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先是去了養心殿,帝王正埋頭處理奏章,李公公輕著腳步走過來,道:“陛下,太后娘娘身邊的張嬤嬤過來了。”
謝宴辭朱筆不停,不緊不慢道:“讓她進來吧。”
李公公一聽連忙走出去:“是,陛下。”
須臾,張嬤嬤恭恭敬敬地走進來:“奴婢參見陛下。”
謝宴辭讓她起身:“嬤嬤請起,可是母后那邊有什么事?”
張嬤嬤便跟他解釋:“回陛下,太后娘娘三日后要去清心寺祈福,她想讓貴妃娘娘陪她一起過去,所以特地讓奴婢跟陛下還有貴妃娘娘說一聲。”
謝宴辭俊美風流地靠在金鑾椅上,微微頷首:“這事朕沒有意見,嬤嬤可以去問一下貴妃是何意思,朕也不能左右她的想法。”
張嬤嬤見帝王這么替貴妃娘娘著想,也見怪不怪了,笑著道:“那奴婢現在去一趟承乾宮,問問貴妃娘娘是個什么意思。”
謝宴辭點了點頭。
張嬤嬤從養心殿出來之后,又去了承乾宮。
鄭姝凝正窩在美人塌上歇息,聽張嬤嬤過來了,她又帶人去正殿。
張嬤嬤看到她連忙行禮:“奴婢給貴妃娘娘請安。”
鄭姝凝笑容婉約輕柔:“嬤嬤請起,不知嬤嬤今日來是?”
張嬤嬤起了身,一臉恭敬地道:“回貴妃娘娘,本月十五,太后娘娘想讓貴妃娘娘陪她一起去清心寺祈福,不知貴妃娘娘可愿?”
鄭姝凝雖然覺得這事有些突然,但她自然是愿意的,鄭姝凝輕聲道:“本宮愿意。”
看來貴妃娘娘還真是個玲瓏剔透的女子。
張嬤嬤笑容真誠:“那奴婢就回去向太后娘娘稟告了,貴妃娘娘留步。”
鄭姝凝客客氣氣地道:“嬤嬤慢走。”
張嬤嬤走了之后,香兒輕聲問:“娘娘,我們跟太后娘娘一起去祈福的事要不要告訴陛下?”
想到帝王說的“永不選秀”,鄭姝凝神色溫柔:“等陛下今夜過來吧。”
香兒:“是,娘娘。”
夜色微涼,帝王儀仗來到承乾宮。
鄭姝凝剛與謝宴辭提到這事,謝宴辭便淺笑一聲:“朕已經知道了。”
鄭姝凝有些錯愕,他怎么知道的。
“嬤嬤今日先來的養心殿。”見姑娘好奇,謝宴辭與她解釋:“其實朕知不知道也無妨,只要愛妃別忘了朕便成。”
鄭姝凝眸似秋水,嬌嗔道:“不想跟陛下說話。”
謝宴辭絲毫不在意,只是骨節分明的手指換了一個位置,笑道:“那我們便不說話了。”
瞬間,鄭姝凝粉面桃腮,軟倒在他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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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開國公府。
干燥的夏風輕輕地吹過楹窗,鄭姝悅朝外面喚了一聲:“梅兒。”
梅兒忙推開門,過來扶鄭姝悅:“夫人怎么不多睡一會?”
鄭姝悅伸手揉了揉額頭,端莊一笑:“突然就睡不著了。”
其實每到這個時候,鄭姝悅就會想到年少發生的許多事情。
見鄭姝悅端莊的神情有幾分茫然,香兒替她添了一件衣裳,聲音都輕了幾分,道:“夫人,清塵大師說他也收到了國舅爺的信,國舅爺說他三日后過去。”
當初,鄭姝悅為定國侯府大小姐,周子禮為開國公府世子爺,都是名門世族家的公子與小姐,所以二人同時拜了清塵大師為師,此番鄭姝悅去清心寺上香肯定也會去見清塵大師。
但沒料到國舅爺也會去。
鄭姝悅頓了頓,還沒反應過來:“他也去?”
因為周子禮是天子近臣,所以很少離開京城,怎么他這次也要去了。
梅兒點了點頭:“清塵大師是這么說的,想來國舅爺也是想去見清塵大師的吧。”
鄭姝悅也沒有多想。
誰知她起身在練字的時候,又收到了一封信,臉色變了變。
他這顯然是在懷疑什么了。
見狀,梅兒連忙給她倒一杯水,問:“夫人,你怎么了?”
鄭姝悅接過她手中的茶盞,端莊大方道:“我無事,你去跟管家說一聲,就說我準備提前一天去清心寺,讓他幫忙準備好馬車。”
這怎么又要提前一天去了,梅兒也沒有多問,行一禮:“是,夫人。”
兩日后,鄭姝悅來到了清心寺。
而后也去廂房見清塵大師,端莊寧靜的向清塵大師行了個禮:“師父。”
清塵大師一臉的溫和:“姝悅過來坐吧。”
鄭姝悅走了過來,然后規規矩矩的給清塵大師倒茶,清塵大師想到明日宮里的太后娘娘跟貴妃娘娘也要過來,便問:“姝悅怎么提前一天過來了,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跟師父說?”
