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大夫沒有立即答應,而是開始思索起來。
有些事情吧,也不是楚洛溪想的那么簡單。
她要是答應了,那就意味著她得親自上手。
很多時候,他們這些做大夫的,都不愿意動手,主要是怕擔責任。
“岳大夫,你放心好了,只要按照我的規劃來,如果真的出了問題,那也是我的?!?/p>
“這是我的病人,我全權負責?!?/p>
岳大夫愣了下,完全沒想到她會一己承擔下來。
楚洛溪笑,“再者說了,他現在就只能躺在床上,如果手術失敗了,那再壞能壞到哪去?只要這個人還有一口氣在,我就能想辦法把他救回來,我信我自己,也信你?!?/p>
人家話都說到這里了,岳大夫自然是二話不說,點頭就同意了。
因為有了岳大夫的加入,孫大夫和陸大夫明顯就感覺輕松了不少。
除此之外,楚洛溪也覺得自己從這里面學到了很多東西,也怪不得人家岳大夫在未來能被那么多人推崇,人家是有真本事的。
“那這樣的話,手術就定在十天后?”
“不行,”楚洛溪搖頭,“這個手術必須盡快,因為之前我們已經把他的骨頭給連接起來了,如果時間長了,長在了一起,你不好行動?!?/p>
“我覺得,后天就可以?!?/p>
后天剛好是她的班,順便看一下這次植皮手術是否成功,然后就是安排岳大夫的神經手術。
商討結束后,他們就去找了王二強的母親。
看她雙眼已經哭得通紅,其實大家的心里都不是很好受。
“大娘,這是神經科的岳大夫,我們這次過來呢,除了是要看看您兒子的恢復情況外,也是有件事想要跟您商量一下?!?/p>
王母聽到這,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她真的怕了。
尤其是剛剛,兒子睡了那么久才醒過來,她就覺得天像是要塌了似的。
現在兒子雖然行了,可卻一直喊疼,她實在是無能為力了,根本不曉得該怎么辦。
“楚大夫,我……我只想要保住我兒子的命,求求你,讓我兒子活著吧,不要在繼續折騰了?!?/p>
“娘,”王二強開口,“我相信楚大夫,我也相信她的看法?!?/p>
“楚大夫,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娘是鄉下人,沒讀過書,所以就不太懂那些,但是我知道,你是為了要救我,要幫我,所以才會這樣做的?!?/p>
“你放心吧,只要是你安排的,我都會做,我無條件的答應?!?/p>
他真的是要給人哭死。
這么好的一個孩子,怎么就會變成這樣呢。
楚洛溪抹了把眼淚,“你快別說那些了,我這次過來呢,就是為了要跟你說你腿部神經的事情?!?/p>
“我之前給你做完接骨的手術后,我發現你的右腿好像一直都沒什么知覺,一開始我以為是太嚴重了,或許恢復的不是很好,但現在看來,可能是神經出了問題,必須要找岳大夫幫忙來看看?!?/p>
“你放心好了,我們都是專業的,我也相信岳大夫的醫術,一定是可以把你給治好的,在未來的某天,說不定你就能自己走著去手術室了,那才是我想看到的?!?/p>
楚洛溪把岳大夫留下來跟王二強交涉后面的事情,順便幫他轉移下注意力,就不會感覺那么痛了。
然后,楚洛溪就被王母給喊了出去。
“楚大夫,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我兒子他……我就只有這么一個兒子啊,我真的不想看到我兒子這么痛苦啊?!?/p>
“你們這里不是有麻藥嗎,能不能給用一點,止疼的給用一點啊?!?/p>
“我看著他原本那么堅強的一個人,卻能在我面前喊疼,你知道我當時的心情嗎?我真的……我真的很難受啊?!?/p>
說著,就痛哭起來。
看著她的眼淚,楚洛溪這心里也不是很好受。
可就是這樣啊。
“大娘,這東西不能用?!?/p>
“您先別急,聽我慢慢說,”楚洛溪趕緊安撫她的情緒,“那些東西,都是會有礙恢復的,植皮能不能成功,就看細胞……就是體內的一種東西,能不能吻合,不排斥,然后才能知道這移植過去的皮能不能成活?!?/p>
“再一個就是,他現在雖然會經歷的痛苦一些,但我的技術還不錯,我能保證經過每一次的手術后,他都能恢復的更好一些。”
“只要忍受住這一次次的痛苦,早晚,他會感謝自己的?!?/p>
王母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但總歸是沒反駁了。
就在楚洛溪要走的時候,她卻又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
“楚大夫,我上次聽你說,需要先把我兒子頭皮切下來培養后做移植,那我的皮行不行?”
“雖然我現在是老了點,但是我頭皮還是很好的,你看我哪里合適,就用哪里,行嗎?”
“不行,”楚洛溪直接拒絕,“大娘,不管是您的,又或者是他親生孩子的,都是不可以的。”
“我們自身有一套屬于自己的免疫……你可以理解為一層保護屏障,只能接受自己的,但卻不能接受其他人的。”
楚洛溪巴拉巴拉的說了很對,最后,終于是給說通了。
岳大夫也剛好是從里面出來了,兩人一起往回走,邊走邊感嘆。
“別說,這王二強也是真的受苦了,但只要能堅持住,我相信他的未來一定是不可限量的?!?/p>
楚洛溪笑著點頭。
二人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就見到周牧野站在辦公室門口。
他的視線直勾勾的盯著楚洛溪看,眉頭皺起,似乎是有要話說。
岳大夫給了個眼神,隨后離開。
“你怎么到這來了,今天不用訓練啊?!?/p>
“出了事為什么不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如果不是有人告訴我,我甚至都不知道?!?/p>
啊?
楚洛溪一臉懵。
“我是你男人,我自認為自己也算是個有本事的人,怎么到你這里,我就被貶的那么不值一提了?”
楚洛溪想反駁,可還沒等說話呢,就又被人堵住了。
幾次三番后,她也被惹毛了。
“等,等等,你都沒聽我說話,你就說這說那的,這對我不公平?!?/p>
“犯人判刑前還能說幾句辯解的話呢,怎么到我這,一個字都不讓我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