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府,蕭書蘭一直等到未時(shí)過,妘青宇才回府。
她滿眼的急切之色,“怎么樣,皇上答應(yīng)讓我出府了嗎?”
“蕭家一下子去了四口人,皇上也不好不應(yīng)。”
“這么說,我能出府了?”
“嗯,皇上特許你在蕭家多待幾日,等喪事一完立刻回府,不可耽誤。”
“那就好……”蕭書蘭早已換好衣裳,就等妘青宇的消息了。
她把妘昊留在了府里由周嬤嬤看著。
等妘青宇換上素服后,夫妻二人馬不停蹄地趕往了蕭府。
蕭書蘭先是在靈堂上痛哭了一場,而后往父親的院子去了。
妘青宇怕她亂說話,緊緊跟在身后。
屋中,蕭宏哲靠在床邊,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
蕭書蘭一邁進(jìn)屋門眼淚又掉了下來,“爹,您身子怎么樣?”
蕭宏哲一下子沒了四個(gè)親人,再見女兒,心情有些激動,“皇上準(zhǔn)你出來了?”
“嗯,皇上開恩,準(zhǔn)許女兒多待幾日。”
蕭宏哲一偏頭,瞧見了女兒身后的妘青宇,“書蘭,去把你大哥叫來,然后去陪陪你大嫂,多寬慰寬慰她。”
“是,女兒這就去。”
蕭書蘭轉(zhuǎn)身出了屋門,妘青宇這就要跟上去,被蕭宏哲叫住了。
“青宇,你等一會兒再走,我有話要囑咐你。”
“是,岳父大人。”妘青宇只能硬著頭皮留下。
少時(shí),蕭良年和沐振杰一起邁進(jìn)了門檻。
妘青宇一瞧,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蕭宏哲看向自己的長子,“你來問吧,我乏了。”
“是……”
“問什么?”妘青宇想不出來。
蕭良年盡量壓著自己的怒氣,“你給二弟的那株幽冥羅花是打哪兒來的?”
妘青宇心里一突,他們?yōu)槭裁磿谶@種時(shí)候問幽冥羅花?
仔細(xì)一想,他就想明白了,定是妘璃在算計(jì)他。
他在心里罵了句:這個(gè)小畜牲!
瞬間,他就后悔了,罵妘璃小畜牲,那自己這個(gè)做爹的豈不是老畜牲?
蕭良年見他的臉色一會兒一變,狐疑道,“妹夫,你這是心虛了?”
妘青宇暗怪自己大意,只要事關(guān)妘璃,他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有什么心虛的,我在想還能不能找到那名賣花的老漢。”
沐振杰問,“你買花的時(shí)候知道是幽冥羅花嗎?”
“那名老漢說是幽冥羅花,可我不大相信。我本來不想買的,可一想到二舅兄酷愛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就買了送給他。”
妘青宇說起謊來,是面不改色。
蕭良年接著問,“那名老漢還能找到嗎?”
“我是在城西買的,而且都一年多了,誰知那個(gè)老漢還在不在。”
沐振杰和蕭良年仔細(xì)觀察妘青宇,誰都看不出什么破綻來。
蕭宏哲這時(shí)開口了,“青宇,你去看看書蘭吧。”
“是,岳父大人。”
妘青宇出了屋門,找蕭書蘭去了。
蕭良年問,“父親,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誰知道那個(gè)老漢還在不在?”
“他說的也不見得是實(shí)話。”
“那兒子再去把他找來。”
蕭宏哲搖頭,“找來也沒用。”
“那咱們怎么辦?就讓二弟他們白死嗎?”
蕭宏哲老眼一瞇,“有一個(gè)人知道實(shí)情。”
蕭良年想到了,“妘璃?”
“嗯……”
“可咱們是敵對,她怎么可能把實(shí)情告訴咱們呢?”
“哎……”蕭宏哲嘆了口氣,“回頭有機(jī)會為父找她談?wù)劊词裁礂l件她才能把實(shí)情告訴咱們。”
沐振杰問,“那名城西的賣花老漢還用查嗎?”
蕭宏哲擺手,“沒那個(gè)必要……”
他有些心累,“你們忙去吧,我歇會兒。”
“是……”蕭良年侍候父親躺下后,與沐振杰一起退了出去。
夜降臨了。
明月樓后院,曾經(jīng)關(guān)著香荷的那間屋子,又一個(gè)女子被綁了手腳,蒙了眼,堵了嘴關(guān)在這里。
這名女子就是楚月瀅。
臨近傍晚的時(shí)候,她被大理寺的女獄卒拉出了牢房,說有人出高價(jià)把她買了下來。
她不肯去,被獄卒狠狠甩了兩個(gè)巴掌,到現(xiàn)在她的臉頰還火辣辣的疼。
她猶如一只受了驚的小兔子瑟縮在角落里,看起來可憐至極。
屋中,一片漆黑,她豎著耳朵聽著四周的動靜。
突然,輕輕的腳步聲傳來,緊隨著“吱呀”一聲響,屋門被打開了。
“凝煙,主子說了,這個(gè)人隨你處置。”
“多謝夢娘,等見到主子,凝煙定會拜謝主子的恩德。”
夢娘對她很滿意,才來了這么幾日,都快成明月樓的頭牌了。
“這里交給你了,我先去忙了。”
凝煙欠了欠身,夢娘扭身走了。
楚月瀅聽著凝煙的聲音覺得很耳熟,可一時(shí)又想不起來。
凝煙先是燃了兩支蠟燭,屋中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她一步步地走向楚月瀅,也不急著扯掉蒙眼的黑布。
“堂堂鎮(zhèn)南侯府的嫡小姐竟然成了賤籍,真是有意思……”
楚月瀅害怕極了,可她被堵了嘴,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凝煙蹲下身子,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小姐,你不會這么快就把我忘了吧?”
楚月瀅使勁兒搖著腦袋,想甩掉那只鉗著自己下巴的手,可換來的是狠狠的一巴掌。
“看來小姐還真是把我忘了。”凝煙一把扯掉了楚月瀅蒙眼的黑布,“你睜大眼睛仔細(xì)瞧瞧我是誰?”
借著燭光,楚月瀅仔細(xì)一瞧,立時(shí)瞪大了眼睛,恐懼布滿了她的雙眼。
這不正是被她賣去勾欄院的香荷嗎?
凝煙魅惑一笑,眉心那顆紅痣越發(fā)妖艷起來。
“小姐怎么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見到我,小姐難道不開心嗎?”
楚月瀅驚恐著雙眼,眼淚更是流個(gè)不停。
“這么說,小姐是不愿意見到我了?”凝煙站起身,朝著桌案走去,“可我很是想念小姐呢……”
楚月瀅看到了桌案上的針線盒。
她猛地?fù)u起頭來,身子不斷地往后挪。
可她的身后就是墻壁,能挪到哪兒去?
突的,凝煙走了過來,她的指尖捏著一根繡花針。
“還記得你是怎么扎我的嗎?今日,你也嘗嘗這個(gè)滋味兒如何?”
凝煙眼神發(fā)狠,指間繡花針猛地朝著楚月瀅扎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