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馨臉上沒了血色：

“不可能，如果我不是親生的，爸媽不可能對我那么好。”

“你也知道他們對你好。”

林清掄圓手臂給了她兩個耳光。

“這兩巴掌，是替我爸媽打的。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對不起他們那么多年的養育之恩。”

又一聲脆響。

“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我就當那么多年養了條瘋狗。”

林馨一聲尖叫：“林清，你敢打我。”

從小到大，她在林清面前囂張慣了，這還是第一次受這個委屈。

鳳嘉檸和林清對了一下眼神，沖到林馨身邊。

“打的就是你這個畜生。”

林清捂嘴，鳳嘉檸沖著林馨的肚子用拳頭使勁搗著。

每天都在家里客廳的沙袋上訓練，鳳嘉檸的小拳頭還是很有章法的。

林馨的慘叫被捂在嘴里，疼得難受，又憋得難受。掙扎了幾下就沒了力氣。

看差不多了，兩人松手。

林清捏著林馨的脖子，又憋得她臉色青紫。

“林馨，今天告訴你沒有血緣關系的真相，就是想告訴你，你跟我林清是仇人。你在我面前沒有任何底牌，知道嗎？”

“以后，你要是敢惡心到我面前，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說完，母女二人出了包間門離開。

鳳嘉檸撥通了鳳宏偉的電話。

“爸，我剛把林馨打了一頓。這個爛玩意兒竟敢又去騷擾我媽，我就來海城揍她了。”

“爸，我不是跟你說了嗎，管好這個畜生，別讓她出來膈應我媽。”

“她這么干，是想著讓我和我哥跟你徹底決裂嗎？你再這么縱容她，你跟我媽就永遠沒有緩和的余地了。”

鳳宏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世上，沒有比他更窩囊的爹了。

可閨女說得也沒錯，人家早說了，不惹到林清就沒事。

這個林馨，就是個蠢貨。

看著鳳嘉檸收起手機，也收起渾身的戾氣，林清嘆口氣，握住了她的小手。

“嘉檸，以后這種事讓媽媽來做。你才16歲，這輩子，媽媽希望你能輕松快樂些。”

這一次過來，是鳳嘉檸提議的。

林清一開始不想來。即便來，她也不想讓鳳嘉檸參與斗狠。

可她沒拗過鳳嘉檸。

鳳嘉檸看看自己有些發紅的手背，無所謂地笑了一下。

“媽，你不用擔心我。我做這些，其實是在替那一世的自己出氣。等這些戾氣都發泄完了，就只剩下輕松快樂了。”

......

飯店包廂里。

林馨在椅子上疼得坐不住，滑落到了地上，捂著肚子喘息了很久，才慢慢爬起身。

手機響了，她接起來，傳來鳳宏偉無能狂怒的吼叫。

鳳宏偉簡直要瘋了。

真是個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馬上要過年了，自己正有求于林清呢。現在倒好，讓他怎么開這個口。

鳳宏偉郁悶了好幾天，最終還是硬著頭皮去找林清了。

......

這天一早，鳳宏偉把車停在悅園山莊大門口對面的路邊。

自己的一雙兒女和周樾一起從小區里出來，藍白配色的校服，干凈澄澈的笑臉。

他們似乎又長高了。

鳳宏偉突然眼睛酸澀。

如果沒有那些事，他們一家四口會生活在這里。

每天回家，美貌賢惠的妻子會端上美食噓寒問暖，兒子會一臉孺慕地跟他討論問題，女兒會掛在他身上撒嬌。

可現在，這些都跟他無緣了。

他只能像條見不得光的狗一樣，躲在車里偷偷看他們。

離婚以來，他還沒正大光明在孩子們面前出現過。

他沒臉，他害怕看見他們眼里的失望和鄙夷。

又過了一個小時，林清從小區里出來，走到云上咖啡館去開門。

米色的羊絨大衣裹著高挑的身材，亞麻色卷發松松挽著，在清晨的陽光里溫婉又動人。

鳳宏偉定了定神，把車開進了云上咖啡館門前的停車場。

云上咖啡館。

侍應生還沒來，林清正在收拾吧臺，抬頭看見他，心里一陣膈應。

不過還是不動聲色做了一杯咖啡端給他。

咖啡館每天早上的第一杯咖啡，都是要倒掉的。因為咖啡機里會殘留一些氧化了的物質，影響咖啡口感。

那今天的第一杯，就給鳳宏偉喝了吧。

反正他沒比垃圾桶好哪里去。

鳳宏偉感激涕零，看著化了淡妝儀態萬方的林清，已經悔青了的腸子顏色更加濃郁。

前一陣酒場上，說起咖啡，就有人夸贊悅園山莊新開的云上咖啡館。

說店鋪布置很有品味，老板娘氣質絕佳，咖啡做得也好，

他當時心就在滴血。

“清......林清，你比以前更好看了。”

林清眉頭緊蹙：“有事快說，我很忙。”

鳳宏偉尷尬局促地直搓手。

“林清，馬上過年了，大哥他們一家也要過來。他們，還不知道咱們離婚的事。”

林清輕輕挑了挑眉。

“所以呢？”

“林清，你看，咱們能不能裝作沒離婚，就在一起吃個年夜飯。”

鳳宏偉看看她毫無波瀾的神色，忐忑開口。

林清一嗤：“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說完起身要走，鳳宏偉急得聲音都變了。

“林清，你先別走。那我跟你們一起吃年夜飯行不行。就不讓大哥他們來了。”

林清又坐回去，眼神譏諷。

“你確定，你有勇氣面對兩個孩子吃吃喝喝，還能說出新年快樂？”

鳳宏偉張口結舌。

確實，這是他最怕的，無法面對那兩個智商超群目光如炬的孩子。

他們曾經視他為天下最完美的父親啊。

現在的自己，還有什么臉面坐到他們面前，像沒事人一樣說笑談天。

“鳳宏偉，我要是你，我會悄沒聲地給他們轉賬一個過年大紅包，然后說爸爸永遠愛你們。”

“暫時先別妄想跟他們見面，我擔心他們問出來，問你為什么不陪林馨和鳳愛心。”

鳳宏偉心里一刺。

那兩個聰明毒舌的孩子，真有可能問出來。

“林清，那孩子不叫鳳愛心。我想好了，等上戶口的時候，給改成鳳安寧。”

那個孩子一直沒上戶口，因為鳳宏偉堅決不跟林馨領證。現在正在走特殊渠道。

林清撈起桌上的紙巾盒砸了過去。

鳳宏偉猝不及防，額頭被紙巾盒尖銳的角砸破了皮，滲出血來。

......