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雷厲風行,她火速的找到了金滿樓。
也不賣關子:“金少爺難道就沒有什么要對我說的?”
金滿樓痞氣一笑:“本少爺應該說什么?”
蘇梨半點不生氣:“店門口的橫幅是我小叔子寫的,我一會收走,順帶著我會在店里吆喝一聲,讓大家知道現在這蘇氏麻辣燙已經不姓蘇姓金了。”
金滿樓挑了挑眉:“本少爺已經給了你一百兩了,還不知足?還要糾結這點小事?那你可真夠計較的!”
蘇梨反唇相譏:“我一個農婦,我就是差錢,然后還該我要的我不要,那我不就是蠢嗎?而你一個家財萬貫的少爺,該你給的你不給,你推三阻四的占我一個窮人的便宜,那你就是又貪又壞。”
金五嘖了一聲:“怎么說話呢?”
蘇梨冷臉:“做錯的事非但不彌補還耍橫,那行,那以后我們之間也沒有合作的必要了。”
金滿樓無奈的嘆了口氣:“行了,這件事是我沒考慮周全,算我理虧,你有要求你提就行了。”
蘇梨哼笑:“這時候不是應該你提才更有誠意嗎?”
金滿樓咂吧了一下嘴:“五兩銀子,在入冬之前這店對外還是你的店,入冬之后你不是說有新的菜品嗎?到時候咱再仔細的談,你看這樣行嗎?”
金五補充:“現在這店我少爺是緊著投錢還沒看見盈利呢。”
蘇梨也不想真的和金滿樓鬧掰,便點了點頭:“可以!甚至如果你覺得那橫幅旺你,我可以讓我小叔子幫你再寫一個。”
看來這個一會愚蠢一會精明的少爺,心中已經有了后續和她合作的方向了。
只是不知道和她想的有沒有出入。
給自己討了公道之后,蘇梨又折返回了屠戶的肉攤又多買了點肉,然后就步伐歡快的回家了。
金五在茶樓上方一直觀察著蘇梨的舉動,臉上盡是憤憤之色:“這潑婦可真是一點虧都不吃。”
金滿樓目光一直落在茶杯上,意味不明:“就她家那狀況,她要是肯吃虧那一定會有吃不完的虧。”
金五狐疑:“我聽少爺這意思是一點沒生氣啊,而且不光是沒生氣還挺認同。”
金滿樓抿了口茶:“只是覺得沒必要和一個窮人計較,不然多掉價啊!”
窮的不卑不亢的人很少,窮的不卑不亢還有強大勇氣的更少,所以這女人真挺有趣兒的。
在蘇梨的精心調理下,宋遲迎很快就大好了,而且身子還壯實了不少,完全看不出他像是生過病的人。
“吃飯啊,想什么呢?”蘇梨見宋遲迎發呆,便出口提醒:“吃飯的時候要專心一點,不然胃會不舒服。”
宋遲迎收回思緒:“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感覺我不會好起來,我總感覺我應該一病不起……所以,所以就覺得很神奇,像是逃過一劫了似的。”
蘇梨愣了一下,然后語調輕松:“是嗎?那你可得好好的感謝感謝我,你要記得我的好,要記得長大之后報答我,讓我過上好日子。”
宋遲迎重重點頭:“一定會的,我不長大也能報答你。”
總覺得不應該好起來,總覺得好像以后都要過慘慘的日子,可又奇跡般的沒有。
一定是大嫂拯救了他,他以后一定要對大嫂最好!
待宋遲迎的身體徹底恢復之后,蘇梨就把他和宋遲雨一起送去了孫秀才家。
在農家男孩子讀書都在少數,女孩子讀書就更是聞所未聞。
因此村里人都沒事兒就議論一兩句,總聚堆兒在河邊洗衣裳的婦人們就更是如此了。
“一家供三個孩子讀書,這可真了不得了,這蘇梨可真沒少掙錢。”
“沒少掙這是一定的了,不然我看狗娃都活不成,之前就瘦的一看臉色就發青,像是馬上就要投胎了似的,再加上這一病……嘖嘖嘖,這要是蘇梨沒能耐,這可真不敢想啊!”
“唉,你說宋遲歸非得瞧不上蘇梨干啥?他要是不走,他要是好好和蘇梨過日子,他就死不了,他就也能過上好日子了。”
“哎呀,說白了就是沒福氣!”
杏花覺得這些話怎么聽怎么別扭,怎么聽怎么心煩,就也沒心思洗衣裳了,拿著木盆起身就走了。
“哎呦,杏花這衣裳洗完了嗎?這怎么就回去了?”李氏笑瞇瞇的問。
杏花目光微動:“我聽說梨花掙了很多錢,具體掙了多少你知道嗎?我還聽說她的店現在讓別人接手了,這也不知道是兌給人家了嘛,要是兌了的話又兌了多少錢?
我估計是能挺多的,不然怎么狗娃和狗丫都讀書去了?一家三個讀書的,這可真是有錢有到沒地方花了。”
李氏聽了這話也沒心思洗衣裳了,急匆匆的就往家趕。
傍晚
宋父被宋老二以宋老頭生病為由給叫回老院了。
宋老頭這次沒像之前似的高高在上的命令他,而是拉起了家長,檢討起了自己之前的偏心。
宋父聽的直心軟:“哎呀爹,你說這些話干啥。”
宋老頭一看鋪墊的可以了,就緩緩切入正題:“哎呀,我這歲數大了也沒多長時間可活了,我也不盼著別的就盼著你好,就盼著你們兄弟和睦。”
宋老二一臉懊悔:“大哥,之前的事兒都是我這個當弟弟的不對,我這多吃多占的確實挺自私。”
自己爹和自己弟弟這么低聲下氣的說話,對宋父來說真是開天辟地頭一回。
他不自在的抓了抓頭發:“算了,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我,我也不埋怨你們了。”
宋老頭馬上和宋老兒交換了一下眼神,二人瞬間達成了某種默契。
宋老頭:“老大啊,你這日子也真是好起來了,我這當爹的也真是為你高興。”
宋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還行!”
宋老頭:“我聽人說你家那店生意可好了?這也不知道一天能進多少錢啊?”
宋父心中警鈴大作,心里剛起的那點熱乎勁兒瞬間就沒了。
宋老二見宋父不接話,趕忙道:“對啊,一天能掙多少錢啊,快說出來讓我和咱爹替你高興高興。”
宋父心情低落,語氣發悶:“這我不知道,錢都是我兒媳婦收,我和我媳婦我倆就緊著忙活,就我兒媳婦讓干啥就干啥。”
宋老頭焦急的拍大腿:“哎呀,糊涂,你倆咋能不把著點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