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師兄，你們……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師兄你去平安縣，并不是為了表彰陳凡，而是想要看看他有沒有入魔，如果他真的入魔了，你們……就要殺了他？”

陸雪寧望著左千秋和王騰臉色十分難看的出言說道。

“師妹，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對陳凡出手，就算是他真的有了入魔跡象，我也只會廢了他的武功，將他控制起來。”

“如果他已經入魔，那這個過程是不可逆的，我便只能痛下殺手了，血魔之禍，不可重演！”

“好在現在一切都還好！”

王騰有些過意不去的出言說道。

他是帶著師傅的秘密命令去的平安縣，目的不純，要對有功于百姓的自己人出手，他也是十分無奈。

但是師命不可違，血魔之禍也不可重演啊！

“所以你們將陳凡帶到龍淵郡來，也是想著將他放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一旦陳凡走火入魔，你們就要立刻對他出手？”

陸雪寧仍然不死心的出言詢問道。

“是！”

“我就是這個想法！”

“為了龍淵郡的安寧，我不得不這么做！”

左千秋沒有再去狡辯否認，而是直接點了點頭，他目光平靜的望著陸雪寧，沒有絲毫的慚愧之色，因為他行的正坐的端。

自己這個小徒弟什么都好，天賦也高，就是太仁慈了！

自古有言慈不掌兵，義不理財，善不為官，情不立事！

他左千秋執掌龍淵郡錦衣衛千戶所上千兵馬，有著守護龍淵郡百姓，鎮守紫山的重任，自然要從大局出發！

“你們難道就沒有想過如果才能救下陳凡，讓他不至于走火入魔，甚至可以重續武道斷路？”

陸雪寧沉聲說道。

“想過。”

“但是很難。”

“自古以來我還沒聽說過有誰修煉《血煞功》不受血煞影響，也沒有聽說過誰誤練《血煞功》恢復正常的，除非他愿意散功，自廢修為。”

“我聽說之前的血煞門就是用這種方法來應對血煞侵蝕武者心智，令其幾乎踏入入魔邊緣的這種情況。”

“如果他愿意這么做，那么龍淵郡錦衣衛千戶所的后勤永遠被他掌控，只要我活著，他永遠都是龍淵郡錦衣衛副千戶，只要他做的不是太過分，一些吃拿卡要的事情我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左千秋望著陸雪寧，希望陸雪寧將自己的意思傳達給陳凡。

陳凡修煉《血煞功》，而且還將其修煉到了大圓滿，開辟了三十六個穴竅，這樣的行為在他看來實在是太危險了，這根本就不是備案不備案的事情，只要他上報，云州萬戶所那群老頑固一定會采取極端行動。

陸雪寧還是將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在錦衣衛高層眼里永遠都是，功是功過是過。

陳凡有功不假，但是他修煉《血煞功》就是錯的，一旦他將此事上報，那么云州萬戶所必定會派人前來拿下陳凡，廢了他的功夫，斷然不會像他這般，想要利用懷柔手段，讓陳凡主動散功。

現在的陳凡就像一個定時炸彈一般，不知道何時會爆炸，如果可以提前應對，令其散功，那么無疑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一旦陳凡修煉《血煞功》的消息走漏，被云州萬戶所知曉了，那么事情會更麻煩。

永遠不要小瞧錦衣衛之中的暗衛，他們搞情報的能力很強很強，不僅對外搜集妖魔情報強，對內調查一些事情的能力也很強。

現在他已經將陳凡修煉《血煞功》的消息封鎖了，龍淵郡城這邊僅限他眼前這兩個徒弟和他自己知道。

但是這個世界上哪有不透風的墻，有的時候他就是有心遮掩也無能為力。

“陳凡就在千戶所的副千戶別院里，你們想去說，那就自己去！”

“要是沒有陳凡，我早就死在平安縣了，平安縣的數萬百姓也早就死了，我實在沒法開口當這個惡人！”

“還請師傅師兄見諒！”

陸雪寧抱拳拱手一拜，然后果斷轉身離去。

“唉！”

“這丫頭，什么都好，就是太善！”

左千秋抬了抬手，望著陸雪寧離去的背影，十分感慨的說道。

“師妹還小，等她經歷過的事情多了，自然也就明白師傅的立場了。”

“有的時候無關對錯，只有舍棄的極小部分，和保全的極大部分。”

“為了更多人的安穩生活，總要有人做出犧牲才行。”

王騰出言附和道。

老實說他對陳凡的感官不錯，但是如果陳凡入魔，那么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將其斬殺，絕不猶豫。

因為可能就是因為他的這么一猶豫，也許會有無數人因此而死，這樣的事情他曾經經歷過，所以引以為戒，將大局觀刻在了骨子里。

“副千戶上任，我這個龍淵郡錦衣衛千戶所的千戶官理應見一見。”

左千秋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親眼見見陳凡，再說其他。

“那我去把陳凡帶過來？”

王騰出言說道。

“算了，還是親自去一趟吧！”

左千秋出言說道。

他這個千戶官，官居六品，如今陳凡為副千戶，官居從六品，半級之差，對方又是初來乍到，誰去看誰也沒那么多講究。

不過就是這半級之差，卻猶如天塹一般，左千秋執掌錦衣衛千戶所，管轄十支錦衣衛大隊，還有一支兩百人的親衛隊。

而陳凡在他的準許之下，才可以調動一支百人大隊而已。

…………

陳凡正在打量著自己這獨門獨戶的獨立小院。

龍淵郡錦衣衛千戶所之中，只有四處這樣的院子，最大的那一間是左千秋的住所，不過他在龍淵郡城有宅院，挨著郡守府，由此可見他在龍淵郡的權勢和地位。

所以他的院子隔成了好幾間，一般是讓弟子們住，剩下的三個同樣規格的院子則是錦衣衛副千戶的住所。

龍淵郡的三位錦衣衛副千戶，王騰、吳淵、趙穆三人。

王騰是左千秋的大弟子，吳淵是左千秋的心腹，趙穆是掌管后勤的副千戶，如今已經一百二十多歲。

神竅境武者不出意外能活個兩三百歲，但是趙穆不行，他年輕的時候在一線廝殺太狠了，渾身都是隱疾，如今一百二十歲就蒼老的不像樣子了。

他感覺自己也就是還有個十幾年的壽元，所以這才告老還鄉。

本來他收了曹德的錢，舉薦曹德為錦衣衛副千戶，接他的班，如今曹德出事兒了，他也匆匆卸任，灰溜溜地走了。

如果這件事情要是真的徹查到底，趙穆估計要吃不了兜著走。

但是左千秋念他曾經為錦衣衛立下汗馬功勞，有沒有多少年可活了，所以就直接批了他的離任文書，讓他安全著陸。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他也被左千秋拿捏到了短處，所以才有了后來左千秋力排眾議，讓陳凡頂了趙穆的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