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市開往帝都的車次挺多，方聞買的是上午九點多的車票，三個小時左右的車程，到站后還能趕上吃午飯。

他一個大男人也沒啥可帶的，一個行李箱，里面的主要物件就是兩打聚煞符。

參加婚禮的衣服，到了帝都再買，來來回回省的麻煩。

八點多的時候，石濤開車把他送到高鐵站。

“聞啊，你先去探探路，等我結婚度蜜月，跟白明芳也去帝都轉轉！”

“轉什么轉，你個喜當爹的人，在家好好帶孩子吧！”

石濤咧嘴一笑道：“你懂個屁，依依這么可愛懂事，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去。你知道什么是真愛嗎？哥哥我就是！”

“趕緊滾蛋，找你的真愛去吧！”

方聞看看時間，差不多該進站了，不再和石濤瞎扯，拉著行李箱安檢進站。

石濤按兩聲喇叭，手打方向盤，找他的白明芳去了。

因為元旦還沒到，客流不是很大，沒咋排隊，來到候車廳小等了十分鐘，播報里便響起彭市東開往帝都南的列車馬上進站。

方聞拉上行李箱，跟著人群，邁著小碎步，上了火車。

找到自己的座位，將東西放好，五六分鐘后，列車緩緩開動，駛出彭市東站。

三小時的車程，方聞買了個二等座，挨著過道，靠里的兩個座位已經有人，都是男的。

前后左右也都是男的，一群大老爺們，基本上處于靜默狀態。

方聞也沒有說話聊天的興趣，等列車開到濟城站，車廂里上上下下不少乘客。

他旁邊男子下車之后，換了一個打扮艷麗的中年婦女，挨著過道的座位上坐了個美女。

短頭發，酷酷的，上車后就把耳機戴在耳朵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小帥哥，是去帝都嗎？”

“嗯，去帝都。”

“我也去帝都，小伙看著挺精神啊，是去旅游，還是在帝都上班？”

中年婦女比較健談，瞧著方聞小伙汁長得帥，拉著聊東聊西。

方聞跟著扯了幾句，看到乘警帶著三個人走過來，將前兩排的一個乘客圍住。

“你是王強？”

“我...我是，你們....。”

王強話沒說完，突然就竄起來，想要逃跑。

卻被乘警身后的男人，一腳給踹翻在地，來了個狗吃屎，趴到方聞的腳下。

“老實點，還想跑！”

“你們干什么，為什么要抓我，我沒干壞事！”

男人嘿嘿一笑：“沒干壞事？盯你們半個月了，到底干沒干壞事，你自己明白，洪大力都已經招了！”

隨后把證件亮出來，給王強戴上手鐲。

然后，對著車廂里的乘客說道：“看看你們丟什么東西沒有，丟了東西趕緊上報，晚了可能就追不回來了！”

“挖槽，是小偷啊！”

“警官我的手機不見了！”

“哎呦，臥槽，我的平板不丟了！”

而王強這時也不再爭辯，垂頭喪氣的將腦瓜耷拉下來。

他今年42歲，從事這一行業已經快三十年。

年輕的時候小偷小摸，慢慢的就大偷大摸，多年下來磨煉出一身的好本事。

不過他沒什么大志，偷多少花多少，攢不下錢，想改行也沒別的手藝，便一直奮斗在行業的第一線。

只是現在的行情跟早先不能比，群眾出門都不帶現金，偷也只能偷些手機首飾什么的。

而這些贓物變現有點麻煩，容易被抓住尾巴，所以王強陷入了中年危機。

眼下馬上進入年關，得抓緊找到撈錢的門路，沒錢賊也不好過年。

他思來想去，把目標放在了南來北往的乘客身上。

經過幾天的深思熟慮，王強找來一個相熟的同行，將自己的計劃一一道出。

兩人一拍即合，將這一條盜竊的路子給趟了出來。

他們下手的主要時機是在火車進站，乘客上下車的那幾分鐘。

一個人偷完下車，將贓物帶回去，另一個一身干凈的等到第二站，再偷一波下車。

二憑借著多年練就的本事，偷的不亦樂乎。

那些乘客們南來北往的，有的到家后才發現丟了東西，有的則是自認倒霉。

然而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兩個人也是得意忘形，可著一趟線兒偷。

丟的東西多了，報案的人也就多，自然引起警方的注意。

王強兩個無業游民，又有偷盜前科，天天車來車去，很快就被抓住尾巴。

警方摸查十來天，選擇今天正式收網抓捕。

洪大力在濟城下車后，被按在車站出口，來了個人贓俱獲。

簡單問上幾句，就把王強給供了出來。

有口供，老王自然也跑不了。

于是跟在車上的便衣警察跟乘警說明情況，上來就把人踹翻在地。

此時車廂里亂糟糟的，丟東西的人將警察和王強圍住，擠的方聞不得不往里面靠了靠！

“嗯！？”

他突然眉頭一皺，感覺自己的屁股好像被捏了一下，扭頭看向中年婦女，看到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笑臉！

方聞滿頭黑線，差點破了道心。

隨即一個驚神咒就摔過去，大聲喊道：“別吵吵，有人暈倒了！”

正在七嘴八舌的乘客，立馬安靜下來。

一旁的乘警見狀，立馬呼叫乘務人員。

便衣警察見有人暈倒，嘴里還吐著白沫，也不敢大意，帶著王強和丟東西的乘客，去列車長的辦公室做登記。

等人離開后，乘務人員對中年婦女進行一番檢查，掐了人中，一致認為是羊癲瘋發作，然后被七手八腳的抬走！

方聞對中年婦女施以小懲，正應了老虎的屁股摸不得那句話。

他搖搖頭，也想起一句話，男孩子出門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說的也不是沒有一點兒道理。

一連發生兩件事，剩下的乘客便有了談資，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車廂里吵吵鬧鬧，方聞不再理會，余光里注意到，過道旁坐著的女孩，這時還帶著耳機，沒什么反應。

好像對剛才發生的事無動于衷，一副酷酷的模樣，十分有派！

方聞收回目光，看看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才能到站，便扭過頭看窗外的風景。

臘日寒冬，車窗外是黯青的麥田，和疾馳而過的樹木，還有遠處平原上坐落的村莊，其實沒啥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