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紫影驅車趕到山東路倉庫時,周經理正指揮著工人往里面卸貨,卡車的后斗敞開著,各種物資堆得像座小山。
她剛走近,就被撲面而來的新鮮氣息裹住——有剛宰殺的牛羊肉帶著淡淡的血腥氣,有雞蛋箱子碰撞發出的“咯咯”聲,還有蔬菜水果的清香混著海鮮的咸鮮,在空氣里交織成一股勾人的味道。
“劉女士,您可算來了!”周經理擦著汗迎上來,“今天的貨全齊了,您過目。”
她跟著周經理往里走,眼睛越睜越大:左手邊的冷柜里,整扇的豬肋排碼得整整齊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泛著新鮮的粉色;旁邊的架子上,成箱的雞蛋堆到半人高,白色的蛋箱上印著“土雞蛋”字樣,還有裝在網袋里的鵝蛋、鵪鶉蛋,圓滾滾的透著瓷實;奶制品區更熱鬧,純牛奶、酸奶、奶酪棒堆成了小山,連進口的黃油和淡奶油都按箱碼好,生產日期都是最近的。
再往里走,蔬菜水果區簡直像個小型市場:翠綠的西蘭花帶著晨露,紅彤彤的番茄堆成小山,紫瑩瑩的茄子掛在架上,還有成箱的土豆、胡蘿卜、洋蔥,都是耐儲存的品種;瓜果區更讓人眼饞,黃澄澄的哈密瓜、脆生生的提子、飽滿的水蜜桃,連熱帶的芒果、山竹都裝在泡沫箱里,裹著防震網,看著就新鮮。
最讓劉紫影挪不開眼的是海鮮區:剛打撈上來的大龍蝦張著鉗子,青色的外殼泛著光澤;帝王蟹的腿比她的胳膊還粗,被繩子捆著仍在微微動彈;水箱里的石斑魚、鱸魚活蹦亂跳,濺起的水花打濕了箱壁;還有成箱的扇貝、生蠔,個個飽滿,連蝦仁、魷魚須都用冰袋裹著,凍得硬邦邦的。
“這些都是今早剛到的,海鮮和鮮肉特意用冷鏈車運的,保證新鮮。”周經理在一旁介紹,“蔬菜瓜果是郊區大棚直供的,摘下來還沒超過四小時。”
劉紫影看著那扇油光锃亮的牛肋排,腦子里已經閃過紅燒、清燉、燒烤的做法;瞥見那箱黃澄澄的杏子,舌尖仿佛已經嘗到了酸甜的汁水;尤其是那幾只肥美的帝王蟹,光是想想清蒸后的鮮美,她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嘴角差點流下哈喇子。
“太好了,辛苦周經理了。”她壓下心頭的饞蟲,指揮著工人把東西都卸到倉庫中央,“你們先回去吧,剩下的我來叫人來處理。”
等人都走光,她立刻啟動系統屏蔽,意念一動——冷柜里的鮮肉率先消失,接著是成箱的雞蛋和奶制品,蔬菜水果像被無形的手搬運著,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穩穩落在空間的“生鮮區”;最后是那些鮮活的海鮮,她特意在空間里隔出一片水域,龍蝦和螃蟹進去后還在水里劃動,石斑魚則優哉游哉地擺著尾巴,仿佛回到了大海。
收完最后一箱車厘子,劉紫影拍了拍手,空間里的“食材庫”已經豐盛得像個超市,從肉類到蔬果,從蛋奶到海鮮,琳瑯滿目,足夠她在末世里換著花樣吃上好一輩子了。
鎖好倉庫門,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開著車往城郊的方向去。那里有座紅磚墻的小院,是她待了九年的孤兒院——晨光孤兒院。
她沒打算當圣母,末世里自身難保,不可能救下所有人。但院長媽媽當年偷偷塞給她的糖,冬天蓋在她身上的厚棉衣,那些細微的溫暖,她一直記在心里。
車子停在孤兒院門口,她從空間里取出十箱壓縮餅干、十箱瓶裝水和兩箱常用藥,搬到門衛室門口。門衛大爺認出她,驚訝地張大嘴:“是……是紫影丫頭?”
