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巨鱷猩紅的豎瞳微微收縮，“龍......龍的氣息？”

它仔細感應了一下，那氣息雖然隱晦，但強度不容小覷。

“嗯......感覺上，至少是個七階，甚至可能是八階的家伙。看樣子，是龍族里的某個獸王？”

巨鱷感到有些奇怪：“可是，這附近我不記得有什么強大的龍族棲息地啊。龍族的那些老古董，不都喜歡待在火山或者極北冰川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嗎？怎么會跑到這里來？”

“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劫煌冥狼終于回過頭，眸子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在發動這次總攻之前，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已經聯絡或確認過這片區域所有能上臺面的獸王。絕不可能突然憑空冒出來一個我們毫不知情的龍族獸王。”

不同于冥狼的謹慎，巨鱷對此倒顯得有些不屑一顧：“管它呢！說不定是聞著味兒過來想分一杯羹的！畢竟咱們這次動靜這么大，攻打的又是人類在這一帶最大的主城，油水肯定足得很！有好處誰不想來摻和一腳？”

劫煌冥狼沒有再說話，只是再次將目光投向那片異常的黑暗，眼神中的凝重絲毫未減。

它總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那么簡單。

而此刻，高山城的西城墻防線，在無窮無盡的獸潮沖擊下，已經多處垮塌，異獸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涌入城內。

零星的抵抗在獸潮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慘叫聲和建筑倒塌聲此起彼伏。

然而，詭異的是，那覆蓋了整個戰場的官方直播間，竟然還亮著！

負責直播維護的技術人員，在城破的瞬間，和其他許多人一樣，早就嚇破了膽，不知逃到了哪個角落，或者已經殞命于混亂之中。

根本沒人去關閉這直播信號。

于是，這人間地獄般的慘狀，通過冰冷的鏡頭，被實時傳送到了網絡上，呈現在了數以億計的觀眾眼前。

“臥槽臥槽臥槽！真進去了！異獸沖進城了！！”

“完了完了，高山城徹底GG了！”

“這TM是屠城啊！直播屠城？！瘋了嗎還不關？！”

“樓上的，管直播的估計已經變成異獸的點心了......”

“媽媽我怕！這比恐怖片刺激多了！”

“救命！誰來救救他們啊！靈劍協會總部呢？其他主城呢？！”

“慘！太慘了！這就是戰爭嗎？我吐了......”

“高山城的人......唉，之前罵蘇白罵那么兇，現在知道錯了沒？”

“這時候說這個有啥用？人都快沒了！”

“別吵了！快看！城里好像有人在反抗！”

“真的假的？這點人夠干啥的？送菜吧？”

“至少比跑路的城主和死掉的通天階強！”

“FUCK！老子下注高山城守住的！褲衩都賠沒了！”

“#高山城淪陷#上熱搜了兄弟們！”

“這直播間還能撐多久？感覺隨時要黑屏。”

“黑屏前多看一眼吧，這可能是我們這代人見過的最慘烈的畫面了......”

“九階獸王恐怖如斯！人類的未來到底在哪里啊......”

巨鱷與冥狼在云端的短暫交流并未被下方或直播間的觀眾所知。

人們的注意力，要么被城內愈發慘烈的景象所攫取，要么，就在這極端的刺激和絕望下，以一種病態的方式，重新點燃了舊日的網絡硝煙。

屏幕上，異獸的洪流已經徹底淹沒了西城墻的缺口，正向著黑暗的城區深處蔓延，零星的反抗火花如同風中殘燭，一閃即逝。

建筑在巨力下崩塌，火光在黑暗中炸開。

這地獄般的景象，卻詭異地讓直播間里某些塵封已久的話題，如同尸體般浮了上來。

“草！這下徹底沒戲了......從此以后，高山城算是除名了。”

“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怎么會變成這樣......”

“現在能說說蘇白和顧雪芙的事了吧！當初不是一堆人吵，到底誰帶誰飛？誰是真正的大腿？”

“臥槽，你這會兒提這個？地獄笑話嗎？”

“不是......你看啊，現在顧雪芙換了個‘更強’的通天階，結果呢？一個照面人沒了，自己重傷跑路......這對比是不是太明顯了點？”

“噗......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

“蘇白在的時候，雖然看著不咋地，但好像......沒輸得這么慘過？”

“何止沒輸這么慘！八階獸王都給砍了！還不止一次！”

“對對對！當初還有人硬洗是顧雪芙主C，蘇白就是個撿人頭的！現在臉疼不疼？”

“疼個屁！那幫舔狗早跑沒影了！”

“有一說一，確實。蘇白那會兒，高山城雖然也緊張，但沒像今天這樣直接崩盤啊！”

“所以說，當初那些噴蘇白配不上顧雪芙的，都是瞎子？”

然而，這種“翻案”的論調立刻引來了反駁。

“得了吧！現在說這些有雞毛用？”

“就是！蘇白在的時候是沒崩，那是因為他碰到的最強也就是八階！”

“醒醒！八階和九階是特么一個概念嗎？！那是天和地的差距！是質變！”

“沒錯！蘇白是能砍八階，吹上天也就那樣了。你讓他現在站在這里試試？怕不是死得比那個通天階還快！”

“別鬧了行嗎？九階獸王啊！你以為是路邊的小怪？蘇白來了也是送菜！”

“別TM搞笑了，蘇白一個萬象階，拿頭去跟九階打？刮痧都算不上！”

“所以爭論誰C誰有意義嗎？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以前那些戰績根本不夠看！”

“ 1，蘇白那點成就，放在平時是牛逼，但擱在今天這場景里，就是個屁。”

“別吵了別吵了！人都快死光了，你們還在爭論幾百年前的八卦？”

“操！看！那是什么東西？！天上！！”

就在直播間因為這個不合時宜的話題再次陷入混亂爭吵時，一個眼尖的觀眾突然發出了驚呼，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強行拉回到了那片令人絕望的戰場上空。

那片被劫煌冥狼的永夜領域籠罩的、本應空無一物的黑暗深處。

“昂——！！！”

一聲穿金裂石、如同來自太古洪荒的龍吟，毫無征兆地，驟然響徹整個高山城戰場！

瞬間壓過了戰場上所有的廝殺聲、咆哮聲、爆炸聲和哭喊聲。

一時間，整個世界被按下了靜音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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