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建忠在沐春樓外一直等著皇后,這些天,皇后一直不見他,也沒有下一步指示。
他只能來日日來沐春樓等著。
秋蟬來的時候,正看到自家侯爺在沐春樓的包廂里品茗。
秋蟬沖進沐春樓,都忘記了行禮:“侯爺,快回府吧,出大事了!”
暮建忠押了一口茶:“你這丫頭,越發(fā)沒規(guī)矩了!”
秋蟬急得跺腳,附在暮建忠耳邊嘀咕了幾句。
暮建忠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你說什么?”
顧不得品茗了,暮建忠三步并作兩步出了沐春樓趕緊打馬回府。
還沒回府,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jīng)_天的火光。
他剛回到侯府,就看到侯府周圍圍了一大堆的人。
大家都在紛紛議論:“這梨香苑怎么好端端的就起火了?”
“是啊,這大小姐回來才幾天就著火了!”
“這永昌侯府,真是越來越熱鬧了!”
暮建忠沖進來時,香姨娘跟三姨娘四姨娘早就等在門口了。
香姨娘邊走邊急急道:
“上次妾身就說暮琬凝會妖法,侯爺不信,這回親眼見了,就知道妾身從未說謊,疫區(qū)的火就是她放的,然后嫁禍給金嬤嬤跟宋嬤嬤,好讓圣上遷怒侯爺,她此番回來是要害侯府啊,侯爺!”
暮建忠雙拳突然握緊:“她人在何處?”
三姨娘:“還在梨香苑里!”
“侯爺這次絕對不能心軟了,暮琬凝嬌弱全都是裝出來的,您一定要處置這個禍害啊。”
幾個人沒一會兒就到了梨香苑,五姨娘正帶著眾仆人拎水滅火。
四姨娘意外:“江瀾?”
這時暮琬凝散著烏發(fā),目光遲遲地從梨香苑走出來。
她的臉色在一身雪白的衣服下,顯得更加蒼白。
香姨娘:“暮琬凝,今日你用妖法火燒梨香苑,還想狡辯嗎?”
“狡辯什么?”暮琬凝斜睨著眼。
暮建忠煩躁異常:“火是你放的?”
“對。”暮琬凝回答得沒有絲毫猶豫。
暮建忠“啪”地抽了暮琬凝一耳光。
暮琬凝的臉側(cè)到一邊,舌尖抵了抵腮幫子,嘴里一陣腥甜。
她倏然笑了,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暮建忠:
“她們在梨香苑設(shè)的陣法你是知道的,對嗎?”
暮建忠不想多說,只快速地避開了暮琬凝的眼睛。
暮琬凝一步一步逼近他:
“我母親跟弟弟死得那樣慘,你竟然連讓他們?nèi)胪翞榘捕甲霾坏剑銓Φ闷鹚龁幔康匚荒阌辛耍饦s你也有了,還怕兩個冤魂嗎?他們永遠(yuǎn)不會回來了,父親。”
“無論是變成冤魂還是惡鬼,他們生生世世都不會想要再見到你了父親。”
“放肆!”
暮琬凝不顧暮建忠的怒喝,直直看著他:“所以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一把火燒了干凈。”
暮琬凝走到香姨娘跟三姨娘、四姨娘面前,眼神幽幽道:
“仇怨是活人的事,扯什么陣法不陣法的?若這世上真有鬼,你們?nèi)齻€早就被生吞了。”
暮琬凝撞開香姨娘、三姨娘、四姨娘。
香姨娘:“侯爺...”
只聽暮建忠道:“疫區(qū)的火也是你放的?”
暮琬凝停下來,轉(zhuǎn)過頭:“父親希望是我放的嗎?證據(jù)呢?”
不等暮建忠說話,暮琬凝便自顧自地離開。
剛回到蓮池閣,暮琬凝又是幾口血直接噴到地上。
之前用的媚蠱已經(jīng)是她的極限,今天再次使用這樣大的力量,體內(nèi)的媚巫蟲得不到滋養(yǎng)休憩,只能反噬宿主。
暮琬凝跪在地上,渾身哆嗦起來,她死死摳著地面,她看著自己翹起來的指甲蓋,突然想到自己剛種媚蠱的時候。
那會兒她只有八歲,剛進入疫區(qū),就被抓進一個籠子里關(guān)著。
隔壁籠子里女子的慘叫聲、求饒聲她至今難忘。
當(dāng)時疫區(qū)的衙役把送進疫區(qū)的女子通通稱為“肉人”,有病的直接等死,沒病的關(guān)在籠子里供他們?nèi)贰?/p>
被送進疫區(qū)的女人像狗、像馬,就是不像人。
沒有人的尊嚴(yán),沒有人的自由,更沒有作為人的高貴。
那些士兵們想盡招數(shù)凌辱女子,不順心的就虐待毆打。
暮琬凝才八歲,他們便叫她學(xué)著“含”,暮琬凝不愿意,生生咬斷了那人的污物。
自那天起,她每天被鐵鏈拖著在狗場里轉(zhuǎn)圈,他們一點點消磨她的意志,等著她求饒。
她的手肘跟膝蓋一度被磨得白骨森森,血基本要流干了。
直到在狗場里遇到一個帶著鐵鏈滿身污泥的女子。
當(dāng)時那女子已經(jīng)叫人看不出是男是女。
她每天冷眼看著暮琬凝在狗場里被拖拽。
直到十八天后,她問她是想一次性痛死還是像這樣每天被磋磨致死?
反正都是死,她想一次性痛完。
她笑著看著她,嘴巴里的牙都已經(jīng)成了黑黢黢的顏色。
她剝開她的手臂上的血肉,一條通體血紅的蟲子沾了暮琬凝的血瘋狂地鉆進她的身體。
看到鉆進暮琬凝體內(nèi)的蠱蟲,那女人笑得很瘋狂:
“哈哈哈,這地方居然還能找出一個處子,廢物!他們都是廢物!”
暮琬凝當(dāng)時痛得渾身扭曲,但不敢叫出聲來,也是這樣死死摳著地面。
她如今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能量,只能爬到浴桶里降溫。
只剩兩條路了,要么被媚巫蟲反噬**而死,要么找個男體睡了,取陽補陰。
以往她一直控制得很好,眼下失控了。
可是,她還不能死。
要去哪兒找個男子?她還沒有這樣的經(jīng)驗。
她的腦海里突然想到那個渾身散發(fā)著帝王氣息的男子。
此刻,陸云淮準(zhǔn)備潛入侯府,上次他正準(zhǔn)備要探蠱,沒想到被她那樣窩在懷里。
讓他一時手足無措。
成大事者,豈能兒女私情。
剛剛看到永昌侯府一群人在救火,此刻正是絕佳的探蠱機會。
陸云淮趁著一團混亂的時候,悄悄潛入侯府,蓮池閣又緊挨著外墻。
他只是一翻身就進了暮琬凝的房中。
此刻的暮琬凝側(cè)躺在浴桶里,臉色微白,氣息微弱,一頭烏發(fā)全部散在浴桶外。
“熱...”
暮琬凝感覺體溫越來越高,只好把身上的素袍全部褪掉,圓潤光滑的香肩展露無遺。
陸云淮進來正好看到那蒸騰著水汽的曼妙之姿,趕緊避開目光,臉上卻是一陣火熱。
大白天沐浴?也是少見。
暮琬凝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
“你,別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