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州:“?”
許殉道:“我要把你吹感冒,讓你笑我。”
沈亭州靜了一秒,然后伸出脖子,擺出英勇就義的模樣,“吹吧,如果能讓你不生氣。”
許殉彎了彎唇,最終只是在沈亭州唇上親了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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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回到家,沈亭州幾乎忘了傅懷斐那段插曲,直到小桑管家的電話打了過來。
沈亭州猶豫了幾秒,還是接通了。
桑巖的聲音有點失真,“晚上好沈醫生?!?/p>
感受到他的欲言又止,已經想開的沈亭州坦然道:“有什么事你可以直說的,小桑管家?!?/p>
桑巖支吾了一下,“對不起沈醫生,我知道這個問題可能會讓你尷尬,但我還是想知道,您為什么會選擇許先生?”
他是知道許殉對沈亭州有那方面的感情,但完全沒想到沈亭州也會喜歡許殉。
在桑巖看來,拒絕先生的沈亭州應該是一個獨身主義者。
沈亭州在認識許殉之前,確確實實是一個獨身主義者,但感情這種事是說不清楚的。
“我跟許殉認識了很久……”沈亭州字字斟酌,“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經常會想到未來的一些事?!?/p>
那是一個有許殉的未來。
這種感情從什么時候有的,沈亭州已經不記得了,等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很喜歡許殉了。
桑巖恍悟,“所以您跟許先生是在長時間的相處中,生出了感情,是嗎?”
沈亭州點頭,“是的。”
掛了電話,桑巖敲開了傅懷斐的門,傅懷斐正站在月光下獨自神傷,旁邊還放著紅酒與唱片機。
唱片機里一個黑人女歌手用獨特沙啞的嗓音,唱著悲情哀怨的歌曲。
月光在傅懷斐身上鋪下一片銀白,他長發披散,臉色蒼白憔悴,背影孤寂。
桑巖輕輕叫他,“先生?!?/p>
傅懷斐搖了搖頭,“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永遠也比不上小旬。”
桑巖走過來解釋,“不是的,剛才我問過沈醫生了,他說跟許先生是日久生情,您不是比許先生差,您是輸在相處的時日上?!?/p>
傅懷斐摁停了唱片機,“真的嗎?”
桑巖肯定道:“沈醫生親口承認的?!?/p>
傅懷斐仿佛一下子活了過來,“罷了,我跟亭州有緣無分,既然小旬喜歡,那就祝福他們吧。你準備一份禮物送給他們,告訴他們不必在意我,要好好在一起。”
桑巖滿眼感動,“先生,您真是一個好舅舅。”
傅懷斐平和微笑,“畢竟是我唯一的外甥,我不疼他,又有誰疼呢?”
桑巖忽然想到什么,“對了先生,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p>
傅懷斐以為就一兩天,優雅地抿了一口酒,“好,是想休息嗎?”
桑巖說,“不是,是進修?!?/p>
傅懷斐緩緩抬起頭,“進修?”
覺得自己不合格的桑巖慚愧道:“我想再回管家學院進修兩年……”
傅懷斐一個用力,把手里的水晶酒杯捏碎了,顫著聲音問,“多久?”
看著傅懷斐血流不止的手,桑巖大驚失色,“先生您的手,我去拿醫藥箱?!?/p>
見桑巖走了,傅懷斐露出驚色,今天就要去進修了?好……好快??!
他雙眼一翻,啪地暈了過去。
聽到動靜的桑巖轉過頭,心臟劇烈一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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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懷斐顫顫地睜開眼睛,入目的就是挑高的天花板。
雙眼焦距慢慢清晰,傅懷斐看到了沈亭州,他以為自己在做夢,把眼睛閉上了。
幾秒鐘后他睜開眼睛,看到的還是沈亭州,傅懷斐靜了好幾秒,第二次把眼睛閉上。
第三次睜開眼時,桑巖終于出現在視野里。
傅懷斐抬起手,用一種虛弱到只有氣音的聲音呼喚道:“小?!?/p>
桑巖趕緊握住他的手,眼睛紅通通的,“先生,您說?”
沈亭州朝后讓了讓,給他們倆騰出了舞臺。
傅懷斐說,“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亭州了?!?/p>
桑巖趕忙回:“那不是夢,沈醫生就在我旁邊,您要見他嗎?”
