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算是成功了,目前的情況看來,血藤的體表防御并不算強,藤蔓是比較容易斬斷的。
方樂和方星輝都松了口氣,對于帶少女離開這件事多了幾分信心。安歲歲也松了口氣,對于幾天后的行動越發期待起來。
行動前最后幾天,三人一起烤了一堆肉干,為了能保存的久些,都烤得非常非常干。
行動前最后一天,方樂將車開到了城外,藤蔓夠不到的地方。血藤試圖阻止,被安歲歲阻攔。
終于,行動當天到來。
安歲歲大早上的就緊張得不行,血藤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安,有藤蔓不停在她身邊晃來晃去。
“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但我必須離開。”她歉意地解釋,盡管知道對方聽不懂,“要是以后有機會,我會回來看你的。”
她是真的很感激血藤的照顧,除了哥哥,再沒有人比血藤對她更好了。
之前的伏影蝠對她也很好,但到底相處時間短,而且對方吃人的畫面多多少少給她留下了點心理陰影。
“歲歲,走吧。”方樂已經將東西都收拾好,“你的東西都給小輝。”
“我給你拿。”方星輝也伸手過來。
安歲歲沒客氣,將背著的物資全遞給對方,畢竟待會兒她得盡全力奔跑。
三人向外圍走去。
車輛已經在外面,之前開出去后就沒再開回來。
方星輝將所有東西拿上放進車里,隨后從車里拿出了狙擊槍,架好。他一會兒負責遠程用狙擊槍支援,要是有藤蔓纏上方樂,他得幫忙解困。
方樂則跟在安歲歲身邊,雙手持刀,兩把刀一長一短,她一會兒負責攔截抓捕少女的藤蔓。
她其實不太擅長雙刀,但面對血藤,雙刀顯然會更好用。萬一一只手被藤蔓抓住,另一只手還能揮刀。
等方星輝那邊一切準備就緒,安歲歲在方樂的陪同下慢慢向外走去,眼角余光緊張地注意著血藤的動靜。
只要有藤蔓動了,她會立刻開跑。
此刻的時間仿佛變得無比漫長,又仿佛變得極其短暫,等安歲歲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用百米沖刺的速度狂奔。
她不能永遠留在這里,她得出去,得讓哥哥知道自己沒事,得去確認哥哥沒事。
她從沒跑得這么快過。
耳邊是方樂的催促,對方再讓她跑快點,再快點,還有各種劃破空氣的聲音,藤蔓、刀刃、子彈……
終于她跑到了車邊,方星輝一把將她拉上車,方樂則直接跳上駕駛座,隨后油門踩到底。
安歲歲喘著粗氣看向身后,藤蔓正在遠去。藤蔓其實因為夠不到她正在瘋長,但生長的速度趕不上車輛行駛的速度。
“呼——”她忍不住長呼一口氣,為自己成功脫離感到高興。
“刺激。”方星輝也在扭頭看著遠去的藤蔓。
血藤的生長速度實在太恐怖了,還好車還能開,要是沒有車,除了方樂,他們的奔跑速度根本比不上血藤的生長速度。
“血藤應該是擔心傷到你,沒盡全力。”方樂眉頭緊皺,隱隱感到不安。
太順利了,太容易了,那可是SS 級的高危異獸。
她的話音落下,地面傳來震動感,仿佛大地正在翻身,所有人表情驟變。
是地震嗎?
不對,不是地震!
透過布滿裂縫的擋風玻璃,他們看見了沖天而起的藤蔓。下一秒,藤蔓卷上車身,車輛騰空,任憑車輪如何轉動,再不能前進一米。
希望在成功的前一秒破碎,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他們都低估血藤了,表面上血藤的領地范圍只有那座城市,實際上血藤的根系占據了比城市更大范圍的地底。
“歲歲。”方樂看向少女。
安歲歲明白對方想說什么,她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事,你們走吧。”
“既然走不掉,那我暫時繼續待在這里好了,反正有吃有喝,生命安全有保障的。”
“記得幫我聯系我哥哥的那些朋友,將我的情況告訴他們,他們要是能聯系到我哥哥,會幫忙告訴我哥哥的。”
“嗯,我會幫你聯系那些人的。”方樂給出承諾,“我也會注意你哥哥的消息,有機會會直接告訴你哥哥你的情況。”
“等會兒肉干,我們就帶走了,然后我的衣服都留給你。”
“手機我也給你留一個,萬一后面有機會離開,你可以聯系我們來接你,這個承諾無限期有效。”
“好,謝謝。”安歲歲道謝,說話間已經帶上了幾分哽咽。
有藤蔓從卸掉的車門進來,輕柔地卷上她的腰身,將她從車里帶了出去。
車輛隨后被放下。
血藤沒有放方樂和方星輝離開的意思,緊接著有藤蔓去抓兩人,但被安歲歲制止。
她抓著藤蔓瘋狂搖晃:“放他們走,放他們走。”
血藤不明所以,嘗試松開兩人,幼崽立刻安靜了,它于是沒再堅持去抓人,甚至操控藤蔓放開了車子。
方樂下車將要留下的東西放下,隨后重新坐回駕駛座,最后和少女對視了一眼后,啟動車輛。
安歲歲看著緩緩啟動的車輛,一直強忍著的眼淚終究是掉了下來。
她想離開,很想離開。
她不想獨自生活在這里,更害怕永遠被困在這里。
“嗚嗚嗚~”越想越難過,她很快從小聲嗚咽變成放聲大哭,哭得肩頭聳動,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血藤不明白幼崽在哭什么,但它試圖安慰幼崽。
一根藤蔓伸到少女面前。
安歲歲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完全沒有搭理對方,自顧自哭著,但突然哭聲戛然而止。
她愣愣地看著那根藤蔓,發現藤蔓上開出了幾朵小花,白色的花瓣在風中微微顫動,很是漂亮。
“嗚嗚嗚,你開花也沒用。”
哭聲在短暫的停止幾秒后再次響起。
血藤于是開出更多的花,這種行為需要消耗很多能量,植物類異獸通常都不會主動開花。
可安歲歲還是哭,一直哭。
許久后,一根細長的乳白色根系纏上她的手腕,她的哭聲終于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