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宸聽到老領導的一番話，心里也是有點感動的。

當初靠上李書記，單純就是想找個市里的大人物當靠山，畢竟那時候的他剛剛從大隊這邊走出來。

而現在很明顯李書記已經把他當成晚輩來對待了，而不是單純的上下級關系。

畢竟誰會跟下屬說，讓下屬自己選擇干什么。

都是直接給你安排工作，而且組織給你安排的工作，怎么你還能反駁不成？

說我就是不干？

那你估計是想去農場種地了。

蘇文宸這邊此時已經心里天人交戰了起來，說實話他確實有點想去。

因為那邊現在雖然窮，可是正是一張白紙才好作畫。

再加上自己的金手指，他有太多想法可以在那邊實施。

并且蘇文宸知道之后后世，黃泛區這片地方一直都是各個省里發展最慢的地方，明明是占據了有利的地域，連接著蘇魯豫皖四個前十的強省的樞紐位置，卻是發展最為緩慢的。

其中就算發展最好的蘇北地區，跟蘇南一比也是差的老遠，魯西南跟魯東地區也差著數量級，皖北地區發展也明顯不如皖南地區。

只有豫省是個例外，因為它主要的黃泛區就是在省會東面的豫東地區，得益于省會距離近的輻射優勢，他們也是現在獲得最大的治理力度的地方。

而且其他幾個省份，省會基本都是距離很遠，再加上現在資源實在有限，肯定都是緊著自己周圍的城市發展了。

蘇文宸也知道，發展不起來其中因素很多，有歷史災害，有產業結構，有交通滯后，也有政策資源分配各種因素。

另外他也清楚，現在是這片地方是最后的發展機會了，因為現在太陽還沒下山。

從李書記的話里，蘇文宸也清楚，現在上層還關注這片區域，現在還能爭取到足夠的政策傾斜。

等到后面改開之后，以經濟為發展中心，這片區域再想快速發展，就只能跟其他地方一起競爭了。

那時候就憑借著這個吃飽飯都費勁的破底子，那還競爭個毛線啊。

到時候也就只能湊活活著，等兄弟們支持了。

蘇文宸也覺得，自己如果真能趁著這個歷史機遇的窗口期，把這片地區發展起來，親手打造一個堪比長三角和珠三角那樣的巨大都市群。

這完成之后的帶來的巨大使命感和無與倫比的成就感，簡直不言而喻。

蘇文宸光想想都覺得心中燃起一團烈焰。

當然他也知道，這肯定是無比艱難的，只是這個時候還沒有改開，除了京市和滬市，以及東北地區的工業基地，其他的城市發展也就各大省會還行，其他的城市起跑線都差不多。

而這邊還有近乎十年的時間追趕，再加上他的金手指，只要金手指給力，等改開之后光是各種中高端毛皮類市場和肉類市場就能夠賺回足夠的外匯發展自己了。

然后再采購各種先進設備回來反哺這邊的工業發展。

等后面產業多了，人群收入高了之后，還可以打造一批沿著黃河的樣板旅游城市。

蘇文宸覺得作為一個先知者，還有金手指幫助，他只要不搞什么騷操作，怎么也不會發展的太差勁。

再不濟還能比以前一直等著兄弟們支援更差勁嗎？

只是藍水場這邊蘇文宸也不太想放下。

因為白豬這邊已經培育到第二代了，并且這第二代，已經有好幾只帶著黑白條紋的花豬繼承了白豬的快速消化飼料的能力，和黑豬強大的抗病能力，雖然吃的稍微多了一點，但是生長速度明顯比兄弟姐妹更快。

所以只要這幾只豬成功產下穩定的第三代，并且把這種特性穩定遺傳下來，那么就可以宣布新品種的誕生。

因為能穩定傳下來三代，基本就不會出現特別大的問題了。

可以說豬跟兔子，蘇文宸是同一時間開始培育的，不過豬玩意，懷孕妊娠太久了，當然長得也慢。

兔子一月一窩，再到幼兔長大生下第三代最多也就半年多一點就行。

而豬從懷孕到分娩基本就得三四個月，再加上小豬斷奶一個多月，基本小半年就過去了，那邊兔子第三代都出生了，這邊第二代才斷奶呢。

所以最快也得是今年下半年才能知曉，白豬這邊培育的具體情況。

而李明遠這邊看著有些糾結的蘇文宸。

“怎么？有什么難言之隱嗎？”

“說說看，我看看能不能幫忙！”

聽到老領導這么說，蘇文宸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領導，就是我那邊耗費心血培育的半年出欄的白豬，快要培育完成了，我這不是有點放心不下嘛！”

