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溪才剛走進衛生院的大門,就被人給喊住了。
她就這樣直接被拉著過去了。
見范院長指著面前的人罵的唾沫橫飛,楚洛溪覺得有些魔幻。
這范院長在她面前的時候,一直都是挺好的,可也不知道現在這是怎么個情況,竟然直接就開大了。
咱就是說,這里來來往往的那么多人,這要是讓病人或者病人家屬看到了,這得多不好啊。
走近了,楚洛溪才聽清楚范院長說的什么。
“你這豬腦子,我之前是不是就跟你說過了,有些藥病人身體是受不住的,你用之前最好是先試驗一下,如果有任何問題,隨時叫停,你可倒好,問都不問,試都不試,直接就用了,你知不知道,我剛剛要是晚去一會,人家那命都沒了。”
“你是大夫,是治病救人的,不是讓你殺人的,”范院長指著對面人的鼻子,“現在人家家屬是不追究這件事,這要是追究,你也別在這衛生院里待了,你就該去那派出所的監獄里待著了。”
被罵的人打了個哆嗦,眼眶都紅了。
這還是個男人,這要是個女人,估計早就哭了。
可能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所以任憑院長如何開口,她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也或許是罵累了,范院長終于停了下來。
他一屁股坐到了對面的凳子上,看著面前的人,怎么都覺得生氣。
“院長,”楚洛溪喊了一聲,快步上前,“我打老遠就聽到你在這邊激情開麥了,這是發生啥事了。”
范院長瞪了對面的人一眼,“還什么事呢,你問問他。”
“剛剛那可真是給我累出了一身的汗啊,我這把老骨頭,差點就交代在這了。”
楚洛溪忍俊不禁。
其實,也大可不必如此啊。
真要是說起來,他年紀也不大,也還能在堅持個二三十年應該是沒問題的。
“院長,你可別說這話啊,你這還年輕著呢。”
“你剛剛這說也說了,罵也罵了,我相信他一定知道錯了,這件事批評過后,主要就是給機會改正。”
“咱們最近正是缺人的時候,你要是真這個時候給人罵走了,你還不是得把人給求回來,真不至于啊。”
說到最后,那聲音壓得極低,對面的人也是一個字都沒聽到的。
范院長看了眼楚洛溪,又看了眼對面的那位,隨即揮手,“行了,你趕緊走,別在我跟前晃悠,我看著你就生氣。”
終于能走了,對面那人很激動。
他彎腰致謝,隨后看了楚洛溪幾眼,這才離開。
人剛走,范院長就無奈的嘆了口氣。
“小楚啊,你說說,要是咱們院里的大夫都能像你一樣,讓人放心,那該多好啊。”
楚洛溪笑,“院長,有些事呢,我覺得您其實真的沒必要在意那么多。”
“您自己心里應該也很明白,這樣的想法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我,也有犯錯的時候,哪怕是您,也有過犯錯的曾經,哪怕是現在,或者以后,您就能保證不會有錯嗎?”
“犯錯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悔改,”楚洛溪耐心說著,“我覺得,您的存在就是為了要給我們這些做大夫的一個前進動力,但在進步的基礎上,如果犯了錯,您積極為我們指正,那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
“或許這條路對我們來說會有些難,但只要我們不放棄,您不放棄,那一定能未來可期。”
范院長被楚洛溪的這番話給說的都有些激動了。
這丫頭,說話那是一套一套的。
他心里頭的氣消了大半,更是為這個衛生院能留住楚洛溪而感到高興。
“行了,這事就過去了,但是今晚我會召開一次會議,全院的大夫都要參加,然后回去后再把會議內容告訴自己的助手,然后是下面的護士。”
“最重要的那些事情都要講一遍,絕對不能犯。”
楚洛溪點頭,表示贊同。
看她這么配合,范院長終于是徹底消氣了。
“行了,小楚,你先去忙吧,咱們院里的病人都要被擠爆了,這現在情況越發緊急了,誰都不能閑著,你也受累一下吧。”
楚洛溪點頭,離開。
跟過來的護士見到范院長真的被哄好了,她當即對楚洛溪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楚大夫,您可真是太厲害了。”
“剛剛可是有不少人都過來勸了,要不是跑得快,那估計都要被摁在那一起受訓了。”
“好在啊,您來了,您果真是有一手。”
楚洛溪笑了笑,也沒說話。
院長生氣是在所難免,那樣的錯誤確實不該犯。
可罵也罵了,說也說了,也該放人走了。
他還要繼續去彌補自己犯下的錯,還要繼續治病救人,讓更多的病人能得到救治。
出于這個想法,楚洛溪過去了。
“楚大夫,你來了。”
楚洛溪回到辦公室,崔媛迎了上來。
她將今天的幾個病人的情況表放到了楚洛溪的面前,“楚大夫,我已經把幾個病人最新的情況拿來了,你看我們今天要先給哪個手術。”
有幾個病人的身體都已經達標,可以進行手術了。
但是因為病人太多,所以需要排序。
主刀的人是楚洛溪,那當然就要她來選了。
“還有一件事,就是……王嬸子昨晚給了我這個,讓我務必要交給你的。”
看到那個小布包的時候,楚洛溪就覺得眉心一突。
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剛這么想著,門口那邊就傳來了敲門聲。
王母坐在輪椅上,被護士推了進來。
“楚大夫,這位大娘一直喊著說要見你,我實在沒辦法,就送到你這邊來了。”
楚洛溪擺擺手,讓人先走。
而后,她才將視線落在王母的臉上。
“嬸子,你找我?”
王母急切點頭,看到崔媛手里拿著的那個布包,知道楚洛溪還沒收,她有些急。
“楚大夫,這個是我給你的,你快收下吧。”
她越是急切,楚洛溪就越是不動。
最后,王母更是急切的想要從輪椅上站起來,親自給楚洛溪遞過去。
“嬸子,我要是沒猜錯,這里面放著的是錢吧?”
被看透,王母也沒否認。
她的臉上依舊是急切的樣子,怎么看怎么覺得可憐。
“哎,”楚洛溪嘆了口氣,把布包拿過來,給王母塞到了懷里,“嬸子,你這是想要干啥呀?之前我就沒收,這次更不會收了。”
王母都要急哭了。
她現在身體不行了,沒辦法自由行動,知道楚洛溪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假,她每天都急躁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