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泉雞場這邊，全永德在發現沒有機會之后，倒也沒有再繼續掙扎。

因為他知道最大的護身符已經被扯掉了。

再掙扎下去，怕是真要受苦了。

看著對方這個樣子，羅巖氣不打一處來。

對方突然這么痛快，反而讓他不太好再對他做什么了。

不過他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要干什么，直接對邊上的干部科的杜平說道。

“你把那個撞墻的錢副場長帶去另一個房間審審吧！”

顯然這個時候，羅巖也沒真的相信對方。

杜平點點頭。

“走吧，錢副場長，既然沒勇氣自殺就好好交代問題吧！”

等杜平押著人走出房間。

羅巖才對蘇文宸說道。

“咱們倆就審審他吧！”

說著還沒等蘇文宸回答，直接對邊上記錄的人點點頭，隨后看向全永德。

“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偷賣飼料的？賣去了哪里？”

聽到這話，全永德嘆了口氣。

“可以給我根煙嗎？”

蘇文宸看到羅巖點了點頭，掏出兜里的香煙遞了一根過去。

當準備掏火的時候，卻發現好像他的打火機送人了。

于是在全永德期待的眼神中。

蘇文宸直接潑了一盆冷水。

“我火沒了，你湊合聞聞味得了。”

聽到蘇文宸的話，羅巖把自己兜里的火柴掏出來扔了過去。

“自己點吧！抽完把該說的都說了。”

全永德接過之后，立刻點燃嘴上的香煙，猛吸了一口。

“咳！咳！”

“牡丹牌，滬市卷煙廠生產的，有點太過柔和了，跟中華還是差了點勁的！”

蘇文宸翻了個白眼。

“你還真品鑒起來了啊？”

羅巖也不耐煩了。

“行了，現在煙也抽了，仔細說說吧！”

“從什么時候開始倒賣飼料的。”

全永德倒也沒有再節外生枝。

在煙霧繚繞中，緩緩說道。

“什么時候開始的？好像是三年前吧！”

“是我侄子一次偷偷從料庫偷玉米被我發現后，我才被拉下水的。”

“當時我還不是副場長，是倉庫主任。”

“他因為在外面欠了賭債，不得不從場里偷飼料賣錢。”

“當時看著他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求我，你覺得我應該怎么做？大義滅親嗎？”

蘇文宸嗤笑道。

“所以你的選擇是不光不大義滅親，反而還同流合污是吧！”

“也不對，不能是同流合污，你侄子最多也就是小打小鬧，估計頂多扛兩袋玉米，想辦法運到人少的圍墻邊上，扔出去換點錢。”

“你可比你侄子有本事多了，都能把倉庫搬空，后面據說滲沙子都滲到一半的地步了？”

“這你跟我說你是被拉下水的？”

“呵！”

反正聽到對方故意推脫責任的話，蘇文宸是一點不信的。

全永德也知道他的話很牽強。

嘆了口氣。

“其實我確實也早就動過心思，畢竟一個月那點工資，要養活一家老小，稍微想要買點好東西都不夠。”

“只是我一開始也是處于猶豫當中，也是那次意外碰到他偷飼料，我也才下定決心。”

“本來只打算賣個幾千斤改善下生活，畢竟倉庫里十幾萬斤粗糧，我到時候隨便找個理由就能遮掩過去。”

“只是后來！”

“唉~！”

說著重重的嘆了口氣。

雖然對方沒說，可是蘇文宸也知道對方的意思。

一開始估計只打算賣一次改善下生活，可是在嘗試了這種容易的意外之財后，怎么可能收的了手呢。

真有那個自制力的人也不會去伸手了。

于是直接問道。

“所以后來就一步步越賣越多了？”

“我有點搞不懂的是，當時你們場里那么多人？沒人看出來嗎？也沒人去舉報你嗎？”

全永德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

“有，不過因為后來我跟石泉糧庫的主任搭上線了，直接運進來的都不是純糧食了，直接就是滲了沙子。”

“就算有人發現，不少人也都覺得是縣里故意的，所以也有職工去縣里舉報，不過都被壓了下來。”

