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淡淡的薄霧還未散去，坪村大隊的炊煙已經從土坯房頂冉冉升起。

蘇家大院里。

蘇文宸打著哈欠，把自行車從屋里剛推出來。

“你早上又不擱家吃啊！”蘇父看著蘇文宸推車出來有些失望的說道。

蘇文宸點點頭。

“現在不生爐子，早上不愛動彈。”

隨后看著那邊早已經坐在院子里，活動完身體點上煙的蘇父，直接打趣道。

“爹，你這早上剛活動完，飯都沒吃就直接點上也不怕得什么肺病。”

蘇父沒好氣的瞅了蘇文宸一眼。

“你懂個屁，我這是飯前來一根，煙氣透心門。”

蘇文宸還沒等說話，屋里響起蘇母的吼聲。

“你個老東西，就是歪理多，一大早啥不干，坐院子里抽煙你還有有理了。”

“缸里沒水了，你趕快壓一桶水進來，不然都沒法熬糊糊了。”

聽到是蘇母的吼聲，蘇父也只能起身，慢悠悠朝著院里那座一開始不讓裝的壓水井走去。

不過嘴里還在念叨。

“你個老婆子，一天天就會指揮我，而且這大早上的又喝糊糊，不吃點干的能有勁干活啊！”

蘇母從院里走出，看著推車的蘇文宸說道。

“老幺，擱家吃嗎？。”

蘇文宸立刻擺了擺手。

“別了媽，我去食堂吃，不過咱們家現在條件也不差，也沒必要天天喝玉米糊糊了，好歹加個窩頭，你看給我爹餓的都來找我蹭飯了。”

蘇母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正在壓水的蘇父。

“你懂什么，你爹那是餓的嗎？他那是饞的，就是想吃白面條和大米粥。”

轉頭對遠處的蘇父懟道。

“一天天跟個小孩一樣，看到哪家做好吃的去過去了，合著你已經不能動彈了。”

蘇父卻不認同。

“我吃我兒子家的天經地義，又不去別人家，再說我現在不吃兩口，等我不能動彈了，那還能吃啥？”

蘇文宸見此直接說道。

“這樣媽等我晚上回來，給你們帶幾十斤白面。”

蘇母立刻擺了擺手。

“你個死孩子就會亂花錢，還幾十斤白面，我們吃啥白面啊！你留著自己吃吧！”

蘇父也跟著說道。

“給糧食就不必了，現在我跟你媽能干的動，工分還是有富裕的，再說你大哥現在那邊也沒那么寬裕。”

“你留著自己吃吧！我饞了就去吃兩口就行了。”

蘇文宸也知道蘇父擔心什么。

畢竟他沒結婚還沒孩子，再加上有工資，有場里的各種票據補助還有食堂飯票補助。

其實現在花不了啥錢了。

甚至轉過年在場里有錢了之后，蘇文宸還讓苗遠從市里挖了做飯不錯的大師傅過來。

也沒單獨開小食堂，直接就在大食堂做飯，其味道雖然不如單獨炒的小鍋菜好吃，可是他們場里有錢舍得用料，其實還真沒差多少。

所以自從姜梨離開之后，他一個人還真就不咋開火了。

可是他大哥二哥家，現在可是都多了一張嘴，甚至大嫂還一直心念念的想再要呢。

這要是蘇文宸給糧食，自然另外兩家也要跟上，這開支自然就上去了，雖然兩家跟村里人比算是比較好了，可是跟蘇文宸還是沒法比。

所以看到蘇父拒絕，他也就不再說什么。

“行吧，等我做啥好吃的，再叫你們吧。”

蘇父立刻面色輕松點點頭。

“行了，你既然去食堂吃飯就趕快去吧！”

“別一會兒，都沒飯了。”

蘇文宸聽到這話，也點點頭。

打開院子外面的大門，剛把自行車搬過門檻。

側邊院墻的角落響起一道怯懦的聲音。

“蘇場長你好！”

蘇文宸一個激靈，立刻轉頭。

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少女，身體微微有些發抖的站在他們家圍墻邊上。

從對方眉間的白霜來看，顯然已經待了好一會兒了。

蘇文宸微微蹙眉，從聲音來看，對方應該就是昨晚那個人了。

不過昨天由于天黑，蘇文宸并沒有看清，可是現在來看，對方年紀應該不大。

甚至他覺得對方最多十五六歲的樣子，模樣倒是看起來挺清秀的。

直接試探性的問道。

“你是大隊的知青？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聽到蘇文宸的話，對方小心翼翼的把手心的兩枚煮熟的雞蛋，沖著蘇文宸遞了過去。

