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別碰我!”
呵斥聲夾雜著沖天怒火與嫌惡。
周令容剛想睜開眼,忽覺后腦勺劇痛,頓時頭暈目眩、意識飄忽不定。
魂魄正在被一股神秘力量向外撕扯,身軀卻在緊緊束縛。
一道金光自身軀中射出,二者迅速融為一體。
眼前天旋地轉,陌生的記憶一股腦涌入,頭疼的像是要炸開。
沒等她緩過神,面前重影又一記重拳砸她頭上。
“嘭!”
倒地后,她吃力的睜開眼,想要看清楚,到底是誰在打她!
眼前重影套虛影,搖晃個不停。
陌生記憶像幻燈片般快速在腦海中閃過。
周令容徹底暈過去之前,腦海中浮出一句:
終于……回來了。
……
陽光格外刺目。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劣質消毒水的味道。
周令容平躺在衛生所的床上,緩緩醒來。
稍微挪動一下,頭疼欲裂,身體有種躺久了,忘記怎么使用的不協調感。
“躺著別動!”
周母轉眼看到小女兒正要挪動身體起來,幾步上前將她按回床上。
“醫生說了,你現在需要躺著好好靜養,有什么想要的,都和媽說。”
周母將被角掖好,溫聲叮囑。
相比于十年前,周母蒼老了很多,粗糙的手掌、花白的頭發,都在默默訴說著過往的勞苦。
周令容滿腹仇恨與苦痛,被周母的嘮叨聲細細撫平。
“媽,我怎么進衛生所了?爸呢?”
此刻,她只想知道一件事,自己到底被誰打了!
周母頓時忍不住,轉過頭抹了把眼淚,這才紅著眼看向小女兒。
“容容,聽媽一句勸,那姓趙的志向大的很,不是你能喜歡的。”
“他現在吃咱家的、喝咱家的、住咱家里,都敢動手打你。
今后,你要真嫁過去,可怎么活啊?”
眼看著小女兒陷入沉思,一點要回頭的意思都沒有。
周母急的直掉眼淚,最后無奈的嘆了口氣。
“容容,你爸和你哥哥們還在地里,媽先回去給他們做好飯送去,回來給你帶飯。”
“你別亂跑,好好休息,無聊了吃個桔子,媽先走了。”
屋外的腳步聲走遠。
周令容翻看完記憶。
氣的手抖!
十年前,奪走她身體的女人叫張秀秀。
前面八年,只是表現的好吃懶做、裝的熱愛讀書逃避家務。
自從趙家成這批知識青年下放到周家村。
張秀秀突然覺醒了一個叫系統的東西。
系統告訴她,趙家成和阮東珠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他們會以周家村為踏板,一起考入清華大學。
阮東珠考上公務員崗位,接手家里資源,一路高升。
趙家成下海經商,成為西北地區首屈一指的優秀青年企業家。
知道這些消息后的張秀秀,心里像是被貓抓一樣,心癢難耐。
從此踏上跳梁小丑之路。
每天追在趙家成屁股后頭當舔狗,拿周家一家五口當提款機。
好吃好喝好住的養著趙家成,將原本屬于趙家成的農活兒,全丟給了周家人。
現在,已經準備答應趙家成的無理要求,替他養他和阮東珠五個月后出生的孩子。
以張秀秀和趙家成結婚為交換條件。
各中原由,全是為了保全阮東珠的名聲。
周家村唯一不需要下地干活兒的女孩子,只有周家的小女兒的張秀秀。
而阮東珠分配到的農活兒,自三個月前發現懷孕,便被趙家成獨自攬下。
村里人背地里偷偷嚼舌根,老周家的小女兒是個腦子拎不清的!
生下來就掉進了周家這個福窩窩,兩手不沾陽春水的養大。
現今為了一個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的男知青,險些和家里人鬧掰。
周家倒貼了無數好處,才得到一個嫁過去的名額。
說她命好吧,嬌生慣養的小祖宗,活成了倒貼給人家,人家都不樂意要的下賤東西。
說她命不好吧,整日里作天作地,還被老周家一家子寵的要星星不給月亮的。
末了,他們會裝模作樣的感嘆一句:
這個姑娘原是個好命的,只是自己個兒偏要往下賤里走,硬生生將自己作踐成了命苦的。
這不,好端端的人,還沒結婚就被那姓趙的打進了衛生所。
嘖~
“蠢貨!”
占據她身軀十年,就把自己養成這么一個極品舔狗樣兒,腦子里裝的都是稻草嗎?
明明系統給出過關鍵信息,她卻像是眼睛瞎了一樣,視而不見。
三年后的重開高考!
多年后的改革開放!
這都是百年難遇的大機緣啊!
就是只豬站在風口上,也能起飛吧?
只能說,張秀秀連豬都不如!
周令容抬手摸向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頭。
至于這傷的由來。
張秀秀這個蠢貨,色膽包天,起了硬上的心思,結果……
趙家成當然是,要為阮東珠守身如玉的,抬手就對張秀秀重拳出擊。
想到這里,周令容抹了把臉,掀開被子,下床穿好鞋。
剛倒水洗漱完。
“咚咚咚~”
一道急促、不耐煩的敲門聲響起。
周令容抬眼望去,門頭玻璃上倒映出趙家成那張普普通通的臉。
沒等周令容應聲,趙家成一腳踹開門,兩手空空、大步流星走進來。
“呵!”
“周令容真有本事,你被打難道不是因為你不知羞恥、活該被打嗎?”
趙家成輕蔑一笑,聲音里三分諷刺,兩分大仇得報的痛快。
“你怎么好意思,讓你哥哥們強壓著我來給你道歉的?”
哦~
原來如此,就說以這姓趙的那點兒尿性,怎么可能走大老遠的山路,來衛生所找自己。
“滾出去!”
周令容面色平淡如水,抬手一指門口。
趙家成俯身用力掐住她的下巴,嘴角勾起,語氣嘲弄。
“喲!不是你上趕著求我喜歡你的嗎?
現在又裝成這副三貞九烈的樣子,做給誰看?”
張秀秀那個腦殘,闖下一堆爛攤子,卻要她這個苦主來收拾。
眼前這個也是不遑多讓,打了人,非但不知悔改,還理直氣壯的擱這兒興師問罪。
真是好一個極品大渣男!
周令容吃痛,眼眶瞬間開始泛紅。
這具身體真是被嬌養的過了頭,受不得一點委屈。
“怎么?后悔的哭了?只要你現在認真向我道歉,我可以暫時原諒你。”
趙家成這一瞬想了很多,周家給的好處,阮東珠的名聲,還有他們未出世的孩子……
最終,屈尊降貴般,給周令容遞出一個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