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森的表情很是復雜,他甚至開始猜測,是不是因為黑塔這個地方作戰強度太大,哨兵們長期得不到向導的安撫,以至于都出現了一些精神上的異常。
畢竟一群一米九左右的壯漢,配上那些還沒有他們手心大的甜膩食物,畫面的沖擊性之強,實在是讓人一言難盡。
最可怕的是,還有不少一看身材就是哨兵的人,正在里面的大廚房里,圍著花色各異的圍裙,正在制作這些甜膩的食物,那一臉的陶醉模樣,看的約翰森眼角都跟著抽了好幾下。
辣眼睛啊,屬實就是太辣眼睛了。
“澤菲爾,你們黑塔的哨兵……喜好真的是與眾不同啊。”約翰森覺得,他有點無法精準掌控自己的表情了,他知道自己此時一定笑的非常僵硬。
澤菲爾卻是挑了挑眉,看向廚師剛剛端出來的一盤他沒見過的小甜品,“鮑爾,這是什么?”
“指揮官大人,這是雪融酥,是剛剛研究出來的新口味。”廚師的臉笑的像是花一樣燦爛,誰懂啊,以前整個黑塔,就屬他們這些廚師最沒地位,畢竟這里遍地都是哨兵,一拳下去能轟死好幾個只是普通人的廚師。
可現在……
哼哼,廚師翻身把歌唱,如今這黑塔,有幾個哨兵不是想盡了辦法的討好他們這些廚師,不是想學藝的,就是想求著他們單獨給做點甜品的,那真叫一個,大反轉。
“新口味好,給我裝兩個。”澤菲爾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特別,但拿打包盒的手,速度卻是飛快,這一趟還真是不白來,這小甜品看起來就美味,想來呦呦定是喜歡。
約翰森已經徹底失去了管理自己表情的能力,本就大的眼睛,此時更是瞪的像銅鈴,看著澤菲爾的眼神,充斥著不解,疑惑,難以置信,這還是他昔日那位叱咤戰場的冷面上司嗎,這……這太魔幻了。
澤菲爾回過頭,將約翰森的表情盡收眼底,但他卻沒有一點要解釋的意思,而是將手中的打包盒遞給了凱倫,“先送去給呦呦嘗嘗,放久了怕是味道就沒有現在好了。”
凱倫沒說話,只點了點頭,但臉上的表情卻是瞬間就柔和了不少,對著約翰森點頭致意,隨后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開玩笑,陪這些哨兵逛黑塔,哪里有回去陪他的呦呦好,借著這個送甜品的理由,他還能陪著呦呦玩會游戲。
看著凱倫的背影,赤焰眼底的羨慕多到沒法說,這種討好自家寶貝的機會,就這么悄無聲息的溜走了,該死的,他憑什么要當副指揮官,這副指揮官除了給黑塔賣命到底還有什么用!
從食堂離開,澤菲爾又帶著一群人在黑塔轉了轉,而后將那些跟著約翰森來的白塔哨兵交給了赤焰,澤菲爾則帶著約翰森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這次,可還順利?”坐在了辦公桌后面,澤菲爾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
約翰森也顧不得剛剛受到的刺激了,肅穆了表情,“不順利,你也能想到,出了這么多事,白塔如今的監管有多么的嚴密,軍中如今動蕩的厲害,鬧著要加入反叛軍的哨兵越來越多,向導們現在都被嚴密的保護了起來,白塔生怕哨兵們暴起傷害到向導。”
“根據我這邊得到的消息,白塔應該是想要將檢測污染致的頸環做一次升級,要求每位哨兵都要佩戴類似的頸環,通過終端的控制,可以直接釋放麻醉類的藥物讓哨兵失去行動能力,從而達到控制哨兵的目的。”
“這個消息暫時還沒有流出,但可以想象,這個消息一旦放出來,說不好會引起哨兵們更劇烈的反彈,不傻的應該都知道,這頸環一旦帶上,恐怕結局都好不了。”
約翰森的表情很凝重,哪一個哨兵沒有過哪怕一瞬間想要推翻白塔和聯邦的想法呢,畢竟對于哨兵們來說,不公平的甚至可以說是欺壓欺辱的要求實在是太多了。
哨兵們之于聯邦,就仿佛是沒有價值的消耗品,等階高一些的哨兵還好,多少都能得到一些相對好的待遇,可那些等階偏低的哨兵,在聯邦和白塔的眼里,那價值怕是都不如一臺機甲。
畢竟機甲無論是制造還是維修,都是要花費不少時間和聯邦幣的,可一個哨兵,死了就死了,一個哨兵死去,還有千千萬萬的哨兵能填補,這有什么了不得的呢。
畢竟,就連澤菲爾這樣天賦卓絕,戰功赫赫的頂尖哨兵,都淪落到了黑塔,他們這些哨兵的命運,仿佛從覺醒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是一場悲劇。
壽終正寢什么的,那只是鳳毛麟角,運氣極好,懂得討好伏低做小的哨兵,才有可能得到的結局,絕大多數的哨兵不是死在戰場上,就是死在精神圖景的暴動中,甚至可能因為冒犯了向導被處死,不過是消耗品罷了,有誰會在意。
“如果我沒記錯,赤焰回來的時候說,你的污染值,已經到了七十五。”澤菲爾的語氣是很肯定的。
約翰森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那試試這個。”澤菲爾隨手打開了身邊的一個箱子,拿出了一支淡粉色的藥劑,“這是黑塔研發的抑制劑,你試試效果。”
打抑制劑這個事兒,哨兵們都很熟練,約翰森沒有任何猶豫,拿過藥劑,熟練的切換注射器,干脆利落的扎到了自己的頸項,隨著藥劑的推入,一種近乎迷幻一般的舒爽從他的身體里瘋狂的升騰而起。
因為污染值升高導致一直隱隱作痛的頭部,也仿佛被什么甘霖撫慰過一樣,從未有過的清明和舒暢。
忍不住悶哼了兩聲,好半晌,約翰森才從那種特殊的感覺中抽離出來,再抬眸,約翰森的眼底已然是精光四溢,“澤菲爾,怪不得你們有跟白塔和聯邦抗衡的勇氣,這藥劑,太神奇了,如果黑塔能穩定向哨兵供應這種藥劑,那白塔又算什么小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