“蘇場長，我就想問問你們場里還招人嗎？”

蘇文宸認真的看了對方一眼，拒絕了對方遞過來的雞蛋。

“你是下鄉知青？怎么這么小就下來了？”

聽到蘇文宸的話，對方立刻解釋道。

“我十四，不是十五歲了，我是自愿下來的。”

似乎是聽到外面有說話的動靜，蘇父也從院里走出來。

看到蘇文宸和那個小姑娘之后，蘇父嘆了口氣。

“丫頭，你來找老幺也沒用，工作哪有那么好找！”

“你就安安心心在大隊待著吧！”

聽到蘇父的話，對方卻搖搖頭。

“大隊長，謝謝你，但是我賺不到錢，她真的會把我妹妹賣了的。”

“蘇場長，你們真的不招人了嗎？我能夠吃苦的，只要能掙工資就可以了。”

蘇父聽到這話沒再多說什么，因為吃苦這種事情，在鄉下真的不是什么特殊能力。

要是吃苦就能賺到錢，那么農村早就是最富裕的地區了。

蘇文宸聽到這里也大概明白了，對方缺錢，想找個工作掙錢。

不過這種事情，對蘇文宸還是有點棘手，以他現在的職位真招一個普通工人，確實是能夠達成，特別是兔舍那邊現在要擴大規模。

可是他怕的是，后面沾手上就甩不下來了。

畢竟很多時候，一開始都是感謝，但是謝著謝著這玩意就容易變質。

再說對方說的真假他也不好分辨。

所以沉默了片刻之后，蘇文宸直接跟對方說道。

“我們場里暫時不招人了，不過公社那邊有可能招人，你可以去公社找負責你們這批知青的副主任問問看。”

“這種事情一般都是她負責。”

蘇文宸最后還是把這發善心的機會推給姜梨了，畢竟公社這邊后面的制革工坊，還有后面想要搞的縫紉工坊，都是要招工的所以問題應該不大。

而且本地知青的事情，就算是有困難，也應該是公社這邊出面協助解決。

聽到蘇文宸這么說。

小姑娘眼底一暗，隨后卻還是露出一抹高興的表情。

“蘇場長，你說的是公社的姜主任嗎？”

蘇文宸點點頭。

“嗯，不過就算招人，也是公開選拔的，你也不要抱太高的希望。”

對方卻搖搖頭。

“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蘇場長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

“大隊長，我可以今天請個假嗎？”

蘇父擺擺手。

“請假跟你們隊長去，我不管這些！”

“不過你打聽清楚了，別出去亂說，特別是在知青點里，自己多準備準備，選上的機會也高一些。”

對方認真的點點小腦袋。

“嗯嗯，大隊長謝謝你提醒，還有蘇場長，那我就先走了。”

說著就準備轉身離去，結果剛走了幾步，就立刻跑了回來，把手里的兩個雞蛋，給蘇文宸和蘇父一人兜里裝了一個。

“蘇場長，我不白打聽消息，謝謝你。”

說完立刻一溜煙跑了。

蘇文宸把兜里的雞蛋拿出來，想還給對方都沒有戲。

想到蘇父最后跟對方的囑咐，蘇文宸好奇的對蘇父問道。

“爹，看起來你對這小姑娘印象不錯啊，還特意囑咐對方別亂說。”

“這可不向你這個一碗水端平的大隊長作風。”

蘇父沒好氣的說道。

“老子哪里沒有一碗水端平了，我又不知道公社那邊要招工，消息是你說的跟我有什么關系。”

說著嘆了口氣。

“這小姑娘是這批知青里年紀最小的，準確來說這小姑娘才十四周歲，還是個半大娃娃，本來不是分到咱們大隊的。”

“是縣知青辦，看著對方年紀太小了，最后才決定給挪到我們村的。”

“畢竟咱們有集體產業，這小姑娘就算再不能干，多養個人咱們大隊也養的起。”

“不過我沒想到，這小姑娘還是挺能干的，人也挺聰明的，要不是家庭原因，估計也能嫁一個好人家。”

“現在嘛！”蘇父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蘇文宸這邊也有些疑惑。

“我聽她前面說，她媽要賣了她妹妹？她就沒想到報公安？”

看到蘇文宸疑問，蘇父冷笑道。

“這種事情哪里有那么容易。”

“就算報了公安，除非抓到人販子然后對方指認，不然她媽直接就說走丟了，你能怎么辦呢？”

