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杜家門口,祁紅豆最先看到的是門口和人玩耍的杜鵬程的小兒子。
大的那個在上學,小的這個本來也應該在托兒所,不過最近這孩子被折騰的不輕,就一直沒送去托兒所。
和他玩的小孩有高有矮,杜小不點有時候就會莫名地被欺負一下。
祁紅豆抬眼看了一下,周圍有幾個在做手工活的老太太和女人,只是并沒有杜家的人。
“是大蓉她娘吧?”
有人和祁紅豆打招呼,眼神里散發著八卦的光芒。
這一段時間,杜家可是新聞不斷,一直高居八卦榜首!
遠的不說,就說前幾天老杜家兒媳婦兒鬧著跳河的事情,有多大吧!縣城里可都傳遍啦!
現在這個喜歡打秋風的老太太過來,是不是來給已經水深火熱的杜家添柴加火的呢?大家很好奇啊!
祁紅豆笑瞇瞇地和對方打招呼:“老大姐,這個是你家的孩子吧?”
她指了指地上和杜小不點推搡的稍微高一點的男孩。
對面老太太看過去,點頭:“是啊。”
“哎呦,我就說這孩子看著就像你呢,長得忒有福氣。”
合著不是你們家孩子被壓在地上就看不見是吧?
老太太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祁紅豆已經走過去,把壓在小不點身上的男孩給提起來,用手捏了捏對方的小胖臉:“弟弟還小,不能這么玩,要是給弟弟壓壞了,你奶奶的米缸可就要見底了。”
老太太的面色微僵,她聽出來了,趙大蓉這娘是打算訛人啊!
還有,誰讓你用這老樹皮一樣的手捏她乖孫了!孩子那么嫩的臉,給捏壞了怎么辦!
老太太顧不上剛才的八卦之心,趕緊跑過來拉走了自己的孫子,隨便拉呱了兩句就閃人。
看到祁紅豆三言兩語就打發走一個八卦的,其他等著看好戲的人忽然心有戚戚。
“......杜前進這前老丈母娘真不是一般厲害啊。”
以前打秋風的時候就看出來了,沒有想到這女兒都離婚了,她也不覺得丟人,氣勢沒弱一分,戰斗力更勝從前啊。
這一下就讓其他準備上前近距離八卦的人的冷靜了許多。
站遠一點一樣能吃瓜,他們還是別湊太近,免得到時候被濺一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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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的門是關著的,這意味著這個時候家里沒人。
所以這個小不點是被丟在門口散養的?
祁紅豆看了一眼已經趴在地上扣她鞋面的小家伙,扭頭,沒人?一個都沒?
趙大蓉是打完最后一把牌的時候,才知道家里來人的。
來的人還是她老娘。
丟下手里的牌,匆匆趕回去,果然看到了自家門口,手里拿著一塊雞蛋糕逗弄小孫子的老太太。
以趙大蓉的心理素質,她早就不會心慌了,就是心虛也就只是那么一瞬間而已。
她快步走了上去,“娘,你來了。”
順手開了門,把小孫子抱進去,又給祁紅豆倒水。
之前家里還能給祁紅豆泡一杯糖水,現在是拿不出來了,只有白開水了。
祁紅豆的關注點本也不在意這個,而是問她:“你去隔壁干啥了?”
孩子丟門口不管,門鎖著,從隔壁院子匆匆趕回來,第一眼視線接觸的時候,眼神下意識地閃避了一下,怎么看,都不像是去忙正經事了。
趙大蓉沒有回答問題,反而問她:“娘你咋這個時候來了?是有啥事要辦嗎?對了,杜鵑在你那還聽話吧,這丫頭從小就不省心,她要是不聽話你就教訓她就行了......”
祁紅豆擺擺手:“你女兒現在比你省心,起碼我問她什么,她就會答什么。”
趙大蓉沒想到老太太居然選擇開門見山,一點彎子不繞。
只是老娘究竟是為啥來的,她是一點都不清楚的,再說了,她家里現在的事情的,和老太太說了也沒用......
祁紅豆見趙大蓉這個表情,大概也猜得出她的心思。
行,不樂意說就不說!
“......我是看老七手里的木工家伙什兒使得費勁兒,他自己又樂意研究著玩意兒,萬一咱們家能出個木匠也是祖峰冒青煙了,就給老七整一套像樣的木工家伙什,你知道在哪里能買嗎?”
果然是有事。
不過怎么是老七的事情?
趙大蓉不明白,但是祁紅豆說出了具體的要求之后,趙大蓉就放松了許多。
雖然現在她手里不再富裕,但是人脈積攢還是有些的。
“娘你帶多少錢了?要一套估計不便宜,我能找到人給你買,不過要看你打算買多少錢的。”
祁紅豆從兜里面摸出一個裹著錢票的手帕,“這些夠不?”
這里有小六十塊呢。
趙大蓉的眼睛亮了一下:“夠,肯定夠了!娘,要不我給你跑一套,你把錢給我,我去買回來?你在家等著就行。”
祁紅豆:......如果她這個大女兒剛才眼睛亮的那一下沒有鬼,她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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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是包不住火的,不用半天,祁紅豆就已經了解到了杜家這段時間風云變幻的全部內容。
杜鵬程晚上下班回來,提著打滿的飯盒進屋,本來是習慣了這兩天家里冰鍋冷灶的,卻不想進屋就看見桌子上熱氣騰騰的飯菜,趙大蓉正在旁邊擺弄碗筷。
那一瞬間,杜鵬程都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想要出去重新進一遍。
別說是家里現在這糟糕的氣氛,就是以前,家里做飯的也是他媳婦兒多一點啊!
何況桌子上的菜有葷有素的,他們有一段時間沒見這么好的飯菜了吧?!
哪里來的錢票,難道媽手里果然如媳婦兒說的一樣,還藏著一點私房嗎?
就在杜鵬程一肚子想法的時候,小兒子的笑聲傳來,讓他回過了神。
循聲看去,卻見客廳的椅子旁邊,一個眼熟的老太太正低頭和小兒子坐在地上玩鐵皮青蛙,小兒子笑聲如銀鈴,歡快極了。
剛才還只是覺得自己在做的杜鵬程,覺得眼前此情此景,應該是在做夢。
他們家還能有這么和諧的時候呢?
還有本應在鄉下的老太太什么時候來的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