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的聲音,李子明在房間里也坐不住了。
他是讀書人,未來是要參加科舉的。
若是她娘真的殺了人,他也會成為有污點的人。
這種情況在夏華國,是不允許參加科考的。
那他辛辛苦苦讀了這么多年的書,豈不是都白費了。
李子安也有同樣的想法,他自學(xué)本就不易,若是失去了科考的資格,他的人生就徹底沒有一點兒希望了。
李子明從房間里走出來,用盡全身力氣將趙氏拉回院子里。
“娘,求你了,別再鬧了?!?/p>
趙氏見李子明如此說自己,手里的鋤頭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不可思議的盯著自己最偏愛的小兒子。
“子明,你說娘這是在鬧?”
“不是鬧又是什么,若不是你答應(yīng)二哥……”
“住口!”李子安與趙氏同時開口呵斥李子明。
生怕他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來。
李子明氣得雙眼通紅,指著趙氏說道:“好好好,我不說,我什么都不說,若是我因為你們不能參加科考,我就死給你們看。”
“夠了!”一言不發(fā)的李輝,終于開口。
他將手里的煙袋放在窗沿上,站起身。
“你們一個個的都給我消停點,等村長來了看看如何處理?!?/p>
在李家,李輝這個一家之主是最沒有存在感的一個人。
平日里,他除了下地干活,什么都不管,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聽趙氏的安排。
饒是如何老實之人,家里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他也無法再坐視不理。
趙氏最了解自己的丈夫,后者若不是遇到什么大事,幾乎不會去管。
今天她這個平日里一棒子壓不出個屁的丈夫都開口了,可見事情鬧得的確有些大。
就在這時,外面有人高喊:“村長來了,大家讓一讓?!?/p>
村民們自覺給村長讓出一條路。
村長來到李家院門前,首先看到的就是頭上血糊糊的劉荷花。
他沒有立刻詢問,而是伸手去試探劉荷花的鼻息。
隨即一陣心驚。
村長問蘇鐵柱:“大夫來過了嗎?”
蘇鐵柱木訥的搖頭:“還沒有?!?/p>
他早已經(jīng)意識到劉荷花沒有了氣息,但他就是沒有勇氣承認(rèn),甚至還抱著一絲絲僥幸心理,大夫來了以后,也許劉荷花還有救。
村長嘆了口氣站起身:“你先將人放下吧,已經(jīng)沒氣了。”
周圍瞬間嘩然了。
剛剛村民們就已經(jīng)猜測到,劉荷花可能已經(jīng)死了,但畢竟沒有人親口說出。
這下,從村長口中得到確切答案,所有人都無法淡定了。
村子里平時小打小鬧的不斷,但這么多年,從沒有過鬧出人命的事情發(fā)生。
“天啊……這可怎么是好?”
“劉荷花真的被趙氏打死了……”
“你們別胡說,劉荷花就是在裝死,一哭二鬧三上吊是她慣會耍的把戲……”
趙氏不愿意接受事實。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她豈不是成了殺人犯?
李家父子四人,一個個全都耷拉著腦袋,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
蘇鐵柱與蘇霜霜那邊已經(jīng)開始嚎哭起來。
“娘啊……你醒醒……娘啊……”蘇霜霜哭得肝腸寸斷。
蘇鐵柱也坐在那里大哭:“荷花,你等著,天亮我就帶著你去報官,幫你討回公道……”
村長在過來的路上,就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管誰對誰錯,這件事的起因就是蘇霜霜與李子歡勾搭在了一起。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wù)事。
這種事情,別說他一個小小的村長,就算縣令大人在,也說不出個反正來。
總之,遇到這樣的事情,誰嘴巴大,誰就有理。
根據(jù)村民所講,李家人將錯誤全部推到了蘇霜霜的身上。
然而,村長卻沒有這樣認(rèn)為。
全村人誰不知道,蘇霜霜與李子安的親事,是她自己主動要與蘇韻婉換掉的。
而且她使用的小手段也不怎么光明正大,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
試問誰一大早的沒事去河邊走動?
而且還是趕在李子安在那里路過的時候。
在很多明眼人的心中,就是蘇霜霜使用手段搶了堂姐的未婚夫。
蘇霜霜能夠使用手段嫁給李子安,就說明她喜歡李子安這個人,否則,要如何解釋她的所作所為。
喜歡李子安,又怎么可能去勾引小叔子?
就算是蘇霜霜故意勾搭小叔子,可她為什么要大喊,將人都引來?
前前后后分析一遍,怎么看,蘇霜霜都是被害者。
村長不愿意摻和別人的家事,即便是知道這么回事兒,也不會主動去揭穿。
因此,對于蘇霜霜與李子歡茍且一事,他不打算去管。
但村里出了人命,這么大的事情,他卻不能坐視不理。
聽到蘇鐵柱哭喊著要去報官,村長是不愿意的。
村里出了人命,就是他這個村長不稱職,搞不好,他這個村長都會被下掉。
“李輝,事情已經(jīng)鬧成這樣,你們打算如何收場?”
村長知道李輝在家里幾乎不拿什么主意,但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必須要他這個一家之主發(fā)話才行。
李輝搓了搓手,緊張的走到村長面前。
“村長,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不管起因是什么,我李家愿意賠償。”
“賠償?你拿什么賠我家荷花的命?”蘇鐵柱紅著眼睛問。
對上蘇鐵柱,李輝的態(tài)度就沒有那么客氣了。
“這么多人看著呢,是你家劉荷花先對趙氏動手的,趙氏也只是還手時候重了些……”
“呵呵……沒想到你李輝如此沒有擔(dān)當(dāng),妻子行兇殺人,在你口中,竟然說得如此輕描淡寫。
我要去報官,讓縣令大人做主。”
蘇鐵柱起初聽村長詢問李輝,以為后者是打算幫自家討些賠償。
如果李家給的賠償能夠讓他滿意,他也可以做出一些讓步。
結(jié)果,李輝一開口,就是這個態(tài)度,他必須要去報官。
村長怒其不爭的瞪了李輝一眼。
“不管誰對誰錯,趙氏殺人是事實,李輝,若是你不想讓趙氏坐牢,就調(diào)整好你的態(tài)度?!?/p>
氣死了,這個悶葫蘆,平時見他說句話都難,到了關(guān)鍵的時候可倒好,開口就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