蘇文宸皺了皺眉。

“對方爺奶也完全不管啊！”

蘇父看了看遠處村里家家戶戶升起的炊煙。

“從名字肖盼兒就能看出來，估計跟咱們下邊也沒啥差別，一心想要兒子的家里，哪有心思管孫女啊！”

“這種沒親人愿意接手，就是公安能怎么辦？還能把人領回去自己養著啊！就算知道這么媽在不靠譜也只能給她媽帶著”

“所以對這個小姑娘來說，下鄉還真未必是啥壞事。”

“而且這小姑娘精著呢，她先是把事情鬧大了，然后又拜托她繼父所在的廠里婦聯幫忙注意一下她妹妹。”

“她自己跟她媽也說好等攢夠錢，就讓她媽把她妹妹送過來。”

“而且你覺得對方那么早站門口，卻偏偏不敲門啥意思？再加上言語中還給你說這種事情，你覺得她什么打算？”

蘇文宸挑了挑眉。

“所以這是博我同情呢？”

“爹你早知道了？那你前面還幫她？”

蘇父沒好氣的說道。

“她雖然用了點小手段，可是又沒有說謊，我看過她的檔案。”

“里面還有金陵知青辦給我們這邊知青辦寫的信，讓我們這邊盡量照顧一下。”

“在加上她昨晚沒撲你身上，我對她印象反而更不錯了。”

“聰明，有想法，卻又不一個勁的想要靠別人。”

“挺難得的一個小姑娘，畢竟這世界上誰還能比自己更靠得住？”

“行了，你去上班吧！不過你沒把她招你們場里是對的。”

“畢竟人心這東西，誰說的準呢！”

說著從兜里拿出那個還帶有溫乎的雞蛋。

“你那個雞蛋吃不吃？不吃給我吃，你媽現在條件越好越摳門了。”

“連個雞蛋都舍不得給我吃了。”

蘇文宸翻了個白眼。

“你這個大隊長這是光明正大索賄啊！”

不過他還是把兜里的雞蛋遞了過去。

蘇父接過之后，擺了擺手。

“我索個屁的賄，那是她跟你打聽消息給的雞蛋，跟我有什么關系。”

“要索也是你索的！”

“反正雞蛋是你孝敬我的，跟我可沒啥關系。”

“而且公社招人，我又管不著。”

說完背著手直接進屋里去了。

蘇文宸看著遠處通往知青點的那條小路，沉默片刻后搖了搖頭說道。

“算了，這事就讓阿梨自己去斟酌吧！”

“畢竟如何用人也是她遲早要面對的問題。”

來到場里的生活區，此時場食堂的門口一個個的端著飯盒職工腳步匆匆的走了進去。

似乎生怕晚了吃不上飯一般。

蘇文宸停好自行車，剛往食堂門口沒走幾步，恰好苗遠也和一個年輕人從后面的家屬院那邊走了過來。

看到蘇文宸后，立刻打招呼道。

“主任！”

“主任好！”

蘇文宸看著苗遠和他兒子走過來后，有些詫異道。

“你們父子倆怎么來吃食堂了？我不是記得你一直擱家里吃嗎？”

苗遠給蘇文宸打開門后，笑著說道。

“給他娘安排回娘家住幾天去了，這不就能來吃食堂了嘛！”

“主任，我調來的這個大師傅手藝還不錯吧！我跟你說他涼菜真是一絕。”

“建國以前對方在市里大飯店學的徒，專門學的涼菜，后來合營之后還在市東區國營飯店干了好些年，要不是他孫女恰好是咱們場里職工，就算東區國營飯店放人，我也未必能把人調過來呢。”

蘇文宸走進門點了點頭。

“手藝確實不錯。”

接著指了指在那里排隊打飯的一長條職工。

“這手藝好不好，看看來吃飯的人就知道了。”

此時在蘇文宸手指的方向，一個個帶著袖套的食堂職工，正忙碌的給窗口的一個個遞過來的飯盒打飯。

玉米面粥騰起的熱氣撲在玻璃窗上，凝成一顆顆水煮順著玻璃往下蔓延，周圍還不時的響起，有職工喊著“給我多打一點”之類的話語。

聽到蘇文宸這么說，苗遠臉上也露出喜色，畢竟食堂這塊也是后勤的主要指標之一。

不過還是跟蘇文宸有些苦惱的說道。

“主任，這個大師傅手藝好了，也有一點不好，這食堂開支可是大了不少。”