桑巖起身要挪地方,傅懷斐抓著他的手,桑巖回頭看過來。
傅懷斐繼續說,“我還做了一個夢,夢見你說要去進修,還要去兩年?!?/p>
桑巖眼眶更紅了,提醒道:“不是夢,先生,我真的打算去進修?!?/p>
傅懷斐聞言腦袋一歪,人又昏了過去。
桑巖瞳孔劇顫,“先生!沈醫生,您快看看先生怎么了?”
沈亭州走過來,翻開了一下傅懷斐的眼皮,做了其他檢查,“應該是情緒過激導致的。”
“小桑管家,可以請你幫忙給他做人工呼吸嗎?”
桑巖是學過急救知識,心肺復蘇跟人工呼吸都做得很標準,沈亭州覺得由他來更合適。
桑巖二話不說,開始給傅懷斐做人工呼吸。
沈亭州打開藥箱,拿出維生素藥物。
在桑巖的人工呼吸下,傅懷斐逐漸睜開了眼睛,他恍恍惚惚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桑巖,對方一會兒湊過來,一會兒離開,唇上熱熱麻麻的。
等傅懷斐清醒了一點,沈亭州喂給他維生素。
傅懷斐好像一點也不記得剛才的事,“亭州,你怎么在這里?”
沈亭州撒了一個善意的謊,“沒事,來找小桑管家的。”
傅懷斐也沒有懷疑,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垂著眼睛的樣子,還真有幾分病西施的感覺。
桑巖送沈亭州出來時,沈亭州叮囑他,“傅先生現在不能受刺激,說話要注意一些?!?/p>
桑巖胡亂點頭。
看桑巖已經慌了,沈亭州問他,“你知道要注意不能說什么嗎?”
桑巖一臉茫然,傅懷斐雖然經常生病,但生病前他都會擺出很大的陣仗,告訴桑巖“我要生病了”。
這還是頭一次毫無預兆地昏倒在地,桑巖現在已經嚇得六神無主。
他想,他或許真的不是很好的管家,如果他父親在這里,一定會很好解決這些問題的。
等先生好了,他一定得回學校重新進修,他太差勁了。
沈亭州卻說,“最近別在他面前提你進修的事了?!?/p>
桑巖懵了,“啊?”
沈亭州實言相告,“他可能是因為聽到這個消息被刺激了?!?/p>
這么多年被桑巖周到地照顧著,對方突然就要走,還一走就是兩年,傅懷斐不嚇暈才怪。
陷入恐慌的桑巖沒弄懂,但乖乖點頭,“我、我知道了沈醫生?!?/p>
沈亭州拍了拍桑巖的肩,安慰道:“別太擔心,他沒事,最近飲食要清淡,但一定要有營養。”
桑巖鎮定了一點,“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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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亭州剛回到家,桑巖發消息過來,說傅懷斐情況好了很多,還感謝了沈亭州這么晚過來看病。
看來桑巖是徹底冷靜下來,沈亭州放下心,回復了他幾句。
放下手機,沈亭州去浴室洗漱。
躺到床上,沈亭州拿出平板打開了花區論壇,想看一下雙胞胎的后續。
今早在商場發生的事,著實勾起了沈亭州的好奇心。
大伯哥拉著喻欽跑了之后,發生了什么事,弟弟有沒有追上來,兩個人有沒有打起來,事情最后到底有解決沒解決?
沈亭州翻開那條帖子,找了找樓主的回帖。
兩個小時前,樓主在帖子里發了一句話——
【我應該不是世上唯一一個同時喜歡上兩個男人的人吧?!?/p>
沈亭州:……短短半天不見,你怎么突然變成了喻書桓?
那個叫“蟑螂爬滿你家”的狂熱大伯哥黨,瘋狂在帖子底下回復。
【你當然不是了!】
【你只不過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你有什么錯!】
【不要猶豫,大伯哥人真的很好,比你現在這個強太多太多了?!?/p>
【現在這個從小就欺男霸女、游手好閑,無惡不作,還會給人起外號,壞得不行不行的,不要對他有負罪感,他不配?!?/p>
沈亭州看到這里,總算確定這人的身份,是蘇薔無疑了。
這個瓜就暫且吃到這里吧,沈亭州心情復雜地退出了帖子。
今天論壇其他的帖子依舊炸裂——
【懷孕了,但不知道孩子爹是誰,我目前有四個懷疑對象,大家可以幫我分析一下,那天晚上的人到底是誰嗎?】
【媽媽二婚,自從跟著她搬進新家,感覺每天晚上有鬼來壓床。我懷疑是我那個便宜哥哥搞的鬼,今天弄一下攝像頭看看怎么回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