伏見鹿揉了揉手掌心，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算是切身領(lǐng)悟到，為什么精神病殺人不犯法了。

上杉紫苑叫了三個小時的爸爸，邊叫邊哇哇大哭，可謂是情真意切，任誰看了都覺得可憐巴巴。

饒是伏見鹿鐵石心腸，都被激起了幾分舐犢之情，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平櫻子的父親，正在家暴單純善良的女兒。

眼下兩人面面相覷，上杉紫苑撅著嘴，過往那不可一世的傲然鳳眼噙著淚水，只聽她委屈且小聲地喊道：

“爸爸……疼……”

“……”

伏見鹿嘆了口氣，他正要繼續(xù)，口袋里的手機(jī)再次響起電話鈴聲。

在這三個小時內(nèi)，他的手機(jī)鈴聲就沒停過。

伏見鹿估摸著再拖延下去，源玉子估計要爆炸了。他只好瞪了上杉紫苑一眼，丟下一句‘明天再來收拾你’，匆匆離開倉庫，臨走前不忘上鎖。

“喂？啊，剛才手機(jī)掉了，我到處找了半天。”

伏見鹿上車接電話，邊開車邊胡謅：“可能是跑的時候太匆忙，不小心掉在了草坪上……”

源玉子此時已經(jīng)到家了，她還在記恨伏見君掛電話的事情，連聲詢問伏見鹿現(xiàn)在在哪。

伏見鹿正準(zhǔn)備撒謊說自己在家，無意間聽到了平櫻子在背景音里喊‘我回來了’，意識到源玉子在家里，是用座機(jī)給他打的電話，當(dāng)即改口說道：“我剛找回手機(jī)，在醫(yī)院后門呢！”

“你怎么跑到后門去了？”源玉子問。

“還不是為了找你，”伏見鹿故技重施：“本來打算去電話亭給你一個驚喜的，誰知道半路手機(jī)掉了……唉，今天真是運氣不好。”

源玉子本來很懷疑，聽到這話，又被沖昏了頭腦，反過來安慰伏見鹿，既然找到了手機(jī)，那就是不幸中的萬幸，耽擱了一會也沒什么。

隨后，她忍不住問道：“對了，上杉紫苑不見了……”

伏見鹿表示這件事等他回家后再聊，承諾回家路上會買顆冰淇淋球，把源玉子哄得心花怒放，這才掛斷電話。

他離開金杉街，一路駛向巢鴨區(qū)，途中注意到不少警車同行。

等到伏見鹿開到踏切口，這才發(fā)現(xiàn)巢鴨區(qū)戒嚴(yán)了，各個路口都設(shè)卡，車流堵在馬路上，如同龜爬般一個個向前接受檢查。

伏見鹿不以為意，他慢慢開車向前，停在警示牌旁。負(fù)責(zé)檢查的巡警是他的后輩，也就是巢鴨站前交番的在職警員，當(dāng)初培訓(xùn)時兩人還打過照面。

“前輩好！”巡警敬了個禮，隨后表示要按照規(guī)章搜車，請伏見鹿打開后備箱。

伏見鹿自無不可，他配合搜查，順帶詢問道：“這是出什么事了？這么大陣仗……巢鴨又暴動了？”

巡警只是按照慣例掃了一眼，隨口回道：“聽說國立醫(yī)院起火，有個女患者被人給綁架了，雖然我不知道是誰，但八成是財閥家的千金……”

他頓了頓，幫伏見鹿關(guān)上后備箱：“您也知道警署辦事效率，估計還不是一般的財閥。”

伏見鹿‘哦’了一聲，鼓勵后輩好好干，沒準(zhǔn)運氣好，能抓到劫匪，憑借功績一步登天呢！

“借您吉言！”巡警笑呵呵地?fù)]手。

伏見鹿驅(qū)車離開，駛回巢鴨公寓，在對面便利店買了冰淇淋，隨后快步上樓，用鑰匙開門，順嘴喊了一聲：“我回來了。”

話音未落，他就察覺到不對勁。

源玉子沒有回應(yīng)，客廳里有陌生男人的呼吸聲。伏見鹿抄起鞋拔子，靠著玄關(guān)墻壁，警惕地探頭，只見客廳沙發(fā)上坐著兩名刑警以及兩名西裝男。

前者是木下翔仁和他的事務(wù)官，后者正是在醫(yī)院挨了揍的上杉家保鏢。

源玉子坐在四人對面，她剛端上茶水，招待眾人。她注意到伏見鹿探頭，連忙向他招手，說道：“你回來得正好，木下課長來找我們有事。”