“咱們的飯票補助以前本來是夠用，可是現在就不夠了，已經有不少人反應說飯票不夠，希望咱們能增加飯票數量。”

蘇文宸搖了搖頭。

“增加就算了，不過飯票不夠可以讓職工們自己去買飯票。”

“你們后勤科這邊適當把成本收回來就行了。”

說話間，兩人去食堂的清洗飯盒的水池邊上洗了洗手，也都拿著著飯盒準備去排隊打飯。

聽到蘇文宸這么說，苗遠點點頭。

“也只能這么辦了，不然食堂老是超支也不行。”

很快排隊論到蘇文宸之后，這個窗口恰好是他大嫂李小荷在打飯。

對方拿著個大鐵勺，敲了一下大鋁盆的邊緣。

“下一個！”

蘇文宸把飯盒遞過去之后，對方直接舀了一勺，下一刻看見是蘇文宸之后，立刻又舀了半勺。

蘇文宸見狀直接說道。

“行了行了，大嫂別太滿了，太多了喝不了！”

李小荷不在意的遞過去。

“這點東西有啥喝不了的。”

蘇文宸端著滿滿一飯盒玉米面粥移到邊上打菜的窗口。

把自己的飯盒蓋子遞過去。

對方看到蘇文宸之后。

直接也打了滿滿的一大勺佐粥小涼菜，要不是飯盒蓋子每那么大估計對方也準備在加一勺。

最后再給上面放了一個金黃色的純玉米面的窩頭。

蘇文宸看著滿滿當當的飯盒，只能哭笑不得的端著到另一邊繳納飯票。

而且還得小心翼翼的走路，因為稍微動作大一點就要灑了。

隨便找了一條長凳坐下。

片刻，苗遠也端著飯盒走過來，蘇文宸看了看對方跟自己的數量上明顯少了一點。

等最后小苗同志端著飯盒走過來，比苗遠的還要少一些。

很顯然雖然蘇文宸說過不用多打。

但是打飯的職工，還是會不由自主的給領導干部多打一些。

蘇文宸搖了搖頭。

階級果然無處不在，就算在強調也無法消滅這種東西。

不過他也不是圣人，自然也不會一味去強調公平。

苗遠在看到他兒子坐下之后，也對蘇文宸說道。

“主任，你看今天小苗的工作怎么安排？”

“是讓他先去割草組，還是？”

很顯然，今天他來食堂，自然不是因為老婆回娘家，或者是嘴饞了之類的。

不然也不會那么巧蘇文宸剛停好自行車，對方就恰好轉過來撞見。

蘇文宸知道苗遠的意思，他自己雖然喜歡給人畫餅，但是還真從來沒有說要出爾反爾的意思。

“這段時間讓他跟著我吧！”

“正好我這段時間要進行這種獺兔關于各種培育飼料的實驗，就讓他給我打下手吧！”

“做做實驗記錄什么的。”

“對了你們后勤科那邊，在單獨采購一批鐵絲籠，到時候我編好號，好觀察，對比各種實驗的影響到底怎么樣。”

苗遠聽到這話，臉上立刻露出一抹喜色。

“主任，不用采購，當時我提前就想著我們后面會擴大兔舍的規模，還有運輸的需要，所以當時額外采購了一百多個鐵絲籠。”

蘇文宸點點頭。

“那行，你讓人送十幾個去兔舍那邊就行。”

吃過早飯后，蘇文宸來到場里。

在鄭向紅到來之后，現在基本每天早上需要開晨會。

蘇文宸拿著文件走進會議室后。

頓時坐著的人都站了起來。

“主任！”

蘇文宸壓了壓手。

“坐坐坐！”

朝著最中心的位置坐下之后，蘇文宸輕咳了一聲。

“咳，今天晨會，我主要是說一下后面兔舍這邊的情況安排。”

“我決定成立一個新的本土化獺兔項目，目的是培育出屬于咱們自己的本土化品種獺兔。”

“大家都怎么看？”

聽到蘇文宸的話，其他人都面面相覷。

就連苗遠也有點愕然，因為蘇文宸前面雖然說要實驗，可是他以為是普通的實驗。

可是沒想到居然是要培育自己本土的獺兔，這玩意跟白豬一樣，可沒有那么簡單。

而且這東西不像豬一樣可以影響太多人，就算培育出來有啥意義呢？

還不是跟現在養的獺兔沒什么兩樣？

那花費那么大精力干嘛？

就為了個名頭唄？

由于蘇文宸沒在場里說過外匯的事情，這個兔舍從一開始就是當做副業在發展。

所以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蘇文宸是咋想的了。

互相看了看，全都沒有做聲！

說是問大家意見，可這時候你提反對意見那不是上桿子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于是全都看向張振華還有鄭向紅。

