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可萱小小年紀哪里經受得住,一口血噴出,暈死在了地上。
沈如怡見人暈了才停手,“來人,扔到她自己院子去,不許請大夫?!?/p>
“是?!眱擅质蛊抛由锨?,把人抬走了。
至于殷可萱的姨娘,早就被沈如怡整死了。
婢女彩蝶哭紅了雙眼,“可憐的小姐,怎么出去一趟,人就沒了呢?”
沈如怡雙手緊緊揪著心口的衣裳,大哭了起來,“我的寶貝女兒啊!”
“夫人,就算對方是太子妃,也不能草菅人命吧。”
沈如怡止住了哭聲,眼神發狠,“帶上人,隨本夫人去京兆府把可嬈和展川接回來。”
“是?!?/p>
就這樣,沈如怡帶著六名粗使婆子和十幾名小廝,一群人浩浩蕩蕩地直奔京兆府。
孫之田剛把呈給皇上的折子寫好,就聽衙役來稟報,說禮部侍郎的夫人打上府衙來了。
孫之田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兒。
瞬間,他就怒了,“敢大鬧府衙,這還得了?”
衙役急道,“殷夫人就在衙門口哭鬧,大人快去看看吧?!?/p>
“本官就不信了,一個瘋婦還能拆了京兆府不成?!?/p>
說罷,他帶著衙役怒氣沖沖地直奔府衙大門。
大門口,圍了不少的百姓。
沈如怡哭得凄慘,“我可憐的女兒啊,生生被太子妃打死了,嗚嗚嗚……”
她淚眼婆娑地看著圍觀的百姓,“官府不拿兇犯,反倒扣著我女兒的尸身,還把我兒關進大牢,還沒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天理?”
在場百姓有人同情她嗎?
沒有!
閑雅居的事兒已經傳開了,不少人都知道。
再說,妘神醫可是太子殿下心尖兒尖兒上的人,誰活膩了才會同情她。
大家伙兒圍過來,只不過是瞧熱鬧。
沈如怡本想煽動百姓大鬧京兆府,可沒有一個人附和自己。
她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哭聲更大了。
這時,一聲怒喝傳來,“哪里來的瘋婦,膽敢大鬧京兆府?”
沈如怡不哭了,“你就是京兆府府尹?”
“正是本官。”孫之田已經做好了拿人的準備。
若這沈氏不聽勸告,就不要怪他不給侍郎大人的面子了。
“敢問府尹大人,太子妃草菅人命,該不該抓?”
“殷夫人,你可知殷可嬈犯的是何罪?”
“就算可嬈犯了死罪也得官府來判,憑什么被太子妃活活打死?”
“殷夫人,你以為對太子妃大不敬單單一個殷可嬈的命就能抵消嗎?”
沈如怡怒道,“難道還要我全家的命不成?”
孫之田朝皇宮的方向拱了拱手,“這就要看皇上和太子殿下的意思了。”
“不就是一個商戶的……”
‘女兒’兩個字還未出口,自人群中竄出來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
男子二話不說,狠狠甩了她一個巴掌。
“啪”的一聲響,沈如怡捂著臉頰,滿眼的不可置信,“老爺,你敢打我?”
來人正是新上任的禮部侍郎,殷柏庭。
“這里是什么地方,豈容你來胡鬧?”
“老爺,你知不知道可嬈被太子妃打死了,展川身受重傷不知死活?!?/p>
殷柏庭也心疼,“還不都是你慣的?慣得可嬈是無法無天。”
“老爺,明明是……”
話未說完,殷柏庭又甩了她一個巴掌,“你非要把全家都搭進去才肯罷休嗎?”
沈如怡怒了,平日里只有她欺負老爺的份兒,今兒竟然反過來了。
她這就要朝殷柏庭抓去。
夜平看不下去了。
他是奉了殿下的命令,特意隨殷柏庭一起來的。
“殷夫人,你要鬧回家鬧去,這里是京兆府,不是你家院子。”
沈如怡停了手,問,“你誰呀?”
殷柏庭都要氣死了,“休得無禮,這位是太子殿下的近衛?!?/p>
夜平也不理她,直接走到了孫之田的跟前。
二人互相見了禮。
“孫大人,殿下說了,殷可嬈膽敢當眾羞辱太子妃,罪該萬死。殷展川作為兄長不知勸導,與之同罪,施以絞刑?!?/p>
孫之田拱了拱手,“煩請夜護衛回殿下一聲,殷展川立刻就會被施以絞刑?!?/p>
“好?!币蛊揭槐?,“我還要進宮向殿下復命,這就走了。”
“夜護衛慢走?!睂O之田那叫一個客氣。
太子殿下的近衛,誰不想巴結?
沈如怡傻了眼,“怎么會……”
殷柏庭的腦袋是嗡嗡作響,“鬧吧,鬧吧,把兒子的命也鬧沒了?!?/p>
沈如怡是啪嗒啪嗒掉眼淚,他拽住殷柏庭的袖子,“老爺,你救救展川……”
“完啦,一切都完啦……”殷柏庭一把抽回袖子,也不管沈如怡了,耷拉著腦袋回府去了。
孫之田勸道,“殷夫人,你還是回府去吧,不要再鬧了。這里是京城,不是你老家瞿城。”
尤其是‘京城’兩個字,他特意加重了力道。
沈如怡仿佛被點醒了般,“是啊,這里是京城。”
她在瞿城霸道慣了,以至于到了這個權貴密集的京城,一時沒有看清自己的地位。
現在倒是明白了,可一切都晚了。
她慌了!
她后悔了!
她瘋了似地朝殷柏庭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一場鬧劇就這么結束了。
可事情還不算完。
回府后,殷柏庭把自己關在書房里,任由沈如怡怎么哭鬧,他也不開門。
他就這么在書房坐了一夜。
上朝的時辰到了,他整了整官服,打開了書房的門。
沈如怡在門外守了一夜,見老爺出來,小心翼翼地開口,“老爺,咱們怎么辦?”
殷柏庭問,“可嬈在閑雅居說的那些話,是不是你平日里跟她說的?”
“我以為妘璃就是一個商戶的女兒,所以……”
“所以你認為妘璃沒什么了不起的,以可嬈的容貌能入了太子的眼,把妘璃比下去。”
沈如怡點了點頭……
殷柏庭悔呀!
他悔自己不該一直縱著如怡,把人縱成了這副性子。
“可嬈和展川在瞿城做的那些事,今日早朝必會被扒出來,殷家,完了!”
沈如怡驚道,“那些事兒不都被老爺擺平了嗎?”
“呵……”殷柏庭自嘲一笑,“擺平?你以為太子殿下這一夜會什么也不做?”
沈如怡感覺天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