說著，她偷偷給伏見鹿使了個眼色，用力眨了下右眼。

伏見鹿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他們還沒有嫻熟到一個眼神就能領(lǐng)悟?qū)Ψ皆谙胧裁矗螞r他迄今為止都還沒徹底摸透源玉子的小心思。

不用問也知道，這四人肯定是為了上杉紫苑的事情而來。要是讓源玉子亂說，搞不好會露出破綻，他只能硬著頭皮走進(jìn)客廳，在源玉子身旁坐下。

木下翔仁清咳一聲，轉(zhuǎn)頭詢問身邊的保鏢：“您先問還是我先問？”

“你問吧。”保鏢不打算插手。

木下翔仁點了點頭，轉(zhuǎn)頭看向伏見鹿，斟酌著語氣，說道：“是這樣的，我過來就是想問一下，今天二位去哪兒了？”

伏見鹿知道木下翔仁明知故問，但他還是如是回答：“去了一趟國立精神神經(jīng)醫(yī)療研究中心病院……怎么了？”

“去醫(yī)院干嘛？”木下翔仁又問。

“查案。”伏見鹿一臉理所當(dāng)然。

“什么案子？我身為刑事課課長，我怎么不知道警署有案子涉及上杉家？”木下翔仁加重了語氣。

“臨時發(fā)現(xiàn)的警情，事出突然，沒來得及匯報，”伏見鹿鬼話張口就來：“我接到匿名舉報，說是上杉紫苑涉及人口拐賣，所以按照慣例去醫(yī)院訊問……有什么問題嗎？”

源玉子難得沒有拆穿他的謊言，而是在一旁連連點頭，表示附和。

伏見鹿心中格外詫異，覺得源玉子有點不對勁。為了不被木下翔仁看出破綻，他忍住了，沒有回頭打量源玉子。

木下翔仁半信半疑，他了解這倆貨，伏見鹿萬年不出勤，出勤就摸魚，一般接到匿名舉報，要么推給后輩，要么就當(dāng)作沒聽見，絕對不可能主動去醫(yī)院訊問。

但他又覺得，伏見鹿不至于喪心病狂到去綁架上杉家的大小姐……他身旁就坐著一位大小姐，此刻正傻乎乎地跟著點頭，何必再去綁架其他大小姐呢？

嘶，不對。

木下翔仁轉(zhuǎn)念一想，目光落在了源玉子身上。這家伙向來喜歡多管閑事，不論大事小事都要一查到底，沒準(zhǔn)就是她接到了匿名報案，隨后拉著伏見鹿一起去訊問。

如此一來，就能說得通了。

八成就是一場烏龍罷了。

但過場還是得走，木下翔仁道明來意，表示在三個小時前上杉大小姐失蹤了，而伏見鹿和源玉子恰好是最后見過上杉大小姐的目擊者。

按照慣例，先要排除嫌疑，隨后詢問有無目擊信息，這些流程伏見鹿和源玉子都了解，他就不多廢話了，開門見山詢問兩人之后干嘛去了。

伏見鹿繼續(xù)撒謊，聲稱自己全程跟源玉子在一起，聽到火警后，兩人一前一后下樓，步行回家休息。

雙方互為證人，且沒有作案動機(jī)，又是公職人員，木下翔仁在心里排除了他們的嫌疑，隨后詢問伏見鹿和源玉子事后有沒有再看到上杉紫苑，兩人都給出了否定的回答。

訊問完畢后，木下翔仁起身告辭。保鏢上下打量伏見鹿片刻，什么都沒說，跟著木下翔仁離開了。

他們要抓緊時間追查上杉紫苑的下落，沒工夫在這里磨蹭。

伏見鹿送走四位客人，他心中詫異已然達(dá)到了頂峰——源玉子竟然會配合他撒謊，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到底出了什么事？

難道源玉子看到他綁人了？

伏見鹿強作鎮(zhèn)定，關(guān)門后回頭，只見源玉子一臉得意的看著他，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小奸詐了。

“嘶……”

他有點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