至于韓陽，壓根沒人覺得他敢站出來唱反調。

張振華看著周圍同事都看向自己和鄭向紅。

雖然他心里很不贊成又搞什么自己的獺兔，可是現在他需要蘇文宸的支持，不好直接反對，于是直接朝著鄭向紅說道。

“鄭指導員怎么看？”

鄭向紅聽到張振華話之后，直接點點頭。

“我覺得主任這個提議非常好，我們就應該培育出咱們自己的本土品種。”

“就像咱們的工業機床一樣，雖然都是從外面引進來的，但是咱們養殖行業也應該跟機械行業一樣，在學會別人技術之后，也要研發出屬于自己的養殖品種。”

“只有全部掌握在咱們自己手中的技術，才能不怕別人限制。”

雖然鄭向紅也覺得蘇文宸好像是閑的蛋疼，可是她還真就希望蘇文宸一頭扎進這個無底洞。

畢竟她是在農技校上過兩年的，雖然心思沒放在學習這東西上，可是多少還是了解過各種家畜家禽品種之間的雜交選育。

想要把兩種品種不一樣的動物，雜交出一個全新沒缺陷的品種，這難度可不是一般的高。

就各地種豬試驗場，這么多年這么多人，一直改良選育這么多年還是不是進度緩慢？

所以對于蘇文宸這種基本看不到成績的提議，她是非常支持的。

對方最好一輩子跟這種事情死磕到底才好呢。

因為張振華她還怎么沒放在眼里。

而這邊張振華聽著鄭向紅的話，人就有些難受了。

這讓他反對也不是，贊成也不是。

至于鄭向紅說的，在他看來純扯淡，機床跟養殖能一樣嗎？

那玩意你買一臺回來又不能下崽。

而這種獺兔，卻可以隨便下崽，別人想限制也限制不了。

所以他才不希望蘇文宸，把精力放在這種沒意義的事情上。

浪費財力物力不說，就算搞出來了有什么用呢？

最多就是多了點名聲，畢竟兔子在他們這邊又不是主要家畜。

他是真有點恨鐵不成鋼，你說大好的才華，為啥非要死磕這種沒意義的事情呢。

蘇文宸看著鄭向紅居然第一個贊同，一想也知道對方的想法了。

畢竟在對方眼里這就是普通的兔子，就算搞出來什么自己的品種也沒有什么意義。

其實對方這么想也沒錯，單純的普通品種確實沒啥意義，畢竟他們國家又不是沒有兔子。

得是能產出優質皮革的新品種獺兔，得是能帶來外匯，帶來價值的品種才有意義。

只要皮革足夠優質，不管是對外出售優質皮革，還是別人眼饞來他們本土引進新品種，對方那都是需要付出相同代價的。

這也是蘇文宸所希望的，畢竟他主導的這種獺兔給能給國家換來的利益越多。

他自然在其他方面獲得的東西也會更多。

人脈，背景，支持，一切的一切都會助力他更快的進步。

當然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有金手指，不然他肯定不會這么干的。

所以張振華理解不了他是知道的。

于是蘇文宸直接按照流程說道。

“都沒啥意見嗎，那行，我宣布藍水場本土化獺兔項目，正式啟動。”

“我親自主持，兔舍這邊的人負責協助。”

“關于場里這邊劃撥一萬元項目資金！”

“大家表決一下吧！”

說完蘇文宸立刻舉起自己的右手，韓陽看到之后立刻跟上。

鄭向紅見狀立刻也舉起自己的右手。

其他人一看四個主要領導，三個都贊成自然都舉手表示贊成。

最后就連張振華看了看其他人都表示同意，他也只能舉手表示同意。

畢竟他還要蘇文宸支持呢，既然反對不了那再得罪蘇文宸沒有意義。

而且一萬塊對現在場里也不算啥大問題。

蘇文宸點點頭。

“那行，表決全票通過，場辦這邊回去整理好會議記錄留檔。”

畢竟蘇文宸可是打算讓這種獺兔上廣交會，那么到時候這些東西很可能都是要看的。

因為這時候不管是要出口什么，都是要經過仔細調查的。

隨后蘇文宸站起身。

“你們還有其他事情嗎？沒有就散會！”

其他人紛紛表示沒有，接著心思各異的走出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