對于周子禮跟鄭姝悅,清塵大師是傾盡所學的教導他們,鄭姝悅規規矩矩地與清塵大師道:“師父,我知道明日他也要來,所以我希望不管他問什么,師父都不要告訴他。”
她能想到的事,清塵大師也能想到,他很是疑惑:“當年的事你不想讓他知道?”
這兩人的婚約是從小就定下來的,若非誤會,兩人肯定能在一起。
現在若是能將誤會解開,那即便結局沒有改變,至少日后二人都心無芥蒂。
鄭姝悅輕輕搖了搖頭:“如今我與他身份懸殊,即便有婚約,那也是過去的事了,所以有些事他也沒必要知曉。”
周子禮是開國公府世子爺,開國公府培養他就是希望將來他能輔佐好君王,也為此,新帝謝宴辭一登基,周子禮一躍成為天子近臣。
二人如今身份懸殊,鄭姝悅也不希望他一直沉溺在過去。
清塵大師聽后沉默良久:“姝悅陪為師下一盤棋吧。”
鄭姝悅便坐下與清塵大師對弈,棋下到一半的時候,清塵大師就知道她是真得不怕輸,莫名地有幾分感慨:“姝悅既然決定了,那為師自然不會跟他說。”
定國侯府大小姐從小就名聲在外,后又嫁到百年世族開國公府中去,但這個中滋味,肯定就只有自己才能知道了。
鄭姝悅溫婉一笑:“多謝師父,姝悅落子不悔。”
當年即便遇到的是一個陌生人,鄭姝悅都不會見死不救,更別說那人是自己的表妹,只能說周子成是一個變數。
她既然做了決定,那就此生不悔。
因為第二日鄭姝凝要來,鄭姝悅當日沒有回開國公府,在廂房里歇下了。
辰時,周子禮來了清心寺,他也去找清塵大師,溫潤如玉的拱手道:“師父。”
清塵大師笑著讓他坐下:“子禮俊逸溫雅,風采更勝當年。”
國舅爺周子禮一貫是溫潤如玉,君子端方。
周子禮便也坐了下來,動作雅然地替清塵大師倒了一杯茶:“師父,今日子禮前來,是有一事想詢問師父。”
清塵大師接過他手中的茶,明知故問:“子禮想問的是姝悅退婚之前,定國侯府女眷在清心寺發生的事情吧?”
周子禮面容溫潤,輕輕點了點頭:“確實是這事。”
清塵大師道:“不瞞子禮說,當日發生了什么事為師也不知曉。”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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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愛妃不會拋棄朕吧。”
周子禮神情略有些意外, 他以為清塵大師是知道的。
清塵大師默不作聲地抿了一口茶:“子禮,為師知道你在想什么,可如今你跟姝悅之間身份懸殊, 年少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二人年少拜他為師的時候,都不是一般的聰慧,加之是未婚夫妻,清塵大師自然盼望他們能在一起,只是后來發生的事情誰都沒有辦法預料。
周子禮儀容溫潤, 笑意清淺:“師父, 當日我收到退婚消息的時候, 我也很驚訝, 出于本心, 我并不想退婚, 但那時我想著, 她既是我的未婚妻, 我必須要尊重她一切的選擇, 可若當初她不是因為喜歡二弟退的婚, 那我自然做不到袖手旁觀。”
從一開始, 周子禮就期盼鄭姝悅能夠姻緣美滿,但若是她這一段姻緣從一開始就另有隱情, 那他自然要查清楚。
外面一陣春風吹進來,沁人心脾。
清塵大師問:“那如果姝悅現在心中只有自己的夫君呢?”
周子禮溫和含笑的應:“若事情都查清楚了之后, 她心中也只有二弟, 那我自然不會再介懷。”
在這一刻,清塵大師是想將鄭姝悅退婚的原因告訴他, 可他想到鄭姝悅與他說的話, 他溫和而笑:“可惜當日發生的事情, 為師也不知曉。”
周子禮自然不會強人所難,他點了點頭:“多謝師父。”
周子禮說完便離開了廂房,背影頎長,溫潤如玉。
站在一邊的書童輕輕嘆了口氣:“國舅爺與大小姐還真是可惜。”
清塵大師:“但這也怪不得旁人,若說子禮做錯了,那就是他太君子雅方了。”
書童也認可這句話。
若非開國公府的二公子一開始就有了旁的心思,國舅爺跟大小姐的姻緣肯定稱得上是天作之合。
周子禮出去之后,小廝低著聲音問他:“爺可是現在要離開?”
周子禮略想了一下,搖了搖頭:“今日太后娘娘跟貴妃娘娘要過來,我們等會過去問個好,就先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