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回答謝遲衍說的話,只是在離開的時候,感謝他請自己吃了一頓飯。
能讓京城謝家的掌權人單獨請吃飯,說出去也算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只可惜,虞檸志不在此。
回到公寓,虞檸看手機,想起來那時看到沈鶴川發的朋友圈。
和顧若微靠在一起,站在圣誕樹前面的拍照。
那人是沈鶴川的朋友,虞檸也認識。
從始至終,她好像都沒有徹底地走進沈鶴川的生活,否則,他的朋友又怎么會這樣肆無忌憚的說出這樣的話。
明明,他們都還沒有離婚。
虞檸幾乎是帶著煩悶睡覺的,直到日上三竿,才從床上爬起來。
手機里消息接連不斷,大概因為她沒有回復,直接電話催了過來。
“檸檸,你是不是忘了今晚還有活動要參加?”
她后知后覺,抬手捂在眼睛上,笑的肩膀發顫。
“嗯,真有點兒忘了。”
是之前就定好的活動,那時候的想法,是和沈鶴川一起過去,不過現在看來,去不去好像都無所謂。
“我不太想去了。”如果在現場遇到沈鶴川和顧若微,她怕自己情緒難捱。
然而這話才剛剛出口,那邊的人就打斷她。
“檸檸,不能因為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放棄自己的事業!”
這種上流圈層的活動,可是結交的好時機。
如果運氣好,碰上那種大小姐想買個開心,沒準兒就能成交幾單生意。
虞檸動了動身子,坐直了一些。
陸知宜說的對,愛情可以沒有,事業總是要有的。
“知道了,我晚一點兒到。”
她換了禮服,畫了一個精致的妝,連著小半個月沒這樣打扮過了,倒是讓虞檸有些不太習慣。
到的時候,陸知宜在門口等她。
“檸檸,咱們一起進去。”
“謝謝你,知宜。”
陸知宜是陸家這一輩唯一的女孩子,算的上是千嬌萬寵。
更重要的,她母親是京城賀家的女兒,要說賀家什么地位,也就是僅次于謝家。
因此,陸知宜在圈子里,也沒多少人敢惹。
兩人剛進去,還沒走多少,虞檸就瞧見了沈鶴川。
她從大學時期暗戀沈鶴川,對于他的身形,再熟悉不過。
“阿川帶我來的,畢竟,我許久沒回京城了,不太熟悉。”
顧若微笑的莞爾,跟在沈鶴川的身邊,肩膀處幾乎沒有縫隙。
兩人站在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虞檸嗓子有些澀,腳步如同灌了鉛。
這樣的場合,顯得她格外的無助。
陸知宜挽著她的胳膊,咬了咬牙,對顧若微有些厭煩:“檸檸,咱們去那邊。”
眼不見心為靜,大不了他們躲遠點。
然而越是想做什么,就好像越做不成什么。
有人給沈鶴川提示,他順著視線望過來,一眼瞧見虞檸。
她今天聽陸知宜的,放棄了艷色的禮服,挑了件天藍色的紋理裙,頭發散在身后,襯出幾分江南的韻味。
虞檸本就不是那種妖艷驚羨的美人,喜歡艷色的,從來都是顧若微。
和沈鶴川的兩年,他送過她幾次禮物,總不得她心意。
起初虞檸說過,自己并不喜歡,但沈鶴川似乎沒有聽進去。
后來,她逐漸沒了解釋。
“檸檸!”沈鶴川突然喊她。
虞檸不得不停下步子,臉上掛了笑,看著他走近。
到底還沒離婚,她不能再公共場合撫了沈鶴川的面子。
饒是再不喜歡,虞檸也顧忌老太太說的話,畢竟,老太太這兩年對她的好,有目共睹。
“今天怎么穿這樣的素色了?”沈鶴川問她,眼底有一抹驚艷。
陸知宜瞧見跟在他身后過來的顧若微,沒什么好脾氣,翻了個白眼。
“怎么,我們檸檸不能穿嗎?”
她大小姐脾氣,沈鶴川也說不得什么。
只是笑笑,瞧著虞檸:“這樣很好看。”
大抵因為他的夸獎,原本沉默的顧若微忽然往前走了一步,笑意盈盈攏了一下坎肩。
“虞小姐,我跟著阿川一起來玩,都是老朋友,你別多心,也別誤會。”
她倒是挺善解人意一樣,話聽在不同人的耳朵里,卻變了味道。
虞檸舔了下唇,眉心微攏。
“怎么會,顧小姐能開心才是好的。”
畢竟,顧若微過得不開心的時候,沈鶴川也不開心。
“既然這樣,不如過去一起吧,他們剛剛說要去玩牌。”
她說著,朝后面沈鶴川的那些朋友指了指。
虞檸順著方向看過去,三五成群的一些人,似乎正聊得暢快。
此前她也跟著沈鶴川去過幾次這樣的朋友局,但大家總客客氣氣,把虞檸當做一個外人。
她沒忘了自己無意間聽到的,說沈鶴川娶她,只是因為她乖,只是因為這樣顧若微不會介意。
“不用了,你們玩吧,我不會。”
顧若微倒是沒強求,仿佛很樂意聽到這個回答。
“對了,我的貓養在虞小姐那里,還要勞煩虞小姐多多費心。”
虞檸去看沈鶴川的神色,毫無波瀾。
他似乎根本不覺得顧若微這是在挑釁,挑釁她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斂眸,指尖掐了一下掌心,心不在焉地應下:“嗯,不費心。”
反正,南馨居她已經搬出去了。
那只小貓,也會有阿姨負責照顧的,和她又有什么關系。
顧若微轉頭,笑著拍拍沈鶴川的胳膊:“阿川,那我們去玩吧。”
沈鶴川的視線還黏在虞檸的身上,此刻才回了神,有些恍惚的去看顧若微。
她明眸皓齒地笑著,歪了歪頭,等他的回答。
一如很多年前,沈鶴川一起和她上下學的樣子。
明明沒什么變化,他卻突然覺得心里缺了一塊,像是少了什么。
沈鶴川說不出來,點了頭,跟著顧若微一起走。
陸知宜有些嫌惡的沖他們的背影翻了個白眼,挽著虞檸的胳膊。
“吃著碗里看著鍋里,這么喜歡顧若微,干嘛還不同意離婚。”
她憤世嫉俗的模樣,惹得虞檸笑了笑。
“知宜,你怎么比我還生氣。”
虞檸好像有些麻木了,那樣刺眼的場景,她卻感受不到自己的心疼。
約莫是疼習慣了,早已經沒了知覺。
“檸檸,我是替你不值。”陸知宜有些心疼,虞檸最好的光陰全都消耗在沈鶴川身上,怎么叫她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