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死者‘藝名’讓娜,有一頭金色的短發,但仔細看可以發現,她的發根是紅色的。
根據薩繆爾的尸檢報告顯示——死者脖頸處見環狀指甲掐痕,雙側球結膜出血,舌骨大角骨折——說人話就是被人掐死的。
并且根據尸體有防御傷,說明死前掙扎過。
薩繆爾只能告訴西奧多這么多。
而這次的現場比上次還要糟糕。
他趕到犯罪現場時,房間里干干凈凈的,還散發著清潔劑的味道。
現場破壞相當徹底,這次連根毛都沒給他留。
連伯尼都感覺有點兒過分了。
西奧多失望地走出旅館,抱著最后一絲希望找到老巡警。老巡警帶他們找到了死者讓娜的皮條客C.C。
C.C很憤怒,一直瞪著老巡警。
西奧多問他“為什么旅館老板第一個通知的是你而不是報警?”
“讓娜超時了,老喬尼以為她在睡覺,就下來通知的我。”說到這他停頓一下,盯著老巡警語氣加重“有人應該確保女孩們的安全的!”
老巡警撇過頭去,假裝沒聽見。
西奧多又問他看沒看見讓娜最后一個客人,C.C只是搖頭。
西奧多看出他在說謊,道“讓娜是你手下的女孩,每一個客人都應該把錢交給你后才能跟讓娜進旅館。你告訴我你沒見過最后一個客人?”
C.C沉默。
伯尼捏捏拳頭,獰笑著摸出了手銬,恐嚇道“你跟你的姑娘們都到警局里走一趟吧。”
老巡警也勸說道“C.C,他們是兇殺組的,跟我們不一樣。”
C.C沉默了一會兒,就在伯尼抓起他的手臂時,他開口了。
“哇偶!哇偶!OK!OK!我說,我說!”
C.C道“那是個年輕的公子哥兒,喝了點酒,跟幾個朋友一起來的,他們一起出的嫖資,說是作為他成年的生日禮物。”
C.C恨恨地道“那小子一看就是個雛兒。他特別興奮,還很緊張,連讓娜的腰都不敢摟,一直在一旁偷瞄讓娜的胸。”
伯尼擰眉提醒道“說長相。”
C.C回憶了一番,道“很瘦,跟讓娜差不多高,棕色頭發,臉上有雀斑,具體的當時天太黑了沒看太清。不過他們應該挺有錢的,開的是凱迪拉克Eldorado。”
凱迪拉克Eldorado價格上萬,而伯尼一年薪水稅后不到4,000。
伯尼與西奧多對視一眼,一旁的老巡警則已經拉著他的實習搭檔開始后退。
伯尼上前扣住C.C,把他往車里塞“好了,你跟我回去一趟吧。”
把C.C塞進車里,他又看向老巡警,老巡警舉起雙手沖他喊“Come on,沙利文!我幫過你們!你不能這么對我!”
伯尼沖他呲了呲牙,揮揮手。老巡警如蒙大赦,感謝了兩句鉆進巡邏車,一溜煙開走了。
打發走這些人,伯尼這才跟西奧多解釋“全費爾頓只有一輛凱迪拉克Eldorado,在市政府名下,是去年市議會為接待州長特意采購的。”
他坐上駕駛位對西奧多道“我們得回去找溫納了。”
西奧多贊同伯尼的看法。
車后面的C.C發出嘲諷“我告訴你誰是兇手了,你們怎么不去抓他,反而把我抓起來了?”
沒人搭理他。
伯尼在思考市議員之子買春殺人的影響,西奧多則在思考兇手是誰。
是的,他不認為C.C口中的那個雛兒是兇手。他甚至懷疑殺死讓娜的跟殺死Candy的是同一個人。只是他并沒有把握說服溫納并案處理。
回到警局,兩人竟然逮了個人回來,這引起兇殺組的不少人注意。
伯尼只是讓人把C.C關進審訊室,自己則跟西奧多一起去向溫納匯報情況。
溫納聽完伯尼的講述,沉思片刻看向西奧多“你有什么看法?”
西奧多組織了一下語言“我不認為這個年輕人是兇手。”
溫納抬頭看向他,伯尼則在底下悄悄扯他的衣服。
西奧多繼續道“一個第一次來玫瑰街買春的年輕人,他很尊重讓娜,并不只是把她當作發泄**的工具。這樣一個人是怎么在短短一小時之內進化到親手掐死讓娜的?”
“更何況這可能是他的第一次,什么人第一次要一個多小時?”
伯尼忍不住笑了一下,溫納也露出個古怪的笑容,隨即嚴肅起來。
“這些都是猜測,并沒有實質性證據,那個C.C可是目擊證人。”頓了頓,他忍著笑意“也許年輕人就是天賦異稟呢。”
西奧多搖頭道“這不符合客觀規律。考慮到他表現出的緊張跟興奮,他能堅持兩分鐘就不錯了。”
辦公室里沉默兩秒鐘,溫納干咳一聲,敲敲桌子“好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他站起身說道“不管是不是他,把人叫過來問問就知道了。”
溫納沒有讓伯尼跟西奧多去帶人回來,他甚至都沒讓兇殺組的人去,而是給巡邏部打去了電話“喂,卡霍爾副警監,我是……”
伯尼跟西奧多悄悄退出辦公室。
西奧多在本子上寫寫畫畫一番,低聲對伯尼說道“我懷疑這是個連環殺手(Serial killer)。”
正在研究積案的伯尼抬起頭一臉茫然“是個什么?”
這個時候還沒有連環殺手(Serial killer)這種說法,他們管多次作案的兇手叫重復謀殺犯(Repeat Murderer)或者系列謀殺犯(Multiple Murderer)。司法系統內則用暴力慣犯(Habitual Violent Offender)這一術語。
“系列殺手。”他解釋道“之前我對Candy的死推斷為搶劫意外造成死亡。是Candy的客人搶劫了Candy,意外造成Candy的死亡后搜刮干凈離開。”
“但他在殺死Candy后把人放到床上,還為Candy蓋好被子。”
“這跟讓娜的死亡極為相似。”
伯尼沒有追問連環殺手(Serial killer)這個生造的詞,他否定道
“Candy不是星光旅館的老板放到床上的嗎?”
西奧多搖頭“他應該說謊了。”
他解釋道“Candy一個人單干,她那晚的收入應該都裝在包里,或許包里還有一些其他東西。星光旅館的老板偷偷把它們拿走了,謊稱沒看見它們。”
伯尼沉默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道“是她告訴你的?”
西奧多沒想到伯尼會這么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看著西奧多的臉色,伯尼放心了些,道“這只是一種可能,另一種可能是,Candy的客人搶劫了她,而那個富家小子對讓娜的服務不滿意,掐死了她。”
他攤攤手“這兩個妓女的死的唯一關聯就是離得太近了,恰好被你遇上。”
西奧多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如果有證據,也許還能審問星光的老板以求驗證,可他們什么證據都沒有,想也知道,星光旅館的老板肯定不會承認自己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