“都已經到了最后關頭，差不多年底的時候，第三代小豬出生后就能知道具體情況了。”

“我怕我這一走，其他人不把這事放在心上，到時候出什么意外導致功虧一簣。”

李明遠聽到后，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直接說道。

“那種白豬，其他地方也都在培育的，也不差你們這一家。”

“我現在負責省里農業這塊，你們借種回來的這種白豬，基本省里的大農場都嘗試過。”

“都基本都沒走出實驗室的豬圈呢！”

不過說著說著，李明遠瞬間反應過來，直接站了起來。

“你說什么？”

“你們那邊第二代都已經培育出來了？是確認遺傳了雙方優點了嗎？”

“還是說只是遺傳單一方面？在染病率這方面怎么樣？”

“容不容易出現多種并發癥？”

蘇文宸聽著老領導這一連串的詢問，知道對方來省里之后確實了解過這種豬種。

不然不會知道這種豬種的培育進度和大概的情況。

所以蘇文宸也沒有隱瞞。

“目前確認有三只黑白相間的小花豬，已經遺傳下來父母雙方的主要優點。”

“在適應性抗病能力還有生長速度，都明顯比其他同批長得要快。”

“只不過食量也因此大增，甚至前段時間剛出生的時候，母豬的奶水都不夠，我們場直接去養羊的生產隊，弄了不少羊奶來喂養。”

“現在斷奶之后，這三只小花豬成長也很快，進食量比同齡小豬多了三分之一，至于染病率目前一次都沒有。”

“現在就等著這批小豬長大之后，等到完全的性成熟之后，看看后面第三代小豬遺傳的怎么樣了。”

聽到蘇文宸這么說，李明遠卻非常高興，并且離開自己的座位，一邊走一邊說道。

“哈哈，能吃好啊！能吃才能多長肉啊！”

“你還能指望它光喝水就給你長肉不成。”

說著來回踱步起來。

“我就說你是福星吧！”

“這一來就給我送了這么一份大禮。”

隨后嘴里又有些嘟囔起來。

“都怪翟書文那個老小子，不然我早把你調過來了。”

蘇文宸聽到這話，有些哭笑不得。

“老領導，這第三代還沒出生呢，這還不算徹底證明能夠穩定的遺傳下去。”

李明遠擺了擺手。

“我知道，要是真第三代出來確認了，我用的著在這里急的亂走嗎？”

“我現在估計電話都打到農業部了。”

“不過就是第二代完美遺傳的，以前也沒有，我這段時間去了不少地方農場和種豬試驗場。”

“都是遺傳生長速度的，在得病率方面一直都是居高不下，特別是仔豬的時候，最容易出意外。”

“你們這種小豬的時候，不容易染病，這本身就已經是一個巨大的進步了。”

“后面你這種第二代就算不能完美遺傳，但是這幾只為母本，在雜交培育下去，總有能完美遺傳的，你這已經是推進一大步了。”

“你說你，就不能再忍忍，等出來結果再告訴我嗎？”

“你說這給我弄得，不上不下的！”

“我一直覺得我養氣功夫還是可以的，結果今天硬是給破功了。”

說實話，現在李明遠覺得蘇文宸真是他的福星。

因為蘇文宸這邊培育成功，不管是月華兔這邊，還是種豬這邊。

都是農業這方面的成就。

可以說他這上任沒多久，對方就送了兩個大禮。

特別是后者，因為月華兔這邊，主要是經濟上的成就，在最上層看來錢雖然重要，但是遠不如能影響全國民生的豬重要，因為這是穩定的支柱。

特別是政治方面影響。

以前他覺得可能省里就是他的極限了，畢竟他歲數也不小了，沒突出成績大概率進不去的。

可李明遠現在發現，好像使使勁也不是不能往上試試了。

這還真是前面剛說蘇文宸能帶來驚喜，這立馬就來了。

所以來回踱步幾十秒之后。

李明遠直接坐回去，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

“這樣既然是你們場里培育出來的，我就不安排人過去了，你們這邊千萬要照顧好這幾只培育的小豬。”

“如果有什么意外，可以直接聯系省城獸醫站尋求支持，我后面會親自跟他們囑托這件事。”

“另外你們市里這邊我也會打招呼，這段時間不會對你們場進行任何的人員調動。”

“只要你這邊安穩的把這第三代的種豬培育出來，其他的都不用擔心。”

“至于黃泛區那邊，你也可以不用過去了，有了這個功勞傍身，你上限已經沒人會攔你了。”

蘇文宸聽到這話，撓了撓頭。

“領導，黃泛區那邊我其實有點想去的。”

