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樓。
陸尋半躺在塌上,唇角微翹,手中提著一壺百花露,眸光淡然地掃視著眼前的幾道身影。
“陸小公爺,魯家,龍家,汪家皆抄家!”
“燕都世家已有多半去了鎮南王府!”
“多半?”陸尋手中提著的酒壺微微一頓,眼角微微抬起。
那一抹寒光,自眼眸中爆發,帶著一股凜冽的寒意。
面前幾人頓時臉色一僵,跪在地上,深深垂著頭,聲音也變得微弱下來:“還有一些……自詡清流之人,自稱不屑于參與皇權爭斗,更不會對強權低頭,依舊我行我素,不理會……”
“清流……”陸尋手中的酒壺又晃動了起來,緩緩地直起身子。
燕都向來有些自詡清流之人。
放在官員中,多是些文臣。
放在世家中,多是些書香世家!
那些人向來將自己當成高人一等的存在,甚至在世家中,都似乎格格不入!
“陸小公爺,可是需要我等去將那些清流處理……”
花月樓的人還未說完,陸尋便輕輕敲了敲桌子。
“當當……”
清脆的聲音,讓花月樓的人閉上了嘴巴。
陸尋將手中的酒壺放在一旁,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
“走,陪陸某去鎮南王府走一遭!”
“那些清流……”
“待我等從鎮南王府回來,清流們,自會有所取舍!”
話音落下,陸尋已朝著花月樓外走去。
周圍的手下們面面相覷,目光逐漸變得凝重,似乎明白了什么。
……
鎮南王府。
觥籌交錯,眾世家大族家主臉色漲紅,喝得很是開懷。
只是每一個人都是人精,千年的狐貍!
雖看起來似乎是醉了,可實際上清醒得很。
喝酒時,始終不忘看向鎮南王。
他們都打著小算盤。
“文相到!”
“武相到!”
“血膽侯到!”
當聲音響起,所有赴宴之人的臉色全都微變!
文相武相與血膽侯,親自動手,將三大世家抄家!
他們來此,是受了邀請,還是……不請自來?
所有人面面相覷,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了。
鎮南王的臉上笑容逐漸收斂,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緩緩起身。
遙遙的,看向那三道身影。
“拜見鎮南王!”
三個聲音齊齊響起。
鎮南王點點頭,淡笑著開口道:“人都到齊了,那……便可以說些正事了!”
在場的世家大族的家主們,臉色驟然一變。
這話……
是什么意思?
鎮南王與那三位是一伙的?
面面相覷間,所有人互相對視一眼,似乎在盤算著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他們來前便早就有了其他想法,可如今……
這三位到來,那個想法,似乎不太容易實現了!
“本王邀請各位來此,是要共商大事!”
鎮南王的聲音響起,這一瞬間,所有人的臉色全都變了變!
共商大事……
這四個字,聽起來就不簡單!
令人浮想聯翩!
有些人的表情已經開始變得微妙起來。
文武兩位相爺,似乎并未感覺有什么不妥,依舊還是淡笑著。
血膽侯的頭顱微微低下,眼眸卻上揚,掃視著周圍所有人。
鷹視狼顧。
似乎要將在場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
“此次陸小公爺仗義,大公無私,將所有的修煉功法,傳授給整個大燕仙朝,此乃大德!”
鎮南王的聲音激昂。
目光掃視周圍,聲音卻帶著幾分嚴肅:“可……這世上的人,畢竟是良莠不齊!”
“總是有些人,不配修煉陸小公爺的功法!”
這一番話,頓時引起了一些世家的強烈應和!
“沒錯!”
“那些泥腿子……”
“那些賤民,有何資格修煉?”
“這修煉之術,本應優先給我等世家修煉,由我等世家來挑選賢能才氣俱佳之輩,擇優傳授!”
“百姓皆是好的,可總是有些刁民,萬一修煉了那等功法,豈不是對百姓產生更多的傷害?”
周圍的聲音很是嘈雜。
一部分世家家主并未開口,似乎察覺出來了什么,始終閉口不言。
還有一部分,則是義憤填膺地喊著,帶著幾分憤怒。
鎮南王就這么安靜地看著。
許久之后,輕輕端起酒杯,唇角翹起,朝著血膽侯的方向揚起酒杯,淡淡道:“侯爺,可曾記清楚了?”
血膽侯此刻才稍稍抬起頭,僵硬的臉上,擠出來了一個冰冷的笑。
“記清楚了,方才說話之人,一個不差!”
這一番對話,頓時讓剛才說話的世家家主們全都愣住了。
他們呆呆地看向血膽侯,又看向鎮南王,沉默片刻,猶豫著開口道:“這是何意?”
“記下我等,有何意義?”
感受著血膽侯那冰冷的目光,再想到被文相武相與血膽侯處理的那三大世家,他們心頭生出極其不妙的感覺!
“我大燕仙朝正是要騰飛之時,卻總是有人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扯著我大燕仙朝的腿!”血膽侯沒有開口,鎮南王卻先開了口。
“嘭!”
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砸下去!
那桌面,硬生生被砸出來了一個坑洞!
酒杯都狠狠地嵌入了進去!
所有人噤若寒蟬。
那些說話的世家家主,此刻表情僵硬,身上開始冒出了些冷汗。
“一個個滿嘴的仁義道德,肚子里裝的全是自己的利益!”
“為我大燕仙朝挑選人才,需要你們世家挑選?”
“陸小公爺的一番苦心,全都被你們這等蠢材糟蹋了!”
低聲怒罵一句,鎮南王已起身。
一雙眸子冷冷掃過在場所有人,眼眸中的殺意,幾乎要溢出來了。
“今日本王邀請各位前來,便是搞清楚,究竟誰,想擋陸小公爺的路!”
“若是不同路,從此便分道揚鑣即可!”
“今日本王也不會為難各位!”
這一番話,讓在場的世家家主們對視一眼,眼神之中多出了幾分盤算。
他們在盤算鎮南王這番話,自己該如何反應!
沉寂許久之后,終于,一個身材佝僂的老者,緩緩地起身,滿臉都是和藹的笑,聲音嘶啞,開口道:“老夫……已經老了!”
“什么世家,什么修煉,跟老夫都已無關!”
“老夫已經沒什么雄心,只求平平安安度過一生!”
這一番話,似是在求饒,可實際上……卻也是在變相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