“后來這人被警告了，其他的也沒人愿意找麻煩了。”

聽到這話，羅巖人有些麻了。

怎么還涉及到縣里了？這讓他怎么處理。

沉默了片刻，羅巖才說道。

“就這樣吧！后面等我給市里去個電話再說。”

蘇文宸倒是不準備管這些破事，直接說道。

“我沒什么意見！”

說完，轉頭看向全永德。

“全副場長，看在那根煙的份上，場里參與倒賣的名單給我留一份吧！”

“也讓我省點功夫。”

全永德搖了搖頭。

“不用名單，現在還留在場里的管理層都參與了，沒有參與的都跟苗遠還有侯國忠一樣，都讓我想辦法一步步擠走了。”

蘇文宸聽到這里啞然失笑。

不過對他來說也未必是壞事，雖然一開始能累點，可是也容易培養提拔自己人上來。

隨著羅巖給市里打完電話。

很快就有人開車來把一群人都接走了。

顯然涉及到縣里，人情關系就要復雜一些了。

蘇文宸沒去管后面怎么樣，因為他已經得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由于是市里一把手，格外關注的情況下。

藍水畜牧場，成立文件第二天就下來了。

而且由于石泉這邊領導層幾乎空了。

一般的工廠或者是農場牧場合并的雙方，一般都會盡量爭奪主導權的事情，在藍水畜牧場根本沒有出現。

蘇文宸在石泉這邊待了幾天，后面等后面韓陽過來之后，這邊就交給韓陽負責了。

畢竟說實話，現在石泉雞場現在除了一堆建筑和車子這類不動產，其實也沒啥東西了。

整個雞群的規模就剩幾千只了，一個個都待在雞舍瑟瑟發抖。

在蘇文宸看來，想要緩過這口氣，怕是得些日子了。

不過他也不在乎這些，因為蘇文宸當初同意合并，最看重的其實就是石泉這塊地盤夠大。

是他們藍水雞場那邊圈的三倍之大。

畢竟他們后面建的時候，其實周圍土地都被兩個大隊開墾完了。

所以除非蘇文宸把兩個大隊合并進來，不然其實他后續擴張的空間已經不大了。

而這邊由于成立的要早的多。

所以當時可是圈了很大一片地進來，后續這邊也有足夠擴建雞舍的空間。

據蘇文宸估算。

這塊地方，擴建到極限的話，最起碼能多建起二三十座雞舍，到時候可以一次飼養十萬只蛋雞。

在現在這個年代，能飼養十萬只雞的大型養雞場，怕是屈指可數了。

后世照顧十萬只雞可能只需要十幾個人就可以了。

甚至只要按個按鈕，喂水，喂料，清理，撿蛋都可以用機械來進行。

可是現在這個時期，什么都人親自來做，要照顧十萬只雞，怕是得上千號人都不夠。

因為隨著照顧雞的人增多，是需要增加人，額外來負責這些職工們的后勤。

所以蘇文宸也不會讓這邊快速擴張，迅速增加養雞數量。

而是慢慢來，先是恢復到之前的水平，在逐步的增加規模。

對蘇文宸來說，如果他們雞場真能到達十萬只雞的規模，那么在嵐市他們絕對就是舉足輕重的產業了。

那個時候就可以考慮往周邊擴散的想法了。

蘇文宸在石泉那邊等韓陽過去之后，他就回藍水這邊了。

留下韓陽和侯國忠在那邊，負責按照他們藍水雞場的管理方法重新對職工進行培訓，這樣基本年后就可以逐漸恢復生產了。

由于這個時候，不發生惡**件，是不能隨意開除職工的。

就算培訓不合格也只能調崗，直接調去一些臟活累活的崗位。

所以就算也有些人覺得沒必要培訓什么的，他們為了這么多年的雞誰還不會似的。

可是面對一點不念舊情的侯國忠，他們也只能妥協。

畢竟誰也不是傻子，知道場里大量管理崗空缺的情況下，傻子才愿意去鏟雞糞呢。

甚至就算去鏟雞糞，好歹也得當個鏟雞糞的組長吧！

最起碼工資也能多漲幾塊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