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假期已過,方聞踏上返程的長途汽車。
“方聞,干的好好的,真的要辭職?”
來到工作單位,他將辭呈遞給部長,被好言勸說幾句,便簽了字,轉呈給人事部。
人事部經(jīng)理詢問過情況,見方聞決心要走,將公司規(guī)程講過,扣掉一個月工資后,順利放人。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方聞回到租住的小單間,聯(lián)系房東說起退租的事。
“哎呀!小方啊!住的好好的,怎么就退租了呀!我給你講清楚哦,退租要提前一個月說的啦!”
方聞不想和房東蠻纏,就把押金算作半個月房租,等收拾好了再退房。
作為一個男生,房間內也沒多少東西可收拾的,值錢貨也就一臺電腦,連同一些小電器,都放在二手交易平臺給賣了。
在S市逡巡四五天時間,方聞去往最大的書店淘買道書,最后也只找到常見的《道德經(jīng)》和一本《黃庭經(jīng)》。
“阿姨!我都收拾好了,明天你看有沒有時間,我把鑰匙還了!”
“有時間的呀,明天早上我去拿鑰匙!”
聯(lián)系好房東,方聞去往生活四年的學校,看到一個個朝氣勃發(fā)的學弟學妹,算是知道什么叫物是人非!
又來到曾經(jīng)攜手同游無數(shù)次的江邊,看著大江東流入海,氣勢磅礴的景象,突然心有所感,一股氣流驟升至天靈百匯,旋即徘徊于眉心泥丸,之后便是一股清明之意,叫人體泰心舒。
“爽!”
方聞目蘊精光,長出一口氣,望了望奔流不息的江河,轉身大踏步而去。
第二日,他收拾好行李,將鑰匙交還房東,輕裝簡行,又踏上返家的汽車。
他在公司里雖然呆過一年多,混的都是酒肉朋友,大學同學畢業(yè)后也各奔東西,最要好的一個室友,回了老家帝都,S市如今再沒有留戀的地方。
“小聞???”
正在淘洗山貨的方媽,看到才走了一個星期的兒子,出現(xiàn)在家門口,不禁有些驚訝!
“媽,我辭職了,想在家待幾天!”方聞呲牙笑道。
“你這孩子,回來也不說一聲。”
方媽起身接過行李:“辭職也好,在家里住一段時間,養(yǎng)養(yǎng)精神?!?/p>
“我爸呢?”
“你爸去大隊開會了!”
方老爹是村委里的小干部,負責衛(wèi)生問題,每個月混個工資。
平時不忙了,就搞些山貨,給家里添個進項。大半輩子拉扯出兩個大學生,雖然日子窮了點,也算村里的頭臉人物。
不過方聞辭職,并沒有給家里說。方老爹回來后,氣的吹胡子瞪眼,被方媽給按住了。
“回來也好,等過了年去市區(qū)找個工作,和你姐也有個照應?!?/p>
方老爹氣的是混小子自作主張,其實早有讓兒子回老家的心思,在外漂泊哪有家里好。
“小聞,想吃什么,媽給你做!”
方媽自從上次兒子昏倒,就怕再有好歹,今天看到兒子回來,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不吃了!我一會去石叔家?guī)兔?。?/p>
“行!不要累著了!”
入夜匆匆,方聞和石濤坐在石桌前,感受著山風吹拂。
“小聞,真的辭職了?”
“辭職了,有些累,想歇歇!”
石濤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開口道:“那跟著哥們一起干吧,上次說的讓你做三老板,你考慮考慮,咱們兄弟一起發(fā)財!”
“行!那我就寄人籬下,以后可就仰仗你石頭了!”
“說的什么話!來,喝!”
辭職回家沒有多大波瀾,接下來一段時間,方聞白天呆在房間瀏覽道書,晚上就去石濤家?guī)鸵粫好Α?/p>
不過有一處煩心的,就是老媽不知央了幾個媒婆,隔三差五便來登門說媒。
方聞不勝其煩,卻也無可奈何。
“媽,我想去西山住幾天。”
“西山?”方媽聞言一愣:“你爺爺?shù)睦戏孔佣嗑脹]打理了,怎么住人!”
