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能讓他去了,這和自殺區別不大,沒搭話茬,而是橫了他一眼。
北向輝討了個沒趣,又坐回座位上。
李承乾雖然神色沒變,但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主要還是錯誤了估計了李世民,沒想到這家伙敢不坐鎮長安,和自己卯上了。
這其實也怪自己,錯誤了估計了斗爭殘酷性。
現在打,肯定是風險極大,撤?
撤回云中,以朝廷目前糧草情況,李世民肯定是無法追擊的。
但別說靈武了,就豐州弄不好都得丟。
這時侯君集拱手道:“陛下,不若我們借那兩位的身份進行博弈?”
這那兩位自然是指,李承乾的兩個護身寶寶。
他心中也動了這個想法,目光微轉,良久后緩緩搖頭拒絕。
招用三次就乏,如果總用這兩個人脅迫李世民,整不好給他弄急眼了,就不好用了。
如此,還是真正到了絕境時再用吧。
帳內眾人全部陷入沉默之中,過了良久,李承乾咬牙起身。
眾人見狀也都站起來,緊緊的盯著他,知道他要下決定了。
絕不能坐視已經到手的城池就這么丟了。
未戰先怯,聞李世民之名便喪膽而逃,這以后還玩個P了。
他決定休整半天后,奇襲靈武毀其糧草!
這時帳外進來一士兵:“陛下,云中方向有快馬到。”
“哦?讓他進來。”說完他眼中露出疑惑目光,會是什么事?
一風塵仆仆的士兵進入帳內,拱手失禮。
“啟稟陛下,趙國公八百里加急密報!”
“嗯。”伸手接過后,打開看了起來。
“請陛下速回云中,迎娶王家女,婚事成后,萬事皆易。”
李承乾看著信中內容,愣了一下。
這“萬事”可有說法。
一是讓李世民弄回去?二是讓薛仁貴轉敗為勝?王家會有這么大能力?
說實話,他雖然從不小覷世家,但也不相信他們會有這般能力。
不過長孫無忌行事向來穩重,他能這么說,肯定是有一定把握。
但如果事情不成,錯過奇襲靈武時機,那就陷入被動了。
其他眾人,見他看完信,久久不說話,神色還不斷變幻,都一臉焦急之色。
“君集、向輝,你們二人各領三百兵馬,帶足火藥,今夜奇襲靈武。”
“記住!多派人斥候,如事情不對,萬萬不可戀戰,直接返回!”
“末將領命!”
李承乾還是不放心,又囑咐一遍。
“記住,此行能不能毀了李世民糧草,你們都是大功一件,如此切不可戀戰!”
“朕,在你們出擊時返回云中,大約七八日能回來,期間如果李世民率軍攻城,你們盡力死守。”
二人對視一眼,語氣十分堅定。
“陛下放心,我們明白。”
但李承乾心中還是隱隱有些擔心,臉上露出猶豫之色。
“不然...不然算了吧,你們就堅守豐州即可。”
這話可給二人弄不樂意了,侯君集臉色十分難看。
“陛下,這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嗎?”
北向輝差不多也是這個意思。
聽到這話,李承乾瞬間明白,自己這舉動傷了兩位猛將的自尊了。
“不...朕不是這個意思,一切注意安全。”
“下去準備吧。”說完又想囑托兩句,但話到嘴邊硬生生止住了。
自己這是怎么了?被李世民嚇破膽了啊?突然變的這么婆婆媽媽的。
二人離開后,看向丁勇。
他思考了一下,豐州這個地方,無論如何都不能丟。
“等朕走后,如果豐州城實在朝不保夕,你可以和侯、北二位將軍商量行事。”
“不過切記,不要輕易丟了那二人性命。”
幾日后,李承乾帶著數十名親兵到達云中城下。
城外依舊商旅薈輳,繁華盛景與往日無異。
但城中卻大變樣了。
西、北兩面城墻盡數拆除,磚石堆積如山。
萬千勞工的號子聲此起彼伏,或肩扛巨木,或繩引礎石,塵土飛揚中,一座新城輪廓漸顯。
“倒是有模有樣,而且速度還挺快。”
李承乾滿意的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同時心中暗嘆,如果豐州有失,那李世民完全可以閃擊云中。
如今原本的矮城都拆解了,要是被玄甲軍來一下,就就有得去草原打游擊。
這些日子苦心經營的一切,也都會煙消云散。
很快策馬來到城前,早收到消息的長孫無忌等人,已經在城門口等候。
“恭迎陛下回朝...。”眾人起身道。
李承乾看著眼前破爛不堪的云中城,和身后因為草木灰被被鏟的跟狗啃的一樣的草原。
頓時有點不好意思。
這算回哪門子朝。
翻身下馬后,身手虛抬。
“諸位,不必多禮,大帳議事。”
李承乾實在是著急,因為這一日快馬傳來消息,李世民雖及時沒回來,但留下重兵防衛糧道。
侯、北二人也算聽話,沒有冒險。
但現在估計李世民肯定已經回來了,只是消息還沒傳到,不知有沒有進攻豐州。
再加上薛仁貴那頭,此時情況不容樂觀,有點三路皆失的感覺。
縱有千般妙算,萬全良策,終究難敵天意如刀,世事無常。
軍帳內,眾人分列旁邊。
李承乾最近根本就沒怎么休息,不是逃命,就是趕路。
這種疲憊下,整個人心情難免有些暴躁。
微微蹙眉,聲音有些沙啞。
“趙國公,說說吧!”
和說,自然是指,‘迎娶王家女,萬事皆易。’
但李承乾忘了,自己如今已經是九五之尊,因此這種事是不太好擺在臺面上說的。
果然長孫無忌神色有異,目光復雜的看了他兩眼。
“陛下...不知您說何事?”
火急火燎的給自己叫回來,還問自己何事?
但他反應也夠快,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語氣一轉:“自然薛仁貴為何會如此快就敗在楊萬春手中?”
現在他們這的兵部尚書,是李淵舊臣豆盧寬。
可能是重掌權利的原因,此時他氣色比在長安時好不少,整個人紅光滿面。
到是應了那句話,權利是世間最好的春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