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把團團抱回房間,重新塞進被窩里,一直守到她再次睡熟,才輕手輕腳地退出來。
站在走廊里,霍天點燃了一根煙。
煙霧繚繞中,他那張冷峻的臉龐顯得格外陰沉。
團團的那幾句話,在他腦海里反復回蕩。
“我不喜歡媽媽。”
“我不要去南方。”
如果是普通孩子,可能會因為不想離開熟悉的環(huán)境而鬧別扭。
但團團不一樣。
這孩子在李家坳那種地獄里都能活下來,心智比一般孩子早熟得多。
而且,她對親情的渴望,霍天是看在眼里的。
剛認親那天,團團雖然有些生疏,但眼神里是有期待的。
這才過了幾天?
怎么突然就變成了恐懼?
甚至……是排斥?
霍天掐滅了煙頭,眼神變得像鷹一樣銳利。
有問題。
絕對有問題。
林婉這個女人,雖然背景調(diào)查看起來天衣無縫,DNA鑒定也是鐵證如山。
但霍天從來不相信所謂的“完美”。
太完美的東西,本身就是一種破綻。
霍天沒有去晨跑。
他轉(zhuǎn)身去了監(jiān)控室。
雖然為了尊重林婉的**,客房里沒有裝監(jiān)控,但走廊和公共區(qū)域是全覆蓋的。
霍天調(diào)出了昨晚的監(jiān)控錄像。
凌晨兩點。
走廊里靜悄悄的。
林婉的房門開了。
她穿著睡裙,光著腳,像個幽靈一樣走了出來。
她沒有去廁所,也沒有去廚房喝水。
而是徑直走向了團團的房間。
她在團團的房間里待了整整五分鐘。
出來的時候,手里似乎拿著什么東西,塞進了睡裙的口袋里。
因為角度問題,看不清是什么。
但霍天敏銳地注意到,林婉出來后的表情。
那不是一個母親看完孩子后的慈愛。
而是一種……氣急敗壞的煩躁。
她甚至在關(guān)門的時候,還踢了一下門框。
霍天把這一段反復看了三遍。
然后,他關(guān)掉監(jiān)控,大步走出了城堡。
他沒有直接去質(zhì)問林婉。
打草驚蛇,那是蠢貨才干的事。
他要抓現(xiàn)行。
抓狐貍尾巴。
上午,林婉像往常一樣,表現(xiàn)得賢良淑德。
給雷震泡茶,給顧云瀾熨衣服,陪團團畫畫。
一切都看起來那么溫馨和諧。
但是霍天沒有被這些表象迷惑。
他就像是一個最有耐心的獵人,在暗處靜靜地觀察著獵物的一舉一動。
中午時分。
林婉提著一袋垃圾,走出了城堡大門。
“林女士,這種粗活讓保姆干就行了。”門口的警衛(wèi)客氣地說道。
“沒事,我正好想出去透透氣,順手的事。”林婉笑得很溫婉。
她走到小區(qū)門口的分類垃圾桶旁,把垃圾袋扔了進去。
然后,她在垃圾桶旁邊站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整理頭發(fā)。
幾秒鐘后,她轉(zhuǎn)身離開了。
霍天站在二樓的窗簾后面,用高倍望遠鏡死死地盯著那個垃圾桶。
等林婉走遠了。
霍天戴上手套,像風一樣沖了出去。
他來到那個垃圾桶旁。
沒有去翻垃圾袋。
而是蹲下身,檢查垃圾桶的底部。
在垃圾桶那層不起眼的灰塵上。
霍天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小、很新的劃痕。
那是一個三角形,中間加了一橫。
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霍天瞳孔猛地一縮。
這個符號……
他在特戰(zhàn)旅的絕密檔案里見過!
那是境外某個已經(jīng)被取締的間諜組織,用來傳遞“安全,正在執(zhí)行”信號的暗碼!
雖然是很老套的手法,但在這種高科技監(jiān)控遍布的地方,反而最不容易被察覺。
“果然是只狐貍。”
霍天冷笑一聲,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過。
什么親生母親。
什么忍辱負重。
全是假的!
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局!
而且,這個騙局的目標,就是團團,或者是團團身上的某個東西。
霍天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他沒有立刻沖進去揭穿林婉。
因為他知道,DNA鑒定是真的。
這說明,這個女人背后,有著極為恐怖的技術(shù)支持,甚至可能涉及到了基因偽造。
如果現(xiàn)在揭穿她,她肯定會有一百種理由狡辯。
甚至可能會狗急跳墻,傷害團團。
必須要有鐵證。
要有讓她無可抵賴、讓所有人都看清她真面目的鐵證。
霍天回到城堡。
他找到了正在書房里因為團團教育問題還在冷戰(zhàn)的雷震和顧云瀾。
“大哥,二哥。”
霍天關(guān)上門,反鎖。
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怎么了老三?跟見了鬼似的。”雷震沒好氣地說道。
“比鬼還可怕。”
霍天壓低聲音,把團團早上的反應,以及他在垃圾桶上的發(fā)現(xiàn),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聽完霍天的話。
雷震和顧云瀾都沉默了。
雷震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媽的!老子這就去斃了她!”
“冷靜!”顧云瀾一把拉住雷震,“大哥,你現(xiàn)在去,她肯定不認賬。而且團團還在,萬一嚇著孩子……”
“那怎么辦?就看著這個特務在咱們眼皮子底下演戲?”
“將計就計。”
霍天從口袋里掏出幾個像紐扣一樣的小東西。
那是軍用級的微型針孔攝像頭。
比顧云瀾家里裝的那些還要先進,還要隱蔽。
“她不是想要那個鐵盒子嗎?”
“那我們就給她個機會。”
“給她個……自投羅網(wǎng)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