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家人守歲到十二點，沈老頭、沈老太笑呵呵的拿出準備好的紅封出來給孩子們。

“來，都過來拿紅封了，新的一年祝你們日子越過越好，吃好喝好，萬事不愁。”

沈大伯、張翠翠他們異口同聲， “爹娘新年快樂，祝你們身體健康。”

沈舒玉、沈家保他們，“爺奶新年快樂，祝爺奶健康長壽，福如東海。”

老兩口看站在面前說著祝福的孩子們，笑得褶子都堆在了一起，兒孫圍繞在身邊，這就是他們的幸福。

老兩口發完紅封，接下來是沈大伯、張翠翠他們發，這一圈下來，沈舒玉拿了六個紅封。

顧健東得了紅封，把自己的紅封全給沈舒玉了。

沈秋看向她親哥，意思是想讓她哥把紅封也給她，沈家國也想給自己攢點錢，妹妹那明晃晃的明示，他直接裝作看不見。

沈秋拿著手里的紅封，咧著大大的笑， 拉著沈舒玉回屋里拆紅封。

沈老頭、沈老太給的是五毛，這年頭在鄉下給五毛的紅封算是很多了，她家里人又多。

大房、二房、三房還有沈春玲封的紅封是一毛。

沈秋拆了紅封把里面的錢拿出來數了數，又放回去，喜滋滋的把錢裝口袋里， 盤算著這些錢該怎么花。

沈舒玉喜歡拆紅封的過程，顧健東把他那份紅封給她了，她有十二個紅封要拆，沈舒玉可是過足了一把拆紅封的癮。

沈舒玉拆完紅封就有點困了，穿來這邊，她習慣了早睡，現在都一點多了， 她該睡覺了。

看她大姐困，沈秋有眼力勁的出去了，還順帶把門關上了。

顧健東現在不用她念小人書哄睡覺，沈舒玉被子一蓋，睜眼已經是大年初一了。

外面都是炮竹聲，沈舒玉一點也不覺得這聲音吵，相反她很喜歡聽炮竹聲。

“爺奶、二姑， 大伯，大伯娘新年好。”

“乖寶起來了啊， 新年好，

新年好。”

沈老太他們都在廚房烤火，沈舒玉洗漱好也去廚房烤火，顧健東和白蘿卜都不在家，沈舒玉問， “顧健東去哪了？”

金寶過來找健東了，倆孩子出去串門去了。

快要吃早飯的時候，顧健東回來了，手里還提著一個布包，鼓鼓囊囊的，沈舒玉一看，全是吃的，花生瓜子啥的都有。

劉盼睇都瞪大了眼，“這么多吃的。”村里人也太稀罕這孩子了，別家孩子挨家挨戶串門可不會給這么多。

沈舒玉覺得多，這么大包吃的，能吃小半個月呢。

顧健東把布包直接掛在沈舒玉脖子上， “舒玉，你吃。”

沈舒玉拿了幾顆花生出來， “你拿回你自己屋里放著，想吃的時候吃。”

顧健東的屋里是最不缺吃的，柜子里有一堆吃的，都是沈舒玉買給他的。

沈舒玉是真怕孩子餓著，在供銷社、在黑市看到什么吃的，都會買回來放在屋里。

他回來了，沒多久也有小娃娃上門來說吉利話了，沈老太準備了不少瓜子花生，水果硬糖也有，孩子們上家來，沈老太就抓一把瓜子花生這些給孩子們。

過年那是小娃娃最快樂的，有好吃的，還有紅包拿，犯錯了，家里的大人還不罵他們，老開心了。

知道他們健東哥手里有炮竹玩，早飯都沒吃，就被一群娃娃們拉出去了。

顧健東出去不是單純陪這些精力旺盛的小娃娃玩，他一直在不動聲色的觀察沈家壩大隊周圍還有沒有可疑人。

那五個人已經不來了，顧健東這兩天沒在看到他們。

中午的時候， 顧健東去了公安局，他不是從大門進的，是從窗戶爬進杜長天辦公室的，杜長天看到他一點也不意外，上次這家伙就是這樣進他辦公室的。

顧健東給部隊通了一個電話，通完電話，和杜長天說了句新年快樂。

悄無聲息的來，又悄無聲息的走。

大年初一，大伙都很高興， 除了沈雪和周景塵。

以前沈雪在家，都不用怎么干活，過年有紅封拿，過年家里熱熱鬧鬧的，還有好多好吃的，她什么都不用管。

今天她和周景塵在屋里，冷冷清清的，過年跟平時沒什么兩樣，也不對，還是有區別的，她和景塵都是傷殘，走路都費勁的那種。

想起來做個吃的都難。

周景塵聽得外面的炮竹聲，只覺得吵， 看沈雪又煮紅薯、土豆，這心就更煩了。

他周景塵大年初一吃這些玩意，說出去都讓人笑話，“小雪，過年了，怎么著也得和爺奶他們這些長輩拜個年，說句吉利話，我陪你回一趟娘家吧。”

“景塵，明天在去吧，初二回娘家，我爹娘肯定會高興。”

沈雪心里想的是初二回娘家是他們這邊的習俗，他們去，爹娘肯定不會趕他們出來，大過年的，誰上門都得歡迎。

兩人吃了土豆、紅薯，吃飽了躺炕上。

大年初二早上，兩人杵著拐杖，艱難的走到沈家，劉盼睇瞅他們來，一副開了眼的表情， “哎喲喂，天老爺，你倆咋來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啥日子，

是閨女回娘家的日子，你咋來我家了，你沒有自己的娘家嗎？”

“娘，新年快樂。”

“你這孩子，咋上下嘴唇一碰，就喊娘呢，雖然說劉嬸人美心善、腦瓜子聰明，說話又好聽，你想當我親閨女也不奇怪。

但是劉嬸是有原則的，不該當的娘，我不當！”

沈雪： “……”

周景塵這次是帶了東西來的，沈雪和隔壁云桂嬸換的一兩肉他們還沒吃，他給提過來了，

“劉嬸，這是我和小雪特意買的肉孝敬你和叔的。”

周景塵是不敢喊劉盼睇娘的，他也不想喊，一個村婦不配他喊娘。

劉盼睇愁著這一丁點的肉，臉上都是嫌棄，雖然日子是苦，但是也沒有誰像周景塵這樣的，拎這一丁點瘦肉上門，你要拿多點，要不就不拿。

拿這一兩肉，塞牙縫都不夠，這是寒顫誰呢。

“你們的肉劉嬸我可不敢拿，你們拿回去吧，”

“娘，這是我和景塵孝敬你的。”

“哎喲，我和你叔可要不起你們的孝敬，拿走拿走。”

他們在門口說話，沈三伯出來了，“你們來這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