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殉說,“不疼?!?/p>
沈亭州問,“那你哪里不舒服?”
許殉:“脖子不舒服?!?/p>
脖子?
沈亭州放開他嘴,一臉納悶地去看他的脖子。
許殉的喉結一直上下滾動,沈亭州終于忍不住摸了一下。
許殉扣住沈亭州的后腦,狠狠咬上他的唇。
沈亭州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許殉有可能是在吃醋了,雖說他知道對方是一個醋精,但實在想不通為什么會吃林羽森的醋。
他倆今天是第一次見面,而且對方一看就是直男!
咬咬啃啃半天,許殉終于放開沈亭州。
氣息不穩的小沈隔了五六秒,才開口說,“人家是直的?!?/p>
就算林羽森不是直的,現在估計也沒心情談戀愛。
許殉投來委屈的目光,“你說他脖子好看?!?/p>
沈亭州一臉懷疑,他有嗎,他好像說的是林羽森脖子長。
但這不重要,沈亭州堅信一個原則,別爭辯,閉眼哄就對了。
沈亭州夸道:“你全身都好看?!?/p>
很好哄的小許平息了心里的怨憤,抬了抬下頜,傲然地露出了修長脖頸。
沈亭州海豚拍肚皮般鼓掌:“好看好看?!?/p>
倆個人牽著手回去時,管家已經在客廳侍弄他的花草,“醋味沒了,哄好了這是?”
沈亭州:……
許殉習以為常似的,看都沒有看管家,拉著沈亭州回了房間。
-
晚上秦詩瑤開始跟沈亭州分享她看到的瓜,又開始發六十秒的語音,一發就是好幾條。
沈亭州恐懼地看著這長長的語音條,然后認命地點開。
秦詩瑤激動的聲音傳來,“打起來了,我跟你說,這次姜馳跟許政是真的打起來了!‘鋼牙兔子’幫的是姜馳,還給了許政一拳,讓他滾遠一點!爽不爽,就問你爽不爽!”
沈亭州覺得自己還好。
但秦詩瑤明顯爽飛了,對后續的進展滿意得不能再滿意。
秦詩瑤:“你知道‘鋼牙兔子’為什么會喜歡上許政嗎?天吶,簡直太太太太狗血了?!?/p>
紀硯對許政的初印象非常差。
那個時候許政跟韓子彥鬧別扭,心情一直非常不好,一個跟他表白的人正好撞槍口,許政說了一些很難聽的話。
當時紀硯路過,出來打抱不平,險些跟許政動手。
從那兒以后他就非常討厭許政,覺得許政是一個很自大無禮的人。
直到三個月后,他無意間撞見獨自坐在綠化帶喝酒的許政。
那天韓子彥坐飛機追求自己的夢想,那天也是他倆分手的第一天,許政一個人坐在路燈下,神情落寞,像一只被人拋棄的大型犬。
紀硯看到他眼底的水光,心不由動了一下。
紀硯父母很恩愛,后來他母親去世,他父親沒有再娶,時不時就會跟紀硯提一提他跟妻子當年的愛情故事。
一個被富足生活、被愛澆灌出來的小少爺,第一次心動是因為看到別人為自己喜歡的人難受。
許政之前那么嚴厲地拒絕別人,在紀硯眼里也變成了對愛情的忠貞。
紀硯渴望得到這樣的愛情,所以他就走了過去。
事實證明,當時紀硯的腦子被門夾了。
紀硯也是這樣跟許政說的,“我真的無比厭惡十八歲那個愚蠢的自己,你就是我厭惡自己最大的根源?!?/p>
秦詩瑤尖叫道:“許政聽到這話臉都白了,你知道我當時有多爽嗎!就是這樣!要在渣攻面前不斷否認自己過去的愛,讓渣攻知道,自己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一秒都是蹉跎人生!他是紀硯人生中的垃圾,垃圾就要丟進垃圾堆里!”
“最后的最后,姜馳不耐煩地把紀硯扛到肩上,說別跟煞筆廢話,回家吃飯。”
“絕殺!你知道什么叫絕殺嗎!這個就是!”
沈亭州聽完所有語音,不亞于在酒吧蹦了一個晚上的迪,耳膜都要震碎了。
發泄完,秦詩瑤又恢復千金大小姐。
“今天乳腺舒暢,我去睡美容覺了,你跟你的許茶茶玩吧?!?/p>
沈亭州看出秦詩瑤今天耗費了很大的心力,所以也沒有反駁她那句許茶茶,道了一聲晚安。
-
隔天吃過早飯,沈亭州就接到了周子探的電話。
剛接通,那邊就傳來周子探嘶聲力竭的聲音,“沈醫生,出大事了?!?/p>
沈亭州一個激靈站起來,能讓周子探說大事的,那得多大的事!
