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陰暗小人，我只想說一句干得漂亮！換成是我，一個都別想活！】

【我看你兒媳婦挺孝順也挺好的，殺了你兒子還把他做成肉醬給你吃，瞧瞧，多好啊，比你們給她吃潲水好多了，換我高低得夸你兒媳婦兩句干得好！】

【被拐這么多年，她家人肯定很著急。】

【這村子里的人也太不是人了！】

“我跟我兒子打她罵她也是為了她好，她要是肯安安穩穩地跟我兒子過好日子，哪會有后面這么多事，我肯定也好好善待她啊。”

“可是……可是她來了后不安分，不是勾搭這個就是勾搭那個，還一直想著法子逃走，是個人都有脾氣，我們也只是打了她幾下，想讓她記住教訓，誰想到……誰想到她懷恨在心。”

“當然，我們也有錯，一時下手重了些點。”

“主播，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救救我吧。”

李蓮反駁，不覺得自己之前哪做錯，但透過手機看著眼前戴著帽子跟口罩只露出雙眼的姜大師，她又旋即認錯。

那雙眼漆黑深邃得像是能看透人心，就算隔著屏幕，她也能感受到她的視線。

有些滲人，又有些害怕。

【人家也是別人的閨女，又是被拐賣來的，不跑才是傻子。】

【主播都說打到胃出血甚至是無法生育，還好意思說只打了她幾下，臉呢？】

【你的兒子是兒子，別人家的女兒就是不是女兒了嗎？】

咔——

光照亮整個衣柜，李蓮的樣貌也隨之露在鏡頭前。

原本看不清容貌，現在卻清晰可見。

她臉上滿是皺紋，有歲月滄桑的痕跡，除此之外還沾著血跡，至于面相……

看起來尖嘴猴腮，眼神犀利渾濁，不像是什么好惹的人。

【看面相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我也覺得，這種面相的人放在現實中我肯定有多遠避多遠，絕對不跟對方有任何關系！】

【就是做親戚我都不樂意跟她來往。】

李蓮見柜子門打開，驚愕恐懼地看著眼前提刀的枯瘦女人。

菜刀上沾著血跡，但隱約可見寒芒。

“找到你了。”姚芳一只眼瞎，另一只眼煥散，直勾勾地盯著面色難看又害怕的李蓮。

見李蓮這般，姚芳想起以前被她們毒打的自己，當時她也是這般模樣。

她總算明白為什么李蓮跟她兒子那么喜歡打她了，因為看到對方露出恐懼的表情時，心里真的會愉悅。

只是，風水輪流轉。

以前是她露出這副害怕的模樣，現在輪到這老不死的。

“姚芳，你，你不要亂來，我已經報警了！”

“你要是放過我，還能從輕處置，你要殺了我，你也別想活！”

李蓮心突突跳動，背緊貼著衣柜，手緊握著手機，一副提防的樣子，哆嗦說。

“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沒區別。”

“像你這樣的死了，也算是我為民除害。”

姚芳絲毫不怕。

她既敢殺了她兒子，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結果。

比起被她們母子凌虐，過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她寧愿被槍決或永遠呆在牢子里。

至少，能像個人一樣，而不是畜口。

姚芳嘴角揚起一笑，笑得嗜血，那只眼驟然變得凌厲，舉起刀劈落在柜子里。

受了傷的李蓮行動力也不低，見布滿寒芒的刀劈過來時，一股勁兒往衣柜外沖去。

菜刀劈了個空。

李蓮不敢松懈，雙腿發軟坐在地上，見姚芳轉頭看著她時，她手掌撐著地面屁股借力往后挪，渾身哆嗦著。

之前她敢那樣對姚芳，一是因為她兒子在一旁撐腰，二是因為姚芳被他們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弱得很。