因為距離改開還有十年呢。

這時候突飛猛進，沖的太快，他怕到時候一個車毀人亡的下場。

所以一步步慢慢來按照自己的節奏穩穩的走下去，才是最合適的。

因為隨著他的進步速度，年輕這時候已經不是優勢而是劣勢了。

有時候拳頭適當收回來，才能打出更大的力氣。

李明遠聽到蘇文宸的話，頓時有些不解。

“你確定？我前面想讓你去那邊，一個是讓你在那種困難的環境沉淀一下，另一個也是往那種困難環境任職，破格提拔也會更容易，你在那邊過渡一下，這樣后面再提拔回來其他人也沒話說。”

“你現在如果有了月華兔和培育種豬的功勞傍身，就算是破格提拔，其他人也是沒話說的。”

“我跟你說，只要這邊種豬培育成功，你這邊大概率是會被提拔進部里，負責在全國范圍內推廣這種新品種的種豬。”

“等到推廣完成，以這種功績，還有你的年紀，不出意外你基本可以一步步安安穩穩的在部里走到頭的。”

“你現在確定還要去黃泛區那邊？”

很顯然李明遠覺得，如果是之前蘇文宸這么選確實沒錯，可是現在明明可以更輕松上去，為啥偏偏給自己選條荊棘路呢？

蘇文宸知道李明遠說的沒錯，到時候他確實很可能提拔進農業部，然后按部就班的推廣，一步步的完成上面交付的任務，后續不出意外，確實有很大幾率走到頭。

但是這個意外，蘇文宸可就保不準了，畢竟在那種地方的肯定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蘇文宸可不覺得自己真就能玩過人家。

他雖然知道歷史大概，但是他的優勢其實是在大局的發展戰略上。

可是去跟人家玩心眼子，那就是完美避開自己的優勢。

不保證一定翻車，卻有概率翻車。

蘇文宸自問自己不是個笨人，可是真去跟國內最頂尖的人較量心眼，他覺得還是算了吧！

而黃泛區這邊，說實話除了自己壓根沒人看得上這片地方。

應該說他如果沒有金手指，也不可能看上這片地方。

糧食產量少，工業底子薄，就算現在能種牧草，現在的品種也過于單一，就算能發展養殖業，也不如人家大草原。

唯一的一個勉強算的上的優點，就是這邊人口稠密，完全不用擔心沒人干活，當然這也會增加這邊的土地糧食負擔，所以是優點是缺點還真未必說的準。

所以如果蘇文宸來這邊發展，最起碼十年內是不會擔心別人干擾的。

因為有能力干擾的人，絕對是看不上這地方。

而那些能看上這破地方的，跟蘇文宸壓根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這邊李明遠看到蘇文宸的沉默不語，也知道對方的選擇，雖然不太理解。

可是這種事情，他也不會幫對方決定。

“這樣吧！”

“現在說這些也太早了，你回去自己慢慢想吧！”

“也跟家人商量一下，黃泛區這邊你不用擔心，那種到處冒鹽堿的破地方，上面找人都沒人愿意去。”

“不然也不會借著這個由頭，讓我們省的龍山農場出人了。”

“他們那幾個省現在都不愿意花費太多精力，在這種長時間見不著回報的地方。”

“我這邊會打電話給外貿局，你們的申報省里這邊不會出問題。”

“所以你這邊，在申報完上展的月華兔，回去務必安安穩穩的把豬照顧好，千萬別出意外。”

“等到時候你還一個勁想去那邊吃鹽堿，那我就幫你盡量跟上面爭取一下。”

“畢竟功臣自愿去吃鹽堿和后面摁著人去吃，上面給的支持力度也不一樣。”

說完嘆了口氣。

“可能是年齡越大，也更注重一些得失吧！”

“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試試也好，反正以你年紀加上功勞，就算在那邊耗幾十年也沒事。”

“最后就算沒做出什么，光是熬出來的苦勞也是一份沉甸甸的資歷。”

“行了，你回去自己想想吧！”

“我這邊會給外貿局那邊通知一聲。”

蘇文宸看著老領導送客的架勢，也點點頭。

“那老領導，我就先回去了，你多照顧好自己，后面有好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聽到蘇文宸這么說，李明遠笑著點點。

“放心，我身體好著呢。”

“那我就等你好消息，記住不管想去哪，給自己攢夠足夠的功勞對你都有好處。”