“稍微修整一下就行,我就是想清靜清靜!媽,你也別央人說媒了,等以后找到工作再說。”
“哎!你這孩子!”
方媽以為兒子心里還放不下張婷,便順了兒子的意。
方老爹也沒多說什么,一起將西山上的老房子收拾一下,讓方聞住進去。
以前,山里人家東一戶,西一戶的,哪里能蓋房子,便在哪里安家。
爺爺?shù)睦戏孔?,就在西山的半山腰上,有一條小路通行。
旁邊不遠還有一處人家,早就荒廢。
爺爺生前得閑就來打理,在院子里種些瓜果蔬菜。
如今三年已過,無人問津,便也蕭疏了。
房子是石頭砌的,一共三間,早些時候通了電,晚上可以照明。
院中有一顆棗樹,結了一樹大棗,壓滿枝頭。
不過是笨棗,吃起來不怎么甜,家里人便懶得管。
小時候,方聞在這里住過,熟門熟路,收拾好被褥,當晚就住了下來。
翻開《黃庭經(jīng)》,在寂靜的夜中,郎朗有聲。
“上有魂靈下關元,左為少陽右太陰。后有密戶前生門。出日入月呼吸存!”
接下來一段日子,方聞除了吃飯,到農(nóng)家樂幫忙,其余時間都呆在西山老屋。
“果然有許多不通的地方!”
這夜,他從入定中醒來,自語一聲,將《周易參同契》和《黃庭經(jīng)》打開。
“再買些道書吧!”搖搖頭打開手機,在某寶上翻看起來。
“我了個草!”
某寶上賣道經(jīng)的不少,瞧見一家正經(jīng)店鋪,翻看下去,《道藏》全冊竟然要大三萬。
瞧著價格,差點讓方聞道心不穩(wěn)。
他雖然工作了三年,但和張婷吃吃喝喝,也沒攢下多少錢。
如今你銀行卡里,只有不到一萬塊,只夠一部《正統(tǒng)道藏》的零頭。
“財侶法地,好像說的有點道理!”
方聞一時愁眉不展。
法,自己憑著悟神珠帶來的造化,可以慢慢悟。
可這財,一時間沒有很好的解決辦法,總不能跟父母要吧。
他看著屋外月影婆娑的棗樹,起身從水缸里舀出一瓢水,又從空間中取出一點靈泉水,搖勻了,澆到棗樹根下。
“能不能發(fā)財,全看你了!”
方聞拍了拍樹干,自己也喝了一口靈泉,在網(wǎng)上買了幾本《太乙金華宗旨》等便宜道書,便又存神調息,打起座來。
“小聞,小聞!”
“姐,你咋來了?”
“我聽說好弟弟為情所傷,辭職回家,來開導開導你!”
方盈氣喘吁吁的走進堂屋,舀了一瓢水,灌上一口。
“呀!你看這些干什么,要出家?。俊?/p>
她拿起桌子上放著的道經(jīng),翻看幾頁,瞪大眼睛看向小弟。
“出什么家!就是瞎看?!?/p>
方聞將書拽回去,開口道:“你也別開導我,先把自己開導了,趕緊找個婆家!”
“找打!”
方盈大學畢業(yè)后,考進市規(guī)劃局,追求的人并不少。
不過家里經(jīng)濟緊張,方聞才上大學,她把工資都拿來補貼家用,成家這事沒放在心上。
等小弟畢業(yè),方盈又蹉跎幾年,就有了點高不成低不就的意思,一直沒遇到合適的,便就耽擱下來。
“該吃飯了,媽讓我喊你吃飯!”
“走走走!姐,嘗嘗這棗怎么樣!”
方聞從樹上揪下一顆青棗,遞給方盈。
“還沒長熟,又不是沒吃過,我吃這玩意干什么!”
“嘗嘗!嘗嘗!”
方聞用手擦了擦,硬往老姐的嘴里塞。
“咦!”
方盈咬了一口,并沒有臆想中的酸澀,倒是十分清脆爽口,還有一點點回甘。
“這笨棗怎么變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