“張大爺,這些東西麻煩您交給院長媽媽。”劉紫影笑了笑,沒多說什么,“告訴她,照顧好自己和孩子們。”
她沒進去見院長,怕忍不住心軟,也怕自己的計劃被打亂。有些事,點到為止就好。能做的她已經做了,剩下的,就只能聽天由命。
轉身上車時,她回頭看了眼那座熟悉的小院,紅磚墻在夕陽下泛著暖光。車子緩緩駛離,后視鏡里的孤兒院越來越小,最終縮成一個點。
王靜所在的豪華游輪正航行在蔚藍的公海上,海風裹挾著奢靡的氣息,吹進頂層甲板的VIP包廂。這里的水晶燈折射出晃眼的光,震耳欲聾的音樂敲打著地板,男男女女擠在舞池中央,肢體交纏,汗水混著香水味在空氣中彌漫。
她已經徹底忘了自己是誰。幾個小時前,那個自稱“游輪派對組織者”的金發男人笑著遞來一杯香檳,說要帶她玩點“刺激的”。起初她還有些猶豫,但當看到周圍的人卸下所有束縛,當那個和她一起來的男人摟著另一個穿吊帶裙的女人貼耳說笑時,某種被壓抑的念頭瞬間沖破了防線。
“換個伴侶,才算沒白來這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人群里爆發出哄笑。王靜看著那個和她一起來的男人毫不猶豫地牽起別人的手,心里那點僅存的矜持徹底碎了。她仰頭灌下大半杯紅酒,酒精燒得腦子發暈,也燒掉了最后一點顧慮。
她跟著人群走進包廂深處,那里的燈光更暗,音樂更狂。有人扯掉了她的絲巾,有人碰掉了她的發夾,她沒惱,反而笑著解開了比基尼的系帶——那是她特意買的新款,此刻卻覺得是最多余的東西。
舞池里的人越貼越近,她被一個陌生男人摟住腰,又被另一個人拽著手臂轉圈。周圍的面孔不斷變換,有高鼻梁的外國人,有留著絡腮胡的壯漢,嘴里說著她聽不懂的**話。她像被卷入旋渦的落葉,身不由己地跟著扭動,喉嚨里發出無意識的喘息,和周圍的呻吟、浪笑混在一起。
地板黏膩得像踩在糖漿里,空氣中漂浮著曖昧的泡沫。她閉著眼,感覺自己像條離開水的魚。尊嚴是什么?那個在出租屋里省著電費、算計著柴米油鹽的自己是誰?甚至連王靜她自己的臉,都變得模糊不清。
她只知道此刻的瘋狂。從這個男人的懷抱轉到那個男人的臂彎,裙擺早已被扯到腰間,裸露的皮膚貼著不同膚色。有人往她嘴里塞了塊水果,甜膩的汁水順著嘴角流下,滴在胸前,引來一陣更放肆的哄笑。她笑著回應,笑得眼淚都快出來,卻分不清是開心還是別的什么。
包廂角落的沙發上,有人蜷縮著親吻,有人互相喂著酒,有人干脆躺在地毯上,任由摘取。王靜被一個穿白襯衫的男人按在墻上,對方的吻帶著煙酒味壓下來,她沒有躲,反而踮起腳迎合。窗外是漆黑的海,包廂里是亮如白晝的房縱,她像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跟著這場狂歡一起起伏,徹底忘記了來路,也看不到歸途。
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音樂漸漸低沉,她才渾身酸軟地癱在沙發上。身邊躺著陌生的男人,地上散落著各種衣物和空酒瓶,她低頭看著自己布滿紅痕的手臂,腦子里一片空白。昨晚的瘋狂像一場混亂的夢,卻又真實得讓她指尖發顫。
“醒了?”旁邊的男人笑著遞來一支煙,“明天還有更刺激的,來不來?”
王靜張了張嘴,喉嚨干得發疼,最終只是點了點頭,又灌下一口冰水。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卻澆不滅身體里殘留的燥熱,也驅不散那股深入骨髓的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