從李明遠的辦公室離開，蘇文宸從省里的行政大樓里出來。

看著下面一層層的臺階，仿佛是一層層的權力階梯一般。

這棟最中心的行政大樓，很明顯比周圍的樓階梯要高很多。

站在臺階上，蘇文宸想著剛才辦公室里獲取到的信息，沉默了片刻。

然后有些自嘲的搖了搖頭。

“這選擇太多，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自己這也算是幸福的煩惱吧！

不過在理智上，蘇文宸還是覺得去黃泛區那邊，要更有發展前途一點。

如果他真能一手發展出一個堪比長三角的巨大都市群。

那上限。

光想想都覺得激動。

嗯，也就只能心里想想了。

隨后蘇文宸看了看時間，發現還早外貿局那邊應該還沒有結束吧！

接著又朝著省外貿局所在的辦公樓走去。

一路上問了不少人之后。

蘇文宸終于到了外貿申報科所在的位置。

走廊里，一長條掛著各種牌子一大堆部門。

甚至給蘇文宸一種仿佛是來到了醫院一般。

剛走到外貿申報科的門口，發現門并沒有關，他們市里的這次申報人員都在里面。

其中鄧紅霞還在對著一個穿著一個省外貿局的干事爭辯起來。

“我們局里完全是按照省里下發的標準，準備的材料，所有東西都齊全，憑什么審核不通過給我個理由？”

對方坐在椅子上擺了擺手，一臉優越的說道。

“我都說了，是你們進出口資質有問題，你們市里明明已經有獲得過省里批準的紡織進出口公司了。”

“你們直接以他們的名義申報不就行了？反正都是你們嵐市的企業。”

聽到這話，鄧紅霞頓時氣笑了。

“什么叫都是我們嵐市的企業，這是人家皮革進出口公司申報的，關市紡織什么事情。”

“你說資質不行，請問是哪里不行？”

“手續全部都是我們市里跑的，哪里不行我再去補辦。”

對方直接不耐煩的說道。

“我說不行就不行，要么直接用市紡織那邊的名義申報，要么你們就自己報到外貿部那邊。”

蘇文宸聽到這里，直接冷笑一聲。

他知道這件事很明顯是有人打過招呼，不然對方不會這個態度。

幸好他這邊提前找了老領導，不然這事還真就不太好辦了。

只要李書記這邊打了招呼，蘇文宸相信除非對方是直接讓一把手發話。

不然絕對不會繼續卡下去。

但是以省級的革委主任這種級別，怎么可能為了這種事情，特意去開口為難下面的創匯企業。

是嫌棄自己發展太好了嗎？

甚至蘇文宸覺得，這事真傳到對方耳朵里，省外貿局這邊怕也是得吃瓜落。

所以蘇文宸也不想讓鄧紅霞在這邊跟對方耗下去，因為沒有意義。

“鄧局，既然這個干事說資質不行，我們就先回去吧！”

“資質的事情，咱們想想其他辦法。”

聽到門口突然出現的聲音。

對方看了一眼，看到蘇文宸這么年輕之后，還有剛才的話，頓時把蘇文宸當成嵐市外貿局的了。

頓時不屑的說道。

“你誰啊！進來不會敲門嗎？”

“你們嵐市外貿局的熱門就是沒素質。”

“這是把這里當成是自己家啊，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是你們能隨便亂闖的嗎？萬一泄露一些國家機密你們擔待的起嗎？”

蘇文宸聽到這話冷笑一聲，壓根都懶得跟對方爭辯。

狗屁的機密，誰家討論機密開著大門在接待室討論。

另外對于這種因為自己工作的地方牛逼，就覺得自己的職位也非常牛逼，甚至滿臉優越感的人，他也實在沒心思跟對方逞口舌之利。

當然也因為他心里一直裝著別的事情，也不想撐這些口舌之快，就算贏了也沒啥好處。

單純嘴上占便宜，卻行動上卻拿對方沒辦法，一點意義沒有。

由于這事已經跟李書記通過氣了，蘇文宸后面等著他們來找他就可以了。

在這種事情上費口舌不值得。

所以蘇文宸直接對鄧紅霞說道。

“鄧局，咱們先回去吧！”

“我這邊跟老領導談完了，后面看看他怎么說就行，咱們耗在這邊跟這種人沒多少意義。”

聽到蘇文宸的話，鄧紅霞也知道對方打定注意不松口。

她想找省外貿局的局長，對方一直就說不在。

也知道在留下去也沒啥結果。

“那行，咱們回去看看能不能找找其他人。”

聽到這話，對方不屑道。

“還沒有多少意義，給你厲害的！”

“我話放這里，我說不行，你找誰都沒用。”

結果話音剛落，門口恰好走進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人，對方走進來皺眉的看著那個外貿局的干事。

“什么叫你說不行？”

