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門圣子聽了我的話，卻沒有立即回答。

相反沉默了下來。

這個神秘撐船人，毋庸置疑是最為神秘的。

杜天福這些年來，也未必能找到這個撐船人。

而眼前的術門圣子，一直被困在這樣暗無天日的地方，怎么可能會知道撐船人是什么人？

也應該不會知道撐船人的下落。

想到這，我內心沒有多少期待。

大概一分鐘的樣子。

術門圣子開口說道：“這個撐船人，和我們術門應該也有一定聯系，可具體是什么聯系，我這邊不知道，當初我的護身人還追尋過這方面的痕跡，可卻沒有一點線索。”

“但關于這個撐船人的外貌，我倒是知道一些。”

“嗯？你怎么知道的？”

“有人流傳下來的，當然可能當初上船那些人描述出來的。”

“你說。”

“此人身形干瘦，打扮就像是一個尋常的老頭，沒有任何區別，所以要認出來也有些難度。”

我聽到術門圣子說出這一番話，腦海里莫名其妙就浮現了當初我下山乘船那個老頭。

我十年前坐他的船跟著道爺上山。

十年后，我再次下山，也是這個老頭在撐船。

我當初還想，這老頭十年前和十年后都沒有什么變化。

精神依舊是一副矍鑠的模樣。

難不成這老頭就是當初上那座不知名島嶼的撐船人？

想到這，我神色微變。

但很快搖頭否定，“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術門圣子問我。

“沒有，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我說道。

術門圣子輕笑了一聲，也沒有繼續追問我的意思。

“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已經和你說了，我希望日后你若是術法成就術法大能那一日，有什么法子能將我喚醒，到時我感激不盡。”

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絲寂寥的惆悵。

這種情緒，說白了沒幾個人可以理解。

我心思平靜了幾分，“放心，不管我術法有沒有成就大能之位，若是我有方法，都會第一時間將你喚醒。”

“多謝。”

術門圣子言簡意賅。

而我當下也不再廢話，很快轉身離開了地窖。

剛出地窖。

一陣冷風吹來。

這一陣冷風灌入我的脖子內。

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機靈。

我抬頭看去，四周黑漆漆的一片。

我沒有著急回去，而在門口站定了會。

我試圖將這件事給理順。

如果當初爺爺將我當成了“蘇醒圣子”的掩護品。

我都活了下來。

那么“蘇醒的圣子。”是不是也活了下來。

除此之外，誅殺杜天福那個老頭還和我說過，我能活下來，也多虧我爺爺當初上船尋藥。

這其中的種種，藏著的秘密太多。

對于目前的我來說，還是有些參不透。

只有找到術門掌門人，或許能知道里面更多的秘密。

我將藏在身上的畫卷拿了出來。

我將畫卷展開，與此同時。

我袖子一抖，幾道黃色的符篆懸在空中，釋放出了一陣淡淡的光芒。

我看著畫卷當中的人，這是我當初拿走的術門掌門人的畫像。

此時分辨起來。

真和張道爺有幾分相像。

但要說完全像，也不是完全像。

應該不會是張道爺。

張道爺修行的術法，可是正宗的道術。

作為術門的掌門人應該不至于修行道術吧。

可也不對。

我忽然想起霍亦可當初和我說的那一番話，說術門掌門是龍虎山下去的。

可若是龍虎山下去的。

他成為術門掌門之前，不也要經歷術門圣子這一環節嗎？

想想，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應該不是張道爺。

我腦子里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也不知道張道爺現在還在不在那座山上，要不然改天抽空去見見張道爺。

或許見到張道爺，就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

只是張道爺也不是那么好相處的。

就算見到他，他也可能只會讓我滾犢子。

我下山之后，張道爺可是三令五申，絕對不允許我對外說，我的術法是跟著他學的。

我將畫卷收起來。

拔腿往前走去。

爺爺給了我一條生命。

張道爺也給了我一條生命。

算起來，我欠這兩人的恩情最重。

可偏偏這兩人的身份，最為神秘。

最為撲朔迷離。

即便我和這兩人相處的時間最長。

一個九年，一個十年。

十九年的時間里。

我都沒有看透過這兩人。

但我卻是這兩人培養出來的。

“培養”。

我忽然想到這兩個字。

“對啊！培養，他們為什么要培養我？”

杜天福培養了杜家五杰。

術門培養了九大圣子。

他們培養這些人，都是有目的的。

那張道爺和我爺爺會不會有什么目的呢？

可現在看來，我下山之后，我爺爺和張道爺，都沒有讓我做任何事情。

走到現在。

都是我自己順著軌跡往外走。

期間沒有任何人安排我？

我往前走了十分鐘的樣子。

頓住腳步，我摸出手機給趙天水撥打了電話。

此刻天色逐漸要放亮。

趙天水那邊倒是沒有多久就接了我的電話，“小張，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嗯，差不多了，你來接我一下。”

我將地址告訴了趙天水。

趙天水得知我在他老房子這，微微還有些意外。

但很快應聲答應，說：“我馬上過來。”

半小時的樣子，一輛車朝著這邊行駛過來。

車子在我腳邊停下，趙天水從車上下來，“小張，你怎么來這邊了？”

“嗯，來這邊辦點事。”

此時我身上還有些鮮血。

趙天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沒事吧？小張，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

我上了車。

車子往前開去。

我忽然對趙天水說道：“你回頭在你那條街再給我租一個房子。”

“租什么房子，我家那么大隨便住。”

“我想將你老房子的人接出來。”

此話落地，趙天水神色登時忍不住一變。

趙天水也知道那人的身份，當即說道：“小張，你將那人接出來，萬一發生了什么意外，那可怎么辦？”

“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