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為生命之源，也是日常生活必需品。

鄉鎮村落的居民定居點附近都有各式水源。

而幾乎每一個臨近江河水庫的地方都有關于水的傳說。

最常見的就是大人嚇唬小孩所說的水猴子以及水鬼的傳言，至于到底有沒有就見仁見智了。

馬玉海守了清水河三十多年，也聽周邊的人說過許多相關的傳聞。

其中一種就是說這河里有河神龍王。

據說在河里的深潭中，還有龍王的宮殿，里面全是寶物。

古時候居住在這附近的人每年都會向河神龍王供奉，把牛、羊甚至將人一同沉入河里。

而且據說在其中一個深潭里，只要虔誠請求，龍王就會顯靈。

流傳最廣的是當時周邊村里的一家地主，在大壽的時候想要大辦宴席。

可是家中的桌椅碗筷都比較陳舊，數量也不夠用，要現去制作已經來不及了。

他聽說河底龍王的宮殿里有各種精美的桌椅器具，于是就跑來河邊求河神，希望能夠借用一下這些東西。

結果那天跟著他來的一個丫鬟不小心掉進了河里，到最后都沒有撈到人。

可是卻在河里撈到了其他的東西。

成套的金絲楠木桌椅、精美的古董碗碟、象牙的筷子……

地主當即就明白了，原來那個掉進河里的丫鬟已經成了祭品，河神也實現了他的愿望。

于是地主找人將那些東西全都撈了起來搬回去，辦了宴席。

因為東西精美好看，這場宴席讓地主臉上有光，賺足了面子。

不過這些東西都是向河神龍王爺借來的，辦完酒席還得還回去。

雖然很不愿意，可在見識過龍王爺顯靈之后，地主也不敢不還。

宴席結束后他就叫人清點了桌椅器具，來到河邊將其全都沉入河里的深潭。

然而幫忙搬運的其中兩個幾個下人卻眼饞這些東西，悄悄藏了幾個碗碟和幾副象牙筷。

結果第二天就開始下暴雨，河水也瘋狂暴漲。

清水河變成了濁水河。

百年難得一遇的大雨一連下了好幾天，河水都蔓延到了村口。

周邊的山上發了泥石流，堵住了外出的道路，整個村子的人都被封鎖在了村里。

不僅如此，村里的人每天晚上都會聽到洪水里有人在呼喊。

有時候是以往死去故人的聲音，在叫親人后輩的名字。

有時候是陌生人的聲音，惡狠狠的呵斥他們，叫他們還東西。

村里的一些人在晚上睡著之后也會莫名其妙的起身夢游，直接走進洪水里去。

搞得整個村子人心惶惶，一到晚上大家都不敢閉眼休息，一驚一乍的望著周邊越來越高的洪水。

這個時候村里的老人注意到了事態的嚴重，都說肯定是有人得罪了龍王爺。

于是便有人開始調查村里的人，最近有沒有去清水河做什么事。

后來大家想起前幾天地主家辦酒席的事，那些精美的桌椅碗筷，都是從龍王爺那里借來的。

后來還回去的時候也還有很多人湊過去看熱鬧。

大家一想就知道，這其中肯定出了問題。

地主家聽說后也慌了，開始自查。

幾個下人為了不被發現，將瓷器給打碎連同象牙筷一起丟進了糞坑里。

可最終查到了他們幾個偷藏東西。

現在器物已經被破壞，為了平息龍王爺的怒氣，村里人只好將打破的瓷器和筷子清洗干凈，連同幾個下人一起沉入了水里。

又擺了很多其他貢品，全村一起向龍王爺求饒。

說來也怪，在這之后的第二天雨就停了，洪水也逐漸消退下去。

沒過多久，村子再次恢復正常。

只是沒有人敢再去河里求龍王爺借東西。

據說在大家都吃不飽的時期也有人試著去河邊求過，但是并不靈驗。

有人說是因為沒有獻上人來做祭品。

也有人說是沒找對地方，清水河里那么多深潭，只有其中一個里面才有龍王爺。

當然這一切都發生在很早以前，也都是周圍村里老人們口述的故事，難辨真假。

“臥槽，同樣是下雨發洪水，清水河變成了濁水河……還有水里的人聲。”

聽馬玉海說完之后，船頭的胡軒一臉后怕的看著眼前的河流：“……這次該不會也是有人找到了那個水潭，求龍王爺借了東西沒還吧？”

馬玉海一邊駕著船，默默抽著煙沒有說話。

在他看來，這次的事件與以往聽的這個傳說是最接近的。

只是這種傳聞實在太過奇異，又沒有確切證據，很難讓人相信。

所以之前當著譚偉和劉樂的面，他才沒說這些。

林旭在聽完這個故事之后也陷入了沉思。

其實民間很多傳說都不是空穴來風，只是因為時間長，或是流傳的人根據自己的臆想添油加醋的改編，最后變得越來越奇異。

至于這兩起事件有沒有關聯，還需要進一步驗證。

“林哥，這世上真有河神與龍王爺嗎？”

見林旭不說話，胡軒湊過來詢問。

“算是有吧。”

林旭點了點頭：“其實大多數地方傳言的所謂神靈，都是山精水怪所化，大部分是沒有人性的，有的只是人們的一廂情愿。”

“還真有。”

胡軒直接忽略了林旭后面的話，興奮的掃視著周圍河面。

仿佛下一刻水里就會冒出來什么奇怪的東西。

隨后就見前方的水里突然白光一閃，一條大魚竟然跳出了水面，徑直砸在了他的懷里。

“喔！”

胡軒先是嚇了一跳，然后反應過來，趕緊抱住這條大魚。

一旁的趙通也很是興奮，幫忙將掙扎的魚摁住。

“白鰱，應激后就會跳出水面。”

馬玉海笑呵呵的看著他們兩個抓魚，這種情況他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以前出去巡護的時候，也會碰到有魚跳進船里來，只不過像今天這么大的還是比較少見。

“這得十來斤了吧。”

胡軒好不容易摁住大魚，粗略估計到。

“清水河的水好，里面的魚也好吃，今晚你們有口福了。”

馬玉海笑著說道。

然而整個船上只有林旭皺著眉。

因為他看到剛才那條大白鰱跳起來的時候，下方有一團很大的黑影閃過。

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追這條魚，逼得它不得不跳出了水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