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九有精神衰弱癥，并且很嚴重，但凡有一丁點動靜，她都能從睡夢中醒來，她能睡好覺一直都是靠藥物維持。”

“你猜怎么著？她剛好在前天把藥吃完了，本想著今天簽完代言之后再去醫院拿藥的。”

見范問破防，姜愿眼一瞇，繼續道。

做網紅雖然很賺錢，但壓力肯定也是有的。

比如要哄好那些榜一們，哪怕對方是頭豬，也要笑臉相迎。

有人喜歡，便會有人討厭有人黑，就像她那樣。

人不可能做到無視所有的流言蜚語或謾罵，不管心態再怎么平穩，也會被那些惡評影響情緒。

就這樣王九九的壓力越來越大，到最后變成精神衰弱，影響睡眠，并且越來越嚴重。

文亦身為王九九的‘好朋友’，應該知道這件事，但她應該不知王九九的精神衰弱嚴重到這程度。

加之，她應該也不會跟范問說這件事。

畢竟——

在范問答應她解決掉王九九時，文亦就已經把他‘丟棄’了。

他不需要知道王九九有精神衰弱這件事，他只需要不擇手段、不顧一切地殺了王九九，再然后自首，了結此事就行了。

范問神色一動，眼里寫滿驚訝。

王九九有精神衰弱癥？

這個他一點也不知道。

若是這么說的話，那他撬門進去豈不是……

“昨夜若你真的是撬門進去，王九九應該會被驚醒，可從你拍攝的視頻來看，她睡得很熟，直到你踏入房間之后她才驚醒。”

“所以你應該是用鑰匙開的門，為了合理些，破壞了門鎖，偽裝成是撬門進去的。”

“很巧的是，文亦本就跟王九九在網絡上扮演好姐妹，有時候也會發一些直接到王九九公寓，給她驚喜的視頻趁機吸一波粉，所以文亦手上有王九九公寓的鑰匙。”

“那把鑰匙應該隨著那些照片一起給了文亦，但文亦今天忙著簽合約，應該……來不及清理鑰匙上的指紋。”

姜愿一字一字道，漆黑的眸布滿銳利，直直地盯著虛心的范問。

雖然兩人在上次小三小四之后決裂了，可表面上還是維持友好，文亦雖然沒再來過王九九的公寓，但鑰匙還是在她手上的。

“你，你不是警察，你，你快滾出去！我有權保持沉默！”范問急了道，連聲音里也帶著幾分慌張。

看著監控的眾人表情驟然嚴肅。

“立馬通知那邊的警方，檢查門鎖，再去把文亦請過來。”韓智眼神犀利，立馬下了命令。

“是！”其他警察們點頭，應道，隨后開著警車出門。

審訊室內，范問還在念叨著姜愿不是警察，讓她滾出去。

見姜愿不動，范問甚至開始抬起手捶打著椅柄，開始抗議，企圖用動靜把看門的警察叫進來。

他不想跟姜愿獨處，他不想跟她繼續聊下去。

“自欺欺人的人，最可悲了。”姜愿冷聲道。

明知道自己是被利用，卻依舊不肯相信，自欺欺人，真可悲。

范問印堂發黑，臉露死相。

距死不遠了。

加之……

姜愿目光落在他身后那個穿著蕾絲睡衣裙身上又布滿幾十道刀口，血淋淋的王九九。

除了身上的刀口，連臉上也被劃了好幾道口子，只有那雙布滿怨恨的眼完好如初。

她那雙流著血的手正緊緊地掐住范問的脖子，似想立刻把他拖入地獄之中。

“我沒有自欺欺人！文亦與王九九不同，她也沒利用我！”范問反駁。

“是嗎？”姜愿譏笑道，眼里寫滿不信。

“對了，被虐殺而死的人，死后必定會怨氣大增，怨氣重的魂會化為惡鬼，緊緊纏繞殺他們的兇手。”

“你，好自為之。”

姜愿起身，視線又從王九九身上挪到了范問身上。

王九九聽到這話，不可思議地抬頭看著姜愿。

心下明白，姜愿是真能看得到鬼魂。

她看得見她！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與白影出現在王九九身后。

王九九見狀，眼底劃過一抹恐懼，又死死地掐著范問的脖子。

不，她還沒報仇，不想去地府！

她不想去！

黑白無常本想立即把王九九帶回地府，畢竟王九九怨氣太重，若放著不管，必定會成為厲鬼，但一抬頭，他們就看到了姜愿。

“閻王大人！”黑無常驚訝道。

小閻王怎么會出現在這？

白無常恭敬地朝姜愿拱手，眼底布滿崇拜之意，“大人！”

王九九眼底布滿疑惑。

審訊室里就只有兩個人，范問不可能是什么閻王大人。

那么就只剩下姜愿了。

她……她是閻王？

閻王？

王九九錯愕，又突然笑出了聲。

她一直在跟閻王過不去？

難怪她這么短命。

她如此，那姜雨姒……

哈，哈哈哈她們……

她們一直在針對閻王？

真真切切的閻王？

王九九想著，都覺得荒唐，亦覺得可笑。

姜愿朝他們點頭，又密音讓他們再等一刻鐘再把魂帶回地府。

隨后，姜愿看了眼范問，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黑白無常拱手，恭送姜愿離開，又異口同聲地說了聲，“是。”

白無常瞥向王九九，手一揮，一道鐵鏈纏繞在王九九手腕上，“閻王大人心地好，讓你多留一刻鐘在現世。”

“一刻鐘之后，吾再帶你回地府。”

“若你有什么異常舉動，這條鎖魂鏈會直接碎了你的魂。”

白無常聲音冷了幾分，不似對著姜愿時那般軟綿綿地。

王九九點頭

她又不是真傻，這所謂的異常舉動肯定是指逃離或殺現世的人。

她還是想投胎轉世，還是想有來世的。

魂若碎了，就真的什么也沒了。

凡科公司內。

文亦滿心歡喜地看著眼前的合同，在她拿起筆將要簽下名字時，警察出現在眾人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