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處處都是喜氣。
回廊上掛著大紅燈籠,墻上貼著喜字,樹上系紅綢,喜氣洋溢。
姜檸待在閨房里,她知道沈棠來姜家了,懷了身孕的人,一般是不參加紅白喜事的,怕被沖撞,沈棠能來,她比誰都高興呢。
只是她臉皮薄,見到沈棠,還未說話,臉先紅起來。
沈棠將帶來的添妝送給姜檸,是一套金鑲玉的首飾,樣式精美,更重要的是合姜檸的氣質(zhì),端莊靜婉。
姜檸喜歡的不行,移不開眼。
沈棠和柔嘉郡主坐下陪姜檸說話,畢竟出嫁后,姜檸就要隨江大少爺去蘄州,少說也要一兩個月才能回來,再加上明兒沈棠既不能來姜家送姜檸出嫁,也不能去江家喝喜酒,只能趁機多陪她說會兒話了。
不過也沒待多久,快開席了,丫鬟來請沈棠和柔嘉郡主入席。
喜宴喧囂熱鬧,持續(xù)了一個半時辰才散。
酒席散后,姜老夫人對沈棠道,“有了身孕的人,不可勞累,早些回去歇息。”
沈棠乖巧點頭,謝歸墨來接她,兩人就一起告辭了。
出了姜家,坐馬車回靖陽王府。
半道上,沈棠問謝歸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大哥去乾州查案了?”
謝歸墨道,“果然還是去了。”
這是不知道,但不詫異。
沈棠看著他。
謝歸墨道,“你大哥早前就想去乾州查這個案子了,只是他才成親,岳父大人和寧老王爺都不許他離京,便沒有去。”
“乾州知州和安西將軍被殺,你二哥又回京了,他肯定會直接去乾州的。”
沈棠道,“我大哥應(yīng)該不會有事吧?”
謝歸墨揉著沈棠的柔夷,“誰敢殺你大哥呢?”
寧老王爺從不以權(quán)壓人,為了蕭桓,以強硬姿態(tài)壓住文武百官,過繼柔嘉郡主,好讓蕭桓入贅進他寧王府。
要蕭桓在乾州出事,寧老王爺能把乾州掀個底朝天。
沈棠也覺得沒人敢針對她大哥,前世齊王坐到那個位置,想弄死她大哥,都只能徐徐圖之,何況現(xiàn)在,遂放下心來。
馬車汩汩朝前,很快一陣馬蹄聲傳來,陳七的聲音隨之響起,“爺,城南小院的熱鬧看完了……”
這么快?
沈棠迫不及待將車簾撩起來。
趕馬車的小廝是陳山,不用顧及,陳七便將去城南小院看的熱鬧一五一十告訴沈棠和謝歸墨知道。
豫王事情辦完,趕去姜家喝喜酒,陳七閑著沒事,就去城南小院看熱鬧,他知道世子妃肯定想知道齊王捉奸的細節(jié)。
陳七最先到的城南小院,然后是昌平侯世子,再是齊王和侍衛(wèi),等了足足半個時辰,沈娢才去。
沈娢是作丫鬟打扮去的,畢竟被葉貴妃禁足了,哪怕齊王的侍衛(wèi)吩咐了,沈娢要出去,意思的攔一下就放行,但沈娢不知道,她不知道昌平侯世子急著找她何事,正好她也有事找昌平侯世子,沒敢耽擱,就趕緊想辦法出府。
昌平侯世子已經(jīng)不能人道了,再者沈娢早就是他女人了,沈娢從頭到腳讓他稀罕的只有肚子里那塊肉,那可能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子嗣,不能不慎重。
他說過沒有十萬火急的事,不許沈娢找他,現(xiàn)在約他,肯定是有要緊事,所以他急著就趕來了。
兩人在之前顛鸞倒鳳的屋子里碰面,沈娢一上來就撲進昌平侯世子懷里,昌平侯世子雖然心有余力不足了,但風(fēng)流天性還在,動不了真格的,親親抱抱還是可以的,畢竟懷中人兒懷了他的骨肉,就當是給孩子面子,也不能把人推開啊。
齊王就站在窗外,昌平侯世子來這個小院,他就臉色鐵青了,再看到沈娢來,那是整個人綠光沖天。
他知道皇后壽宴,是為了把破壞謝歸墨和沈棠的親事,將沈娢塞給他,他一直以為沈娢是謝歸墨推給他的,沒想到中間有豫王的手筆,更沒想到沈娢和昌平侯世子早就勾搭到一起了!
就算沈娢和昌平侯世子沒有算計他,但這么大的事,昌平侯府瞞著她,瞞著他母妃,就不可饒恕!
二房被平遠侯府逐出家門后,不僅成不了他齊王的助力,甚至只有拖后腿的份,齊王和葉貴妃容不下沈娢的,尤其迎親那日,京都那一場大雨,齊王是一滴也沒躲過去。
當初葉貴妃要殺沈娢,好將齊王妃的位置騰出來,昌平侯是沒有任何反對的,可沈娢一查出有身孕,昌平侯府態(tài)度就變了。
先是說沈娢是天生鳳命,肚子里的孩子貴不可言,葉貴妃從來信任昌平侯,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沒想到沈娢肚子里懷的是昌平侯世子的孩子!
想到自己對昌平侯府的信任,卻被這么背刺,齊王殺人的心都有了!
昌平侯世子問沈娢孩子怎么樣,沈娢一臉委屈道,“你只關(guān)心孩子,一點都不關(guān)心我,靖陽王世子妃那么欺負我,你也不幫我報仇……”
這話昌平侯世子就不樂意聽了,以為他不想把靖陽王世子怎么樣嗎?
他兩次差點死在靖陽王世子手里,滿京都就沒有比他更想要靖陽王世子命的。
昌平侯世子不想聽這些廢話,“你找我來,就是為這事?”
沈娢有點懵,“不是你給我送信,讓我來的嗎?”
膩歪了半天,總算是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躲在暗處看熱鬧的陳七都著急,這不是耽誤事嗎?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心底瞬間涌起不好的預(yù)感。
這是他們的奸情被人發(fā)現(xiàn)了!
“是誰給我們送的信?!”昌平侯世子面色冷沉,殺意畢露。
“是我!”
熟悉的聲音傳來。
那聲音就像是擂鼓敲打在兩人心口上。
兩人身子僵硬,如墜冰窖。
兩人側(cè)頭,就看到臉色鐵青的齊王走進去。
沈娢嚇的花容失色,連連往昌平侯世子身后躲。
昌平侯世子其實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步步帶著沈娢往后退,退到屏風(fēng)處,才不得不停下來。
沒哪個男人允許別人給他戴綠帽子,尤其身份尊貴如齊王這樣的人,就更容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