不會又敲虞居容的腦袋了吧?
這周子探眼里應該不算什么大事吧!
第59章
沈亭州被周子探弄得很忐忑, “怎么了?”
周子探慌張道:“沈醫生,我哥跟我姐打起來了!”
沈亭州一時無法把賀延庭跟謝凝這兩張臉,跟打架掛上鉤, 訥訥地問,“怎么會?”
周子探:“剛才我姐給我哥用塔羅牌占卜,算出我哥這輩子注孤生, 我哥不樂意, 說算得不準讓她重新算,我姐說她只算一次?!?/p>
沈亭州:“然后呢?”
周子探:“然后我哥就把我姐的塔羅牌給扔了, 我姐讓我哥把牌撿起來, 我哥不撿,兩個人就打起來了?!?/p>
沈亭州:……這么小學雞嗎?
周子探急迫地問, “沈醫生, 怎么辦,要不要把我媽叫過來?”
沈亭州疑惑, “打得很厲害?”
周子探朝客廳看了一眼, “我姐正騎在我哥腰上, 彈他腦瓜呢, 不能再打下去了,我哥額頭都紅了!”
聽到周子探的語氣, 感覺“額頭紅了”是一種很嚴重的外傷。
明明他把虞居容的腦袋砸出血, 也只是不痛不癢地說人還沒死, 雙標的如此明顯。
謝凝個子雖然小, 但力氣卻很大, 有種天然的血脈壓制, 摁著賀延庭一個接著一個地彈他腦門。
她頂著一張甜美的臉問,“錯了沒?”
賀延庭寧死不屈, 嘴巴抿得死死地。
周子探在一旁干著急,想上前幫忙又怕被謝凝訓斥,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沈亭州身上。
“怎么辦啊沈醫生?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出事了?!?/p>
彈幾個腦瓜崩不至于用出事這么嚴重的詞匯,不過想到謝凝是一個玩嘎巴拉的大佬,沈亭州也不確定她的腦瓜崩是不是打開核桃的那種。
沈亭州遲疑著,“要不,你把電話給了你姐?”
周子探飛快走過去,“姐,電話?!?/p>
謝凝單手摁著賀延庭,另一只手伸過來接過周子探的手機。
謝凝:“喂?”
其實沈亭州跟謝凝不是很熟悉,干巴巴道:“謝小姐你好,我是沈亭州,賀先生的醫生?!?/p>
謝凝明顯記得沈亭州,“怎么了,沈醫生?”
沈亭州委婉道:“賀先生腦袋受過傷,最好不要……”
謝凝瞬間t,莞爾一笑,“知道了沈醫生,那我打他屁股?!?/p>
沈亭州:……也行吧,畢竟屁股上肉多。
趁著謝凝打電話,周子探大膽地拖拽出賀延庭,頗具犧牲精神地抱住謝凝雙臂,沖賀延庭喊道:“哥,快跑!”
沈亭州默默將電話掛了。
見沈亭州一臉疲倦,好像經歷了一段動蕩的人生,許殉遞過來一杯果汁,“怎么了?”
沈亭州搖搖頭,“沒事,不過是《蟻人》的托馬斯小火車?!?/p>
你以為你是在經歷屠龍惡戰,實際就是托馬斯小火車倒了。
許殉:?
沈亭州沒有解釋,看到許殉一直攥著右手的手指,不禁納悶,“手怎么了?”
許殉沒有說話,只是將手悄然遞到沈亭州面前。
沈亭州低頭一看,許殉指腹上被水果刀劃出一道淺淺的印子,介于破皮與沒破皮之間,露出一點猩紅。
這點小傷放在自己身上,沈亭州壓根不在乎,但對上許殉那雙漆黑閃爍的眼睛,沈亭州忍不住問,“疼嗎?”
許殉剛要點頭,忽然感覺身后不對。
管家端著一杯茶走過來,“又嬌氣呢?”
看到許殉嘴角慢慢拉出一條直線,沈亭州立刻維護道:“他被水果刀劃傷了?!?/p>
管家:“那沈醫生快打電話找外科醫生做截肢手術,記得找個好醫生,把小歹少爺的手指頭截漂亮一點?!?/p>
一向不毒舌的沈醫生敗退,拉著病患小許黯然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