后來，姚芳能賺錢之后，她們就沒怎么打過她了。

畢竟，來的人都是來享受的，要是看著渾身是血，誰還有興趣啊。

現在她兒子沒了，姚芳手上又拿著菜刀，她根本不是她對手。

姚芳眼底劃過一抹驚訝，似沒想到李蓮還有力氣躲。

她還以為她受傷之后行動力會受限呢，看起來是她小看她了。

姚芳拔出菜刀，赤腳踩在地面一步步地朝李蓮走去。

每靠近一步，李蓮就感覺眼前是一只強大有勁的野獸，正準備吃了她。

“你，你別過來，別過來！”李蓮害怕地說，下意識地將手上的手機扔了出去，企圖讓姚芳停止步伐。

姚芳正正地被手機砸到，但對比她之前所受的痛，被手機砸到好像一點也不疼。

至少，她感覺不到疼痛，甚至可以說是麻木。

手機落地，姚芳低頭一看，停下腳步。

“我認識你，你是姜大師，之前我看到李蓮刷到過你。”姚芳開口，對著鏡頭時，她說話溫柔了幾分，連眼神也柔和了些。

【渾身都是血是傷口，還瘦得脫相，那老登怎么好意思說好吃好喝供著！】

【心疼小姐姐！可惡啊，恨不得沖進屏幕！】

【好可憐，要不是臉上那些煙燙的痕跡，小姐姐這張臉該有多漂亮啊！】

屏幕前的姚芳穿著不合她身又寬松又洗得發白的裙子，裙子上沾著不少血跡，手上拿著的刀也正滴著血，骨瘦如柴，臉瘦得脫相沒幾兩肉，整個人好似只剩空殼沒了靈魂的行尸走肉般。

除此，臉上還有不少被煙燙傷的疤痕，那只明顯瞎了的眼一看就知道是人為弄的。

她瘦弱沒營養得仿佛風一吹就會被吹走般，整個人也搖搖欲墜地。

“抱歉，讓你們看到這一幕，嚇到你們了。”姚芳見滾動的屏幕，旋即意識到除了她跟那位姜大師之外，直播間里還有其他人，不好意思地說。

她沒被拐之前讀過書，也認識字，自然也看到直播間水友們的評論。

“所以，我先把手機關，不然……你們晚上要做噩夢了。”姚芳彎腰，拿起手機，暖心地說。

她要做的事，成年見了會做噩夢，未成年見了會一輩子有陰影。

他們跟她不一樣，她是深陷沼澤只能見到黑暗的人，而他們能看到光明。

今天之后，一切都會結束。

“你爸媽從沒放棄過找你，到現在，也沒放棄。”姜愿看著姚芳，忍不住開口。

姚芳頓住，朝姜愿笑了笑：“謝謝你主播，謝謝你讓我知道我爸媽沒放棄我，可是……我已經無法回頭了，就是下地獄，我也要帶李蓮一起上路！”

從她手上沾了人命之后，就沒有回頭路了。

“謝謝，真的非常謝謝。”姚芳感激地說，隨后關掉手機，將手機丟到一旁。

抬頭，看著眼前害怕的李蓮，邁著步子靠近，嘴上笑容燦爛而明媚。

這是她被拐之后，第二次笑的這么燦爛好看。

第一次是殺了李春生，將他做成肉醬時。

第二次……

房間內，響起慘叫聲，滾燙的血濺落在墻上、地板上。

一刀、兩刀、三刀……

無數刀落在李蓮身上，姚芳的情緒達到前所未有的興奮，她的笑聲回蕩在房間里。

笑著，笑著又哭了出來。

李蓮的慘叫聲加上警察們到來，引起鄰居們的注意。

警察們來時李家的門是鎖著的，就在他們想破門而入時，門竟開了。

姚芳一身血跡，手上還拿著作案工具，親口跟警方承認自己殺了人。

警方逮捕姚芳后，沖進屋子里，只看到冰箱里藏著一堆人骨，至于李蓮，被砍了十三刀，當場死亡。

鄰居們看著姚芳上警車，又看到從李家抬出來的尸體后，他們后脖頸一涼。

他們沒想到那個看似柔弱的姚芳竟一口氣殺了兩人，作案手法還很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