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雯麗把包袱往自己男人懷里一塞,上去就拽住李曉娥的頭發(fā)。
自己傷了身體不能再生本來就是她的痛點,婆婆指著她鼻子罵,她沒機(jī)會反抗就算了。
李曉娥算哪根蔥哪根蒜!
蔡雯麗心里發(fā)狠,手上的勁兒更大了。
“嗷!”
“你敢拽我頭發(fā)!”
眼看著兩個兒媳婦就打起來了,祁紅豆指著這兩人的老公道:“還愣著干什么!拉開啊!都是傻子啊!”
趙元雙上去拉架,用身體擋住祁紅豆的視線,讓自己老婆李曉娥借著機(jī)會多掐了蔡文麗幾下。
老七趙元全抱著手里的包袱,一時不知道往哪里放,半天反應(yīng)不過來。
還是趙愛民在祁紅豆的指使下上前拉開了他七嫂。
“你們玩陰的!”
被掐的都是在不好被人看的地方,蔡雯麗整個人都炸毛了!
被拉開了嘴里還在不停地罵罵咧咧。
祁紅豆雖然沒看見蔡雯麗被掐的過程,但是看著蔡雯麗有苦難言,憤懣不平的樣子,也能猜到一點。
就說老六兩口子不是個玩意兒!
“你還敢當(dāng)著我的面打架,你是對老七家的不滿,還是對我這個老太婆不滿意?”
李曉娥的頭發(fā)被抓得跟瘋子一樣,聽見祁紅豆的話,她暗自撇嘴。
她當(dāng)然不滿意了!
“老六,你自己說,這次分東西為什么沒有你們的?”
祁紅豆冷著臉,李曉娥腦子不清楚,她不相信趙元雙不明白咋回事。
趙元雙轉(zhuǎn)過身的時候已經(jīng)看不出來拉偏架的陰狠了。
聽著老太太的暗諷,他的臉色青青白白的,難看極了。
兄弟和嫂子甚至還有侄兒們都在,要他自己給自己定罪,實在是太丟人了。
想到這里,趙元雙暗自咬牙,“娘,我們以后肯定像大哥一樣孝順聽話,絕對不會再叫你煩心。”
祁紅豆看著趙元雙避重就輕,輕嗤一聲。
“老娘這把老骨頭怕是能不到你們夫妻孝順的那一天,你看看你媳婦兒那個攪家精,今天當(dāng)著我的面都敢這么放肆,我還能盼著什么以后?”
“敢做不敢說?我為什么不給你們分東西,就是因為你們不孝!”
“娘,我錯了,我們兩個都知道錯了。”
趙元雙覺得自己的面皮好像被老娘揭下來扔在地上了一樣,心里面那叫一個不是滋味。
沒得到東西就算了,還當(dāng)著家里那么多人的面,被老娘又一次毫不留情的訓(xùn)斥了。
“娘,同樣都是兒子媳婦,你不能就因為我們犯一點小錯誤,就這么對我們啊!”
李曉娥哭天搶天,把潑婦的技能發(fā)揮的淋漓盡致。
“老六——”
祁紅豆的目光壓向面皮漲紅了的趙元雙。
“別嚎了!在娘跟前還有沒有規(guī)矩了!”
被自己男人打斷施法,李曉娥滿腹委屈,卻只能憋著。
“老六當(dāng)然是我的親兒子,你也是我的親兒媳,但就是親兒子親兒媳做出這樣的事情才叫人心寒。”
“在你們嘴里這就是一點小錯,反正是親兒子親兒媳都可以原諒。”
“難道我這個老太婆就不能教訓(xùn)親兒子親兒媳一下嗎?”
“這才是第一次分東西你們就鬧成這樣,難道以后也不想分東西了?”
“娘,你以后分東西會帶我們?”
李曉娥對占便宜很敏感,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廢話,難道你們不是我趙家人?難道你們還想以后天天犯錯誤?”
“這次只是一個小教訓(xùn),要是你們后面表現(xiàn)的好,說不定下次分東西我會加倍分給你們。”
畫餅是一種藝術(shù),祁紅豆畫餅畫的毫無負(fù)擔(dān)。
最后再總結(jié)一下她這次家庭會議的中心思想,并且稍微用語言的藝術(shù)修飾包裝一下——
“娘一輩子辛辛苦苦還不都是為了你們幾個,只要你們能好好地,比什么都強(qiáng)。”
“兄弟不和鄰也欺,咱們是一家人,你們兄弟幾個要和睦。”
“咱們老趙家不分家,只要娘在一天,就看不得你們東一家西一家,這樣娘死了都不能合眼。”
老大開始揉眼睛,聲音都啞了,“娘,我們肯定和睦,肯定孝順你。”
然后兒子帶著兒媳和孫子們集體表態(tài)。
最后除了空著手灰溜溜離開的老六兩口子,其他人都各自帶著東西回屋了。
其他幾個兄弟都是在左右隔壁的房子里,只有沒結(jié)婚的老幺趙愛民住在大屋的次臥里。
兩個次臥里,一間住著趙愛民,一間住著幾個孫子。
這會讓孫子們已經(jīng)識趣的回屋睡覺了,而趙愛民則是在自己門口越想越覺得虧。
大哥五哥他們結(jié)婚歸結(jié)婚,分的多少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啊?
他,趙愛民,什么時候和他幾個哥哥一般待遇了?
他不一直都是家里待遇地位最超然的那個嗎?
越想越覺得鬼打墻的趙愛民,最后半夜去敲他老娘的房門了。
祁紅豆老神在在的給趙愛民開了門。
作為一個混世的二流子,趙愛民并不是個十足的蠢蛋。
兩塊雞蛋糕也只能忽悠他一時片刻,這不,現(xiàn)在就反應(yīng)過來了。
“娘——”
“愛民,快來,娘就等著你呢。”
不等趙愛民開口,祁紅豆立刻搶先開口。
看著老娘這神神秘秘的樣子,一股熟悉的感覺浮上心頭。
意識到有好處可以撈的趙愛民第一時間壓低了聲音,借著老娘手里煤油燈微弱的光,快速關(guān)了房門,然后湊了過去。
“愛民,你看這是啥。”
好歹讀完了小學(xué)的趙愛民扒拉著祁紅豆手里的一張薄薄的票證,費勁巴力讀著,“勞保......鞋票......球鞋壹雙!”
“娘,球鞋票!”
趙愛民的臉都在昏暗的燈光中發(fā)亮。
他在鎮(zhèn)子上見過人家干部子弟穿的球鞋,可氣派了!
原本他是想要在老娘跟前弄點錢花花,皮鞋他穿不起,布鞋還是沒問題的。
沒有想到自己老娘給了自己這么大一個驚喜!
不過,咋只有鞋票啊!
祁紅豆嘆了一口氣,“供銷社里的球鞋沒貨了,不然娘早就給你買回來了。”
“就知道娘心疼我!”
趙愛民說著就想要把鞋票往自己懷里揣。
祁紅豆也沒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