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閣樓里女人的話，林旭一臉震驚。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如果這女人說的都是真的，那他可就是真的糊涂了。

“是不是真的，你可以自己去調查。小瑤廢了他們的幕后老板，被那兩人追殺到這里。我本來想讓他們多感受點痛苦再讓他們去死，沒想到被你給攪亂了計劃。”

女人來到門前，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將她整個人襯托得更加高傲和清冷。

看到這女人的第一眼，林旭整個人就完全呆住了。

“張薇？”

這女人的臉他很熟悉，正是張洋的堂姐張薇。

只不過此時她的神情模樣，以及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卻與張薇完全不同，恍惚間宛如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嗯？”

女人疑惑著看了林旭一眼，展開手中的檀木鏤空扇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略帶嫌棄的眼睛：“初次見面就這樣盯著人家看，也太不懂禮儀了。”

林旭這才回過神來，疑惑著又看了幾眼這個女人。

還是有些不確定，試探道：“請問，我們以前見過嗎？”

“都說了是初次見面，你是想搭訕？”

女人微微蹙眉，眼神里的嫌棄更濃了。

“抱歉，是我認錯人了。”

到這時林旭才確定，面前這個女人并不是張薇，只是長得太像了。

天底下這樣的情況偶爾會有，兩個天南地北從沒有過交集和任何關聯的人，卻長著一模一樣的臉。

只能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她是我養的，這么多年了，我知道她的性質，是絕對不會害人。”

見林旭道歉，女人才微微舒展眉頭，指了指趴在臺階上的小瑤：“她去外面擄人我并不知情，正在責問她。”

“原來如此。”

林旭這才明白為什么小瑤一直跪在地上，即使他沖過來要殺她了，卻依舊不敢起身逃走。

“看來是我太沖動了，只是一場誤會。”

林旭尷尬的笑了笑。

“是誤會嗎，我還以為你也和那吳家兄弟一樣，是那群逼良為娼、壞事做盡的一員。”

女人斜了他一眼，明顯是在嘲諷他。

“這件事是我沒提前了解，如果那吳家兄弟真的是你說的那樣，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林旭深吸口氣，之前那吳家兄弟的表現確實讓他感覺不像好人，卻沒想到他們這么壞。

其實他當時被吳仁義推出去擋危險那一下之后，就該放棄兩人不管了的，結果因為貪圖那一百萬，救了兩人一命。

現在看來他就像是為了錢助紂為虐一樣，心里很不舒服。

“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女人淡淡的看著他。因為林旭知錯能改的行為，現在她說話語氣也緩和了一些。

抬頭看了看天色，又望了一眼屋檐下的燕子窩，女人下了逐客令：“夜深了，帶著你的朋友走吧，沒事別再來山上了。”

“好的，告辭。”

林旭伸手拽起趙通準備離開。

這小子卻還一臉不舍的看著小瑤，仿佛魂都被勾走了。

“我還會去找你的，趙郎。”

小瑤也牽著趙通的一只手，流著淚依依不舍。

這分別的模樣，像是要生離死別一般，看的林旭都無語了。

“你小子清醒點。”

實在沒辦法，他一個爆栗敲在趙通頭上，壓低聲音道：“她是妖啊。”

“我知道，但是……”

趙通吃痛捂著腦袋，一臉委屈的模樣。

他感覺這輩子除了他媽，小瑤是第一個對他這么溫柔的女人，而且她還那么漂亮。

就算是妖他也不介意，因為他偷偷打聽到，表哥秦鐘一直帶著的那條小蛇就是蛇妖阿花。

他們兩個都可以在一起，自己和小瑤為什么就不行？

“還不進來？”

女人似乎也看不慣這樣的情景，冷著臉朝小瑤喊道。

“是……”

小瑤趕緊放了手，依依不舍的看了眼趙通，隨后起身低著頭進了閣樓。

“對了。”

剛走出去幾步的林旭突然回過頭，望向已經走進屋里陰影中的女人：“還沒請教姑娘芳名。”

他始終感覺這女人和張薇簡直長得一模一樣，懷疑兩人之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關系，比如雙胞胎？

“楚菁。”

女人的背影頓了一下。

“是楚婆婆的孫女吧？”

林旭想起之前羅長友說的住在山里的楚婆婆和她今年回來的孫女。

“是。”

女人依舊沒有回頭，只是靜靜的站在屋里。

“今天是我莽撞了。”

確定眼前這女人與張薇無關之后，林旭點了點頭：“如果情況屬實，放走的吳家兄弟我會負責，不會讓他們再來打擾你。”

說完就帶著趙通沿著來時的路返回。

走進之前的陣門后才發現，這山里的五行陣法不知道什么時候解除了，一路暢通無阻。

……

“林旭？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閣樓里，楚菁在林旭走后依舊站在原地。

手中的鏤空香扇輕輕搭在鼻尖，聞著檀木幽幽的香氣，雙眼微微失神。

跟在身后的小瑤知道小姐的習慣性格，低著頭不敢打擾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菁雙眼再次聚焦，回過神來。

扭頭看了眼小瑤，突然抿嘴一笑：“你果然把他給我帶來了。說吧，想要什么獎勵？”

“啊？”

原本還以為小姐會懲罰自己的小瑤一臉懵。

因為這次她趁著趙通十八歲，去把趙通帶回來結婚的事并沒有提前告訴小姐，結果把人帶回來之后就被小姐罵了一頓，讓她跪在地上反省。

但現在看小姐的樣子，似乎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讓她很開心？

“我……我想要和趙通成婚。”

小瑤怯怯的說出了自己的愿望。

“好。”

楚菁很干脆的就答應了。

小瑤頓時驚喜萬分，想要蹦跳起來，卻又趕緊忍住，因為小姐說不能在閣樓里跳。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愿……”

楚菁緩緩轉過身，看著門外房梁上的燕窩，還有屋外明亮的月光，嘴里哼唱起了首古老的歌謠。

“一愿郎君千歲，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

她步入門前清冷的月光里，身姿搖曳，輕輕嘆息，眼中充滿了悲涼。

“唉，如今三愿只實現其一。唯獨妾身千年常健，千年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