隨后看著只有一個干事在，他直接眉頭緊蹙的問道。

“你們局長呢！人怎么都不在。”

蘇文宸聽到聲音后回過身，朝著門口看去，露出一抹意外。

“于秘書！還麻煩你親自來一趟啊！”

他沒想到老領導居然沒打電話，居然直接派自己的秘書親自走了一趟。

聽到蘇文宸的話，對方推了推眼睛，臉上露出一抹親近說道。

“喊啥于秘書，以后喊于哥就行，李主任可是經常和我提起你呢！”

“第一次來省城吧！等下班我領你好好逛一逛。”

“不過，你步子可得慢點，不然我可跟不上，我這邊就聽李主任說會兒話的功夫，你就已經下來了，我這邊一路小跑硬是沒追上你。”

蘇文宸聽到對方這話，也知道對方有意交好，他自然也不會拒絕。

露出一抹不好意的表情。

“于哥，我這不著急外貿這邊嘛！”

“只是沒想到現在居然還被卡手續了。”

“而且我們還不知道為啥卡手續，沒想到省里現在申報居然全靠自己悟啊！”

既然有機會了，蘇文宸自然不介意給這個干事上上眼藥。

說實話，對方一個辦事的。

如果就是單純敷衍，說上面要求之類的，蘇文宸還真不會跟對方計較。

畢竟一個小職員他又不能說了算。

可是對方一上來這幅狐假虎威，滿臉優越，看他們仿佛是鄉下人一般的表情，那就完全是出于自己的本意了。

雖然不懂對方優越感來自哪里。

但是蘇文宸覺得，這不給對方上一上眼藥，他就可以去當菩薩了。

那邊聽到蘇文宸的話之后，于秘書自然是聽懂了，所以他直接對坐在里面的干事問道。

“你們外貿局現在這么辦事嗎？”

“而且事關創匯的事情，你們局長居然一點面都不露？”

“另外你們外貿局這邊就你一個人接待？”

“其他人呢？別說都請假了沒來？”

其實于秘書這邊也不太理解，因為外貿局的朱局一直在往李主任靠攏，本來覺得應該打個招呼，快點往上面申報就是了，可是現在對方明明是一副故意為難嵐市創匯企業的樣子。

這是什么意思，找到新靠山了？

是示威嗎？

如果是這樣他可就得跟李主任商量一下了。

所以現在于秘書還真有點拿不住外貿局這邊的打算了。

而這邊聽到于秘書的話，那個干事人已經有點不知所措了，局長當時安排他這邊先給個下馬威，也沒說這事跟于秘書有關系啊！

所以面對于秘書的詢問，他一開始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片刻才回過神。

他知道今天好像出現預料之外的事情了，只能盡力的說道。

“于秘書，局長在樓上跟其他人開會，我這就去喊！”

說著趕緊從自己位置上離開，一路朝著樓上跑去。

于秘書也露出歉意的對蘇文宸說道。

“真是不好意思，這次還真讓你們嵐市這邊看笑話了。”

顯然這次外貿局故意給嵐市下絆子，他是真沒想到，不然也不會都沒打電話就過來了。

畢竟嵐市這邊出成績省外貿局這邊是沾光的，所以他對這次外貿局的搞出來的事情，也是有點疑惑不解。

片刻，走廊里，傳來巨大的跑步動靜。

一群人急匆匆的從樓上跑下來。

甚至邊上的周圍部門的聽到動靜，還有些好奇的走到門口，看著外貿局這邊由局長帶著下面好幾個領導往外貿局接待室那邊跑去。

甚至有好事的還直接打趣道。

“朱局你們外貿局這是怎么回事，搞拉練呢！帶著手下擱樓內跑步鍛煉啊！”

“要我說跑步出去跑，別把樓踩塌了，讓我們也跟著遭殃。”

聽到這話，周圍頓時不少其他部門的干部頓時笑了起來。

只有外貿局下屬相關的干部不敢笑，不過也忍著很辛苦。

聽到隔壁部門同僚打趣，此時外貿局的局長絲毫沒有心情回懟，因為他知道這次他要是解決不好，怕是麻煩就大了。

現在他已經恨不得掐死給他出主意的，那個大聰明了。

對方給他一通分析，說李主任雖然是嵐市上來的，對嵐市那邊的產業，就算有傾向肯定會優先偏向市紡織那邊。

畢竟市紡織是對方在嵐市任職時候做出來的成績。

現在這個想申報的，肯定是新書記力推的結果，這是想證明自己比上一任強。

所以他這才想著幫市紡織一把，這樣也在李主任面前露個臉。

現在看來，露確實是露了，不過露的卻是屁股啊